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第二天下午,秦朗迫不及待地趕到了雲海監獄。

昨天這兒的工作人員答應他,會在今天將張院長的一些信息告訴他,秦朗期待早點找到張院長,比約定時間還早來了一個多小時。

三點鍾,在接待室,那個工作人員將政策允許能夠透露的信息,告訴給了秦朗。

不過這些信息裏麵,並沒有和張院長下落有關的,秦朗是如此。

秦朗隻好苦笑。

因為這畢竟不能怪監獄方麵,**出獄後去哪兒,是**的自由,監獄方麵不可能一直負責跟蹤記錄。

正當秦朗拿著這份基本沒用處的資料心情低落時,接待室又走進來了一位男性高大男子,見秦朗他們討論的人是**時,這人立即熱情地朝秦朗說道:“你是張老的親戚嗎?”

秦朗見這人恰好認識張院長,喜上眉梢,連忙說道:“我是從他福利院出來的人。”

那人點點頭,說道:“我是獄警,張老的為人還是很不錯的。不過張老已經出獄了,你來這裏可見不到張老了。”

秦朗笑道:“這個我知道,我是不知道張院長離開監獄後去了哪兒,所以想請你們幫幫忙,想找到張院長。”

那名獄警心腸很好,熱情地說道:“這你還真來對了,我們監獄經常舉辦德育方麵的培訓課,曾經請張老做過報告,他提到了出獄後他的打算,我記得其中就說到了他出獄後打算去的落腳點,你先等等啊,報告的材料應該還存著,我去找人幫你查查。”

“那太謝謝大哥了。”秦朗感激地說道。

那名獄警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所以馬上就出去到資料室那邊去了。

負責接待秦朗的人笑道:“張老在我們監獄表現得很好,他的為人讓我們也很欽佩,剛才獄警之所以願意幫你,也是知道你好心想找張院長,想讓張院長晚年時候能夠得到你的照顧。”

“不說我也會這樣做的,我從小在福利院長大,張院長跟我親人一樣。”秦朗認真說道。

又等待了十分鍾左右,那名獄警終於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張小紙條。

“這是張老提到的地點,祝你找到張老,希望張老能夠安度晚年。”獄警笑道。

“謝謝。等找到張院長後,我知道該怎麽做。”秦朗致謝道。

離開了監獄後,秦朗用手機上網,在網上搜尋“雲海市長陽縣青山鎮敬老院”的相關信息。

因為紙條上寫的,就是這個內容。

秦朗知道,長陽縣青山鎮並不是張院長的老家,張院長老伴早逝,膝下並沒有子女,沒回老家而是打算出獄後去青山鎮敬老院,應該也並不是打算在青山鎮敬老院終老。

至於具體原因,隻怕要等到見到了張院長本人,才能知道。

秦朗花了一點時間,總算從長陽縣的縣政務網站上,找到了青山鎮敬老院的聯係方式,撥打了聯係號碼後,電話過了一會就接通了。

秦朗和對方交談了幾句,詢問後得知青山鎮敬老院確實有一個名叫**的人,而且年齡方麵也符合,不過這個人並不是在敬老院準備頤養天年的人,而是該敬老院乃至長陽縣所有敬老院中年齡最大的誌願者!

得知這個消息,秦朗雖然不覺得奇怪,可心裏終究不是滋味。

不奇怪,是因為他知道張院長的為人,可以說,這位老人將一輩子的心血都花在了福利院上,哪怕到了晚年福利院遭到了可疑火災而成為廢墟,老人心中幫助困難人群的信念,卻始終沒動搖過。

做了六年的冤獄,沒有磨滅老人心中的熱情。一出獄,老人就到青山鎮敬老院去幫助那些年齡跟他差不多甚至部分人年齡比他還小的人了。

而且,老人肯定能夠發揮作用。

聽青山鎮敬老院的工作人員說,老人與那兒的孤寡老人談天,策劃適合老年人的活動等等,做的工作很多,很受那兒人的喜歡,為此,敬老院也離不開老人,還特意在敬老院為老人安排了居住的地方。

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則是秦朗有些愧疚。

老人遭受了六年的打擊,他卻不在身邊。

結束了通話,秦朗趕緊開車前往市信訪局。

因為青山鎮敬老院的工作人員告訴他,張院長今天去信訪局上訪了,緣由是青山鎮有一家化工廠違規排放汙水,老人擔心敬老院使用的人飲用水會受到汙染,也為了青山鎮其他人的安全,想通過上訪的方式,讓那家化工廠接受上級部門的監管,杜絕亂排汙水的惡習。

想到馬上就可以在信訪局見到張院長了,秦朗很激動。

而與此同時,金河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董事長金慶元的辦公室內,身兼地產公司老總省人大代表省傑出民營企業家市政協委員等數職的金慶元,拿著手機慢條斯理地給對方講話道:“朱彪啊,你帶人去信訪局門口堵一個人,**,對,就是幾年前被我們弄進牢房的那死老頭。瑪的,這老頭又來信訪局,是對當年福利院發生火災的事情還不準備放棄呢!”

打完電話,西裝革履腦袋禿頂的金慶元,仍然喋喋不休地罵道:“都一把老骨頭了,還想著告狀,想整倒我?也不現在是誰!”

七年前金慶元就不怕**告狀,現如今他的金河地產公司,已經是雲海市的明星企業之一,他本人更是在雲海市的政界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商政合一,讓他能量驚人,更加不怕**還能夠讓七年前的案子翻案。

如果不是家大業大,不方便讓自己公司的人出麵的話,他早就將**攆回去了。

不過給他辦事的人是朱彪,正是以前他公司的員工,後來幹了城管,雖然昨天被免職了,可阻止**上訪,朱彪還是能夠輕易辦到的,他對此很放心。

……

“將我推上車,去信訪局。”朱彪坐在輪椅上,身上多處地方打著繃帶,對司機說道。

昨天上午在酒吧被秦朗虐的事情,朱彪沒好意思告訴自己的靠山金慶元,本來他也因為這事弄得一肚子火,現在靠山讓他去辦事,他正好有了發泄的出口。

“瑪的,那死鬼還敢去信訪局上訪,這一次揍他個半死!”朱彪惡狠狠說道。

很快,載著他司機以及兩個手下的車子,就到了信訪局大樓前。

“就那老鬼,堵住他!”一眼就穿著很寒酸的**,朱彪馬上讓手下推著他過去。

輪椅在一位穿著黑色粗布褲子和青色打補丁的襯衫的老人麵前停了下來。

“張老鬼,嘿嘿,又來信訪局啊?”朱彪坐在輪椅上,皮笑肉不笑地衝**說道。

**七十四歲,身材幹瘦,背明顯有些駝,加上衣著太普通,外表方麵因此絲毫不引人注意,然而這位老人身上卻有著青鬆一般的頑強意誌,精神也很好,就連朱彪其實都有些畏懼他。

“怎麽,見到糟老頭子又來信訪局了,你的主子又擔心了,派你來堵我啊?”老人眼睛彪,說話一陣見血,顯然是通過多年和金慶元的抗衡,早了解了金慶元的卑劣性格。

朱彪被說得很沒麵子,希望用音量來壓倒老人,大聲喊道:“董事長會怕了你?哼,你就算告到玉皇大帝那兒,董事長也不怕你!”

老人情緒古井無波,反問道:“那你還攔路?”

朱彪被問得說不上話來,惱羞成怒道:“死老鬼,被關了六年還這副德性!阿鐵,大鳥,將死老鬼拖上車!”

站在輪椅後麵的兩個魁梧大漢,立即獰笑著朝張院長走去。

朱彪囂張地說道:“死老鬼,這次我要拆掉你幾根老骨頭,怎麽硬氣!”

兩個魁梧大漢伸出了手臂,眼粗魯地架住老人往車上拖。

“這麽欺負一個老人,你們還真是有臉啊?”

從不遠處奔馳車上下來的一個年輕人,迅速趕到,嘲諷了一句的同時,一個闊步就到了老人旁邊,揮手就是兩拳!

砰,砰!

兩名魁梧大漢臉上各挨了秦朗一記重拳,被擊退得後退了五六米遠,摔了個四腳朝天才爬起來。

“又是你!”見冤家路窄,秦朗又出現了,朱彪氣得咬牙切齒。

秦朗卻一夥人,麵帶激動之色,悉的老人,聲音都有些顫抖:“老院長!”

七年了,終於再次見到了照顧自己到大的老院長,秦朗眼睛中已是閃爍著淚花!

老人定定地朗,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摸了摸秦朗的腦袋,也是很激動:“小朗,是你嗎?”

“是我,老院長。”秦朗緊緊握住了老人幹瘦如柴的雙手……

“老院長,他們為什麽要攔著你,不讓你進信訪局?”秦朗暫時放下一肚子要和老院長說的話,先處理著眼前的事情。

“七年前,就是金河房地產公司要低價收購福利院的地皮,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我被關進監獄,也是因為金河房地產公司的金慶元,以及給他辦事的幾個人,這個朱彪就是其中之一。”老人提到往事,仍然很氣憤。

秦朗聽了後,一言不發,眼睛死死瞪著朱彪!

原來朱彪也是陷害老人的凶手之一!

而朱彪的靠山,不用說,也就是金河房地產公司的金慶元了!

秦朗沒想到和自己結怨的朱彪,居然也是迫害張院長的凶手,想到張院長蒙受的不白之冤,在監獄中含冤度過的六年苦日,秦朗就眼睛噴火,恨不得撕碎了朱彪!

朱彪慌亂不已,顫抖著聲音道:“你……你可別亂來啊,這兒都有……有監控探頭的!”

“小朗。”老人在背後拉了拉秦朗,示意秦朗不用衝動。

秦朗這時候也注意到在信訪局門口站崗的人,大概是見到了這邊不對勁,已經朝這邊走了過來,如果自己現在將朱彪暴揍一頓,固然可以解一時之恨,但也容易落下把柄給朱彪的主子金慶元,可能會對以後對付金慶元造成影響,秦朗想了想,決定還是以大局為重。

迫使自己深呼吸了幾口氣,秦朗的表情總算平定了不少。

朱彪這時候也知道秦朗不敢對自己出手了,又蠢蠢欲動起來,他不無威脅地說道:“秦朗是吧,原來你和這死老鬼認識,想必還會幫死老鬼翻案,不過不要緊,七年前我們董事長就平安無事,七年後的今天也會同樣如此!倒是你們,嘿嘿!”

朱彪的話,分明在威脅秦朗和老人。

“邪不勝正,你們總會受到法律的懲罰的!”老人氣憤地說道。

秦朗什麽話都沒說,突然到了朱彪旁邊,腳下用力一勾,將輪椅放翻,坐在輪椅中的朱彪立即一個狗吃屎,撲在了地上,樣子要多難難/p>

“秦朗,你敢打我?”朱彪大怒。

秦朗笑著道:“你哪知眼睛打你了?還是快點讓人扶起來吧,省得在這裏丟人現眼!”

“你!”朱彪險些暈倒。

“老院長,我陪你進信訪局。”秦朗知道老院長來信訪局,是為青山鎮化工廠汙水汙染飲用水的事情而來,以老人的性子,是一定會將這事辦完的。

“好,小朗。”老人滿臉的慈祥,滿是皺紋的臉舒展著。

秦朗陪著老人,走進了信訪局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