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授好。”

主治醫生年齡也有五十多了,卻在張自民教授麵前顯得很恭敬,顯然和其他人一樣,他也十分尊敬這位省醫科大學最享有盛名的老教授。

張自民溫和地朝主治醫生笑笑,隨即便走到了病床前,並且說道:“我剛好在醫院這邊,聽說心血管科收治的病人,匯集了各個科室的專家,診斷效果依舊不明顯,所以就特意過來看看,希望不是給大家添亂啊。”

醫生們都笑了,但同時又有些不好意思。

“不要情緒低落嘛!這個世界上再優秀的醫生,也不敢說能夠治愈任何一種疾病,大家打起精神來。”

張自民絲毫沒有倚老賣老,顯得十分平易近人。

眾人微微點頭,情緒高漲了一些。

張教授來了,他們看到了治愈病人的新的希望。

畢竟病人是雲海市的一位副市長,身份非同一般,連省領導都關照過了,說讓省人民醫院的醫生務必治好病人,因此擺在他們麵前的壓力,其實也挺大的。

而張自民教授是省醫科大學的著名教授,擅長內科的診治,本身就是從基層醫生做起,無論是醫術還是理論醫療水平,那都是首屈一指的,他來了,就相當於來了一位帶頭人。

甚至於,張自民教授的到來,還引得他們很激動。

要知道,在省醫療係統這一塊,哪怕是剛剛入職的小護士,都肯定聽說過張自民的名字,不僅僅因為張教授水平高,獲得表彰無數,是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高級專家,是世界醫學理事會的重要組成人員,更因為他醫德高尚,是無數醫護工作者最敬佩的老教授了。

就連省人民醫院的院長,書記,省醫科大學的校長和書記,見了張自民,都是恭恭敬敬客氣有加的,張自民不當官,但是省城內,包括省級的大領導,都會將張自民當做一位重要人物看待,絕不敢在這位老者麵前大放厥詞。

能夠見到真人,對於任何一名醫生來說,都是難忘的一次過程。

秦朗沒聽說過張自民,但從在場醫生的態度,便能猜到這位老者的能量之大了。

讓秦朗對這位老者很有好感的是,對方不擺譜,進病房後不是對著醫生們擺架子,而是直接就到了病床前。在這位老者眼裏,病人才永遠是第一位的。

主治醫生因為張自民的到來,暫時忘記了秦朗和他說的話,他先將患者的情況跟張自民簡短而扼要地說了一遍。

“患者是胃部自性出血,不是血友病,也找不到損傷點和出血點,凝血功能也隻有一點點的異常,尚在可接受的範圍內,憑著我們采取了這麽多的措施,按理來說患者沒理由一直再出血的。”

“而且我們采取的止血措施,也很到位,連八千多塊錢一支的特級止血藥諾奇,都給患者注射了三針了,此外還找輸血科輸入了鮮冰凍血漿、機采血小板,但全沒用處,患者的胃部還是在滲血,血壓值也一直處在較危險的狀態……”

聽了主治醫生的介紹,張自民說道:“打開腹腔做進一步檢查的方法,並沒有多少診斷根據,有些冒失了,那是最後不得不采用的辦法,現在病人的生命特征還算穩定,我能不能先看一看患者做的各項檢查結果?”

主治醫生連忙說道:“那是應該的,應該的。”

雖然各項檢查結果,醫生們也看了好幾遍了,沒有發現問題,但張教授經驗豐富,興許就能看出來。這時候,醫生們都將希望寄托在張教授身上了。

張自民不講什麽派頭,直接就在病房的一角,翻閱起各種檢查結果來。醫生們不敢打擾,全都在緊張而焦急地等待。

葉小蕊和蘇雲盡管知道張自民很有能力,可還是將求助的眼神,投向了秦朗。畢竟多了秦朗的幫助,葉明城要平安無事就多了一份可能。

秦朗沒浪費時間,再次對主治醫生說道:“醫生……”

主治醫生馬上記起來了,剛才這個年輕人跟自己提過,要對患者進行檢查,他將這事給忘了,於是趕緊答應下來。

秦朗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伸出右手扣在葉明城的手腕上,就好像老中醫在把脈一樣,坐得筆直不動,神態嚴肅而認真。

這看著怪異的一幕,自然引起了醫生們的注意。

除了主治醫生外,省人民醫院的這些其他醫生,驚訝的有之,疑惑的有之,不滿的……也有之。

不滿秦朗的醫生,是認為秦朗年紀太輕了,就算學到了一些中醫的皮毛,又能學會多少?況且,難不成光憑著“望聞問切”中的“切脈”,就能找到病因?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否則他們這些權威醫生給病人所作的各項檢查,又算什麽?

隻是,包括不滿的那醫生在內,涵養都還算不錯,沒有人出聲阻止,也沒有人嘲弄。

而秦朗的舉動,自然還引起了病房內另外一個人的注意。

張自民看一份血液檢查結果時,抬頭恰好瞥見秦朗在給病人把脈,張自民輕輕地“哦”了一聲,很好奇,也很有興趣,暗道這小娃娃很有意思。

光是憑著在眾位醫生麵前,毫不畏懼地給病人把脈,這份勇氣,就十分難得了,因此張自民不僅沒有阻止,反而很希望待會兒聽聽秦朗的評價。

當然,將秦朗當小娃娃看待的張自民,也不免和其他人一樣,思維走入了一個誤區,認為秦朗年齡太小,應該看不出什麽結果來。

秦朗對身後發生的這一切都熟視無睹,他扣住葉明城經脈的手,正有真氣從丹田內一縷一縷地傳到手上,通過手,進入葉明城的體內,以這些真氣為“眼睛”,檢查著葉明城的身體狀況。

既然醫生分析是胃部出了毛病,秦朗自然將真氣輸入到了葉明城的胃部位置,真氣圍繞著整個胃部,一點一點地進行運行,幫助秦朗探查著。

直到真氣在胃部的其中一處胃壁受阻,先後碰到了兩個不屬於胃部的、活動的“物體”時,秦朗原本認真的表情,變得有些吃驚,有些憤怒。

……

收回真氣,秦朗舒了口氣,結合自己剛才探查到的情況,大概將葉明城出血不止的病因想清楚了,也想到了一個治療的辦法。

而恰好這時候,張自民也拿著一張放大了的胃鏡圖,走到了醫生們的中間。

此刻,包括主治醫生在內,醫生們都暫時忘記了秦朗,紛紛望著張教授,等著張教授說出他的看法。

畢竟,秦朗名不見經傳,而張自民可是省內醫療衛生係統內泰鬥級別的人物,醫生們自然更想聽到張教授對患者病情的看法。

秦朗微微一笑,也不著急。反正他找到了解決的辦法,用不著急於一時。

張自民拿著經過放大的胃鏡圖,指著胃壁的其中一處說道:“大家仔細看看這裏,這裏也是胃部多處滲血的地方之一,不同的是,這裏的胃壁組織稍微地隆起,要異於其他地方,將這處組織放大後,仔仔細細瞧的話,其實能夠看到兩個分布很近的、像是被齧齒動物撕咬開的小口子,這口子的邊緣不規則,不屬於被異物劃傷,口子往裏麵,就是隆起來的地方,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麵。”

張教授的話,讓醫生們都大吃一驚。

胃鏡圖他們也看過好幾遍了,但顯然隻有張教授發現了其中極其難發現的異樣,但這不是他們最吃驚的理由。

他們最吃驚的,還是張教授說的那兩個口子!

那兩個口子,像是被齧齒動物撕咬開的?

胃部裏麵怎麽會出現這種傷口?

主治醫生最先反應過來,聲音中都透著不可思議:“張教授,難道真的有活物,在患者的胃壁內,所以那兩處組織才顯得有些隆起?”

張自民教授沉吟了一下,說道:“應該是有活物,但具體是什麽活物,這個我還不知道。”

張自民實話實說,說完後,無意中發現秦朗是在場人中臉色最平靜的一個,像是對這事絲毫不吃驚一樣,張自民更覺得這小娃娃有意思,便問了一句:“這位小帥哥,你剛才把脈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發現?”

“我的發現和張教授的差不多,也是認為葉叔的胃壁內,相隔很近的兩處地方,存在兩隻活物,那兩個很小的齧齒型的傷口,便是這兩隻活物撕咬出來的。”秦朗平靜地說道,表情不卑不亢。

醫生們都嘩然了,心想這算什麽發現,這分明就是拿著張教授的話,重複地說一遍嘛。這小夥子肯定沒什麽發現。

再說了,光把把脈就能探查出人體胃部的胃壁內,存在兩隻有生命活動的神秘生物,這也太玄幻了,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哦?那小帥哥,你能不能說得詳細一點?”張自民很慈祥地問道,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秦朗之前能保持那種平靜,仿佛成竹在胸一樣,應該是有獨到的發現才對,所以並沒有看輕秦朗的意思。

秦朗對張自民的印象很好,當下也不擺譜,說道:“那兩隻活物,便是兩隻蟲。”

這話一出,醫生們都驚呼出聲,以至於生生將秦朗原本要講完的後半截話,也給弄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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