第九百五十九章 突如其來的意外

陳飛臉色難看無比,杏兒是個聰明的孩子,她明白自己拿著包袱出去秋菊肯定會問,但這些個首飾很方便帶,也可以藏在身上,下山之後如果沒錢了,她可以把這些首飾當出去換成銀子,這樣就不用愁路費的問題。

看樣子,杏兒是的確離家出走了!

可是陳飛一點線索都沒找到,柳杏兒非常聰明,沒有留下自己要去哪的痕跡,這讓陳飛不由暗罵,特娘的,一個八九歲十來歲大的孩子,長這麽聰明幹什麽!

可是再怎麽聰明,杏兒也隻是孩子啊,增城裏麵人心險惡,杏兒一個小孩子,帶著那麽多貴重的首飾出去,有人劫財怎麽辦?到時候搞不好連人都會被賣到青樓去!

陳飛越想越害怕,雖說杏兒自從到陳飛家裏之後就開始修煉了,但才僅僅一年而已,能有多厲害?甚至連真氣都不知道有沒有練出來!或許一個兩個壞人她打的過,但十個八個呢?遇上成夥的山賊了呢?甚至遇上修煉過的壞人了呢?

可光著急沒用,秋菊問過飼養纂雕的人之後說柳杏兒沒找去調用過纂雕,才一天的時間,杏兒做為一個小孩子肯定走不了多遠,現在隻能希望壽青山附近可以找到她了。

陳飛也沒閑著,從杏兒房裏出來,陳飛就騎叢雲,在壽青山附近四處搜尋起來,還用子母袋給六爺傳了消息,他正帶領去攻打遼平郡的兵馬回壽青山,算算時間,這會兒應該已經到瀚海城附近了,陳飛讓他去柳仆射的墓地守著。

柳杏兒離家出走,一定會去她父親的墳前祭拜一下,如果壽青山附近找不到她,陳飛就隻能寄希望於那裏了。

五百多人找了一個晚上,壽青山方圓幾百裏都已經找遍了,可卻根本不見柳杏兒的蹤影,眼看東方漸漸泛起魚肚白,陳飛站在山門那裏,不禁有些絕望。

一天時間,柳杏兒沒騎纂雕,又沒有可以飛的法寶,她能跑多遠?可這麽大的範圍都沒找到,柳杏兒該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難道是魔靈宗的人?

思及此,陳飛頓時遍體發涼,魔靈宗弟子有點多禽獸,陳飛是知道的,當初楊小巧落入魔靈宗弟子手裏,險些被折磨至死,幸虧陳飛及時感到這才得以逃脫,如果柳杏兒也……

“門主!門主!大事不好了!”

正當陳飛胡思亂想之際,一個出去找柳杏兒的士兵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陳飛臉色一變,忙迎上前去,緊張的問道“出什麽事了?快說!”

“小人……小人……”那小兵氣喘籲籲,害怕的看著陳飛。

“你快說啊!”陳飛急的都想打人了。

“小人在山下發現一具女屍,是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小兵好不容易把氣喘勻了一些,這才吞吞吐吐的對陳飛說道。

陳飛不由得臉色煞白,忙道“在哪裏?帶我去看看!”

叢雲馬上卷住陳飛和那個小兵,飛到天上。小兵指明了方向之後,叢雲便迅速飛去,來到一個山溝旁邊。

山溝不是很大,一米來寬,但是很深,足有四十來米,山溝旁邊躺著一個小女孩,山溝旁邊有幾個龍魂門的兵圍著一具屍體。

從身高來看,這應該是個小女孩的屍體,最多不會超過十一二歲,屍體身上穿著件桃紅色的裙子,腳上是一雙小花布鞋。

看到那雙花布鞋,陳飛的臉色就更加慘白了,那鞋子他太認得了,就是他給柳杏兒買的!

“門主,門主……”

那幾個兵看到陳飛騎著叢雲落下,紛紛行禮。

陳飛顧不上去管他們,直接撲過去,把小女孩的屍體抱起來一探鼻息和脈搏,已經死了。陳飛張著嘴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小女孩已經被摔的麵目全非了,可能是掉下去的時候,臉多次擦到了山溝兩邊的石壁,滿臉都是鮮血,甚至看不出模樣來,但她身上的衣服,腳上的花布鞋,無一不是柳杏兒的!

而且這小女孩的身高,體型,甚至臉部輪廓,都和柳杏兒差不多,就連頭上散亂的發髻,也依稀能夠分辨出來是柳杏兒平時最喜歡的發型!

“杏兒……杏兒……”陳飛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輕聲呢喃,喊著她的名字,兩行熱淚從眼角滑落。

他和柳杏兒之間,早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陳飛一直把柳杏兒和楊小巧一樣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來看待,沒想到僅僅隻是一時疏忽,竟然就讓柳杏兒遭遇如此大禍!

陳飛的心裏無比自責,都怪他,前天要是追出去就好了,孩子鬧小脾氣,哄哄能花多少時間?反正也沒事幹,為什麽要讓秋菊追上去!要是他追過去,好好問問,好好哄哄這孩子,或許……

“杏兒!”

陳飛傷心欲絕,李曉曼她們也得到消息,趕了過來,看到陳飛懷裏的屍體,紛紛悲痛不已,哭成一團。

“阿彌陀佛。”圓覺也默默念了一卷地藏本願經,然後站起身來,唱了一聲佛號,眼角濕潤的說道,“飛哥,大夥兒,人死不能複生,先別傷心了,把杏兒帶回去再說吧。”

陳飛點點頭,抱著柳杏兒的屍體,站起身來,擦了擦眼淚,吩咐道“通知大家一聲,都回去休息吧,這一晚上辛苦了。”

說罷,陳飛便帶柳杏兒,回到了壽青山。

柳杏兒死了的消息一傳開,大家都很難過,鄭老雖然醫術高明,可也不能真的做到活死人,肉白骨,隻能安慰了陳飛幾句。

陳飛強忍著悲痛給柳杏兒做屍檢,他仍然抱著一絲絲希望,希望這不是柳杏兒,希望這隻是一個和柳杏兒身材相仿,衣著相仿的小女孩,然而這僅僅隻是希望罷了。秋菊她伺候柳杏兒洗澡的時候,曾看到柳杏兒腰間有一個痣,屍體上也有,位置一模一樣。

屍體經過檢驗,的確是摔死的,身上沒有其他傷痕,死亡時間是昨天下午,大概兩點多左右,從柳杏兒出發的時候算起,從壽青山到事發地點,時間差不多吻合。陳飛派人去事發地點附近查訪,也確實有人目擊到了柳杏兒上山。

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讓陳飛心情差到了極點,但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陳飛唯一能做的,隻有讓李曉曼給柳杏兒洗幹淨身子,換上新衣服,頭發梳的整整齊齊,然後裝棺入殮,舉行葬禮。

葬禮不算隆重,前後持續了三天,陳飛親自抬著棺槨,把柳杏兒送到埋葬他父親的那座桃花山,將父女二人合葬在一起,並在柳仆射墳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自責沒有好好照顧柳杏兒,辜負了柳仆射的托付,然後在墳前坐了一整天。

回到壽青山,陳飛依舊沉浸於悲痛和自責當中,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小院裏抽著煙,悶聲不語。

那麽可愛,那麽聰明懂事的孩子,就這麽沒了……

“門主……”這時,秋菊從外麵進來,向陳飛行了一禮,“天色不早了,杏兒小姐走後這幾天您的都沒合過眼,還是休息一下吧!”

“秋菊?”陳飛抬頭看了她一眼,“你怎麽在這。”

“曲伯說,讓我以後重新回來侍奉您。”秋菊低著頭道。

“哦。”陳飛深吸一口煙,沉默了半晌,說道,“我這裏也沒什麽好伺候的,而且還有春嵐,這樣吧,你就別當丫鬟了,今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找曲伯拿一百兩銀子,回家去吧。”

秋菊聞言猛地抬起頭來,一臉錯愕,半晌之後,這才反應過來,跪在地上“門主饒命,門主饒命!奴婢知道錯了,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門主不要趕我走!”

陳飛擺擺手,扔掉煙頭,又重新點上一根,輕聲說道“杏兒的死不能怪你,是我沒有好好照顧她,但你是杏兒的貼身丫鬟,一看到你,我就又要想起她來,你還是走吧。”

“門主……”秋菊泫然欲泣,抬頭看著陳飛,一臉哀求。

“女孩子總不能一輩子給人當丫鬟,你也該到嫁人年紀了,一百兩銀子,等你到家應該還能剩下不少,足夠你過普通人家的生活了,以後嫁個好人家,也是一輩子,留在我這又沒什麽好處給你。”陳飛打斷了秋菊的話,“下去吧。”

“門主,奴婢真的不敢了,求求你不要趕奴婢走,奴婢以後一定盡職盡責,好好照顧門主!”秋菊連連磕頭,哭的稀裏嘩啦。

陳飛揉了揉眉心,不禁有些煩躁。

“秋菊,你下去吧。”這時,李曉曼從門外進來,吩咐了一聲,“門主沒有怪你,隻是看見你又要想到杏兒,難免會傷心,你要諒解一下,明天找曲伯拿了銀子就下山吧。”

“大小姐……”秋菊抬起頭來,看看李曉曼,見她微微搖頭,隻得含著淚,又磕了三個頭,“自來府上,門主和小姐們一直待秋菊不薄,秋菊無以為報,隻待來生,原為門主和小姐們當牛做馬。門主,大小姐,奴婢就此別過了,望門主和小姐們以後珍重。”

“去吧,以後遇到什麽實在解決不了的困難,還可以上壽青山來,能幫上的我們盡量幫。”陳飛擺擺手道。

“謝門主!謝大小姐!”秋菊這才站起來,哭著出了陳飛的小院。

“曉曼,你怎麽來了?”陳飛歎了口氣,一口吸掉大半截煙,揉著眉心說道。

“知道你這混蛋肯定又要自己一個人難過,我放心不下,所以來陪陪你。”李曉曼上前奪下陳飛的煙,嗔怪道,“別抽了。”

“杏兒那麽好的孩子,就這麽走了……”陳飛惋惜道,“天命無常啊。”

“誰說不是呢。”李曉曼也忍不住歎了口氣。

二人相對獨坐,沉默不語。

“曉曼,你以後會不會也突然離開我?”過了半晌,陳飛抬起頭來,看著李曉曼。

杏兒的死讓陳飛又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也讓他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尤其是菱兒。陳飛越發的感到害怕起來,他怕有一天,李曉曼,李婷婷,雲鳥,貓貓,韓小沫……這些他身邊親近的人以後也會突然發生意外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