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真真很快也布陣完畢,老者詢問:“柳道友可是準備妥當了?”

柳真真點了點頭,神情輕鬆。

老者可不信柳真真能夠以陣法攻破他的防禦,激活陣法後,陣法力量所化的一片青色光幕如同一個很大的氣泡,將自己包圍。

自己則站在氣泡裏麵,施法控製著這座名叫“青幕陣法”的防禦陣法。

這個“氣泡”沒有死角,無論是從空中還是貼著地麵還是從地下攻擊,都會被擋住。而且還能夠同時應對多點、多麵的攻擊。

柳真真這時候也激活了自己布置出來的進攻陣法。

老者目不轉睛盯著,倒是要看看柳真真能夠使出什麽厲害的殺招。

玄穀的另外三人,自知這一場對於玄穀的重要性,個個麵色凝重,沒人說話。

中年男子無意中見到秦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柳真真旁邊走開,現在正坐在不遠處的石桌前,一臉優哉遊哉的樣子,不禁來了一點火氣。

輸給柳真真也就罷了,連這個沒法力在身的普通年輕人也要瞧不上玄穀麽?對方拿怡然自得的樣子,就好像是正在看一場稀鬆平常的表演,弄得他們玄穀的人好像是在使出毫無威脅的陣法一樣。

總之,中年男人覺得一個普通人麵對這種頂級級別的陣法切磋,理應瞪大眼睛驚訝注視才是,現在對方的舉動,落入他的眼裏,他會覺得對方是在瞧不起人。

“師叔出馬,定能夠拿下這一場,到時候看你還怎麽鎮定自若。”中年男子心中滿是不服氣,這會兒已經想著通過玄穀贏下第二場切磋來好好給對麵的年輕普通人上一課了。

柳真真的陣法激活,陣法力量在離地兩米高的地方形成了一束劍氣。

這劍氣呈金色,看著十分鋒利,正在空中震顫,隻要布陣者心意一動,肯定就會激射出去。

老者等了等,見柳真真的攻擊陣法就隻有這一束劍氣,立即猜測柳真真的這座劍陣已經集中了陣法力量隻凝聚出了僅僅一道劍氣,目標多半會是攻擊“氣泡”的頂部,以求用劍氣最前麵的鋒利一點,以最小的接觸麵積,和垂直向下的角度,狠狠紮穿“氣泡”頂部。

這種攻擊方式很常見,應對者的通常做法就是調集陣法力量對被攻擊的區域進行“加厚”。

當然,這要考慮應對者的提前判斷的水平。真正廝殺的時候,動手會非常快,判斷的時間極短極短。

老者自認為自己的判斷水平是沒問題的,柳真真的攻擊必定是按照他想的這樣進行。

可讓老者沒有想到的是,在劍氣震顫的時候,柳真真忽然朝他說道:“前輩注意了,我會驅動這一束劍氣攻擊陣法的正前方,正中的那一處位置。”

老者直接氣到了,忍不住道:“柳道友何必瞧不起人?老夫對自己的防禦陣法非常自信,你不必這麽小瞧了我,拿出你最大的本事出來。”

提前說好要攻擊自己陣法的具體位置,這簡直就是沒將他布置出的陣法瞧在眼裏!

然而柳真真沒有改變主意,下一刻控製劍陣轉動,劍氣飛射了出去。

可老者一看,劍氣的確是筆直飛行的,瞄準的也是青色光幕的正中心位置,可這束劍氣的激射速度明顯沒有達到最快!

換言之,對方還是在瞧不起他。

“好啊,你這麽狂,就讓你看看劍氣被彈飛的一幕!”老者開始調集陣法能量,集中到了青色光幕正中前方的區域。

這已經是相當於開卷考試了,但可不是他要求的,是柳真真要這麽做,就別怪他給柳真真難堪了。

“師叔這一場,穩贏了。”女子心裏麵喊道,神情有了放鬆。

中年男子也和師姐想的一樣,但多了一個舉動,便是看向了那個普通年輕人,發現那人依然優哉遊哉的,哼了一聲,愈發來火。

劍氣平穩地攻擊過去,四平八穩,卻缺失了激射速度加持下的勇猛,似乎有氣無力一樣,老者有心讓柳真真難堪,倒也沒有自大,使勁催動陣法力量加固目標區域。

終於,金色劍氣飛射過來,最前端的劍尖形狀紮在了青色光幕之上。

“不好!”

控製青幕陣法的老者直接感知到這道劍氣的可怕,劍尖形狀的尖端已然紮破了青色光幕!

他大駭不已,完完全全沒想到柳真真控製下的劍陣會這般厲害,他的青幕陣法都將陣法力量集中在被攻擊的那處位置了,照樣被破。

對方想擊破就能擊破,他怎麽做都沒用!這是他此刻突然想明白了的事情。

而在玄穀的另外三名旁觀者看來,青色光幕就像一個大氣球被一根針刺中,瞬間就被刺破,青色光幕毫無抵擋能力。

“休要傷我師叔!”

眼看著那道金色劍氣不僅擊破了青色光幕,還有餘力朝前前進,似乎馬上就要將青幕陣法中的師叔刺中,女子急了,趕緊出聲。

卻見那金色劍氣突然自己拐過一道彎,離老者前麵衣服還有十公分左右,擦著而飛轉了過去。

女子驚出了冷汗,暗道師叔沒事就好。

中年男子則在這片刻工夫內想到了更多。首先自然是玄穀這邊已經連著輸了兩場,三局兩勝製的比鬥中無論第三局的結果如何,玄穀都已經落敗。

其次,那個柳真真也太瞧不起人了,而且還在賣弄技巧!

如果不是要有意賣弄技巧,柳真真為什麽不早點控製金色劍氣從師叔旁邊飛過去,非得要擦著師叔的衣服驚險地滑過去?這分明就是在有意示威,瞧不起玄穀。

想到這,中年男子就生氣了。你柳真真贏了也就罷了,玄穀自認技不如人,可還通過炫技來羞辱玄穀,幾個意思?

“柳道友當真好手段,我師叔今天如果不是福緣深厚,恐怕已經被柳道友一劍給刺死了!”中年男子陸偉信,冷笑著出聲,話語中透著的氣惱之意,隨便一個人都能聽出來。

柳真真搖頭說道:“道友誤會了,我沒想過要傷人。”

對方的斥責有些偏激。她如果真的想殺或者傷到玄穀的那名老者,在第一局比拚時就能那麽做了。

倒是柳真真覺得,玄穀的名頭雖大,但自己親自驗證了過後,發現玄穀修士的布陣能力其實也不是很強,而且這個還是對比自己來說的。自己的布陣水平也不怎麽樣,所以玄穀的布陣能力如果跟秦朗哥相比,那真的不敢想,差距比天塹還要大。

柳真真自己卻不知道,她的布陣水平早已經不能用“不怎麽樣”來形容了,這幾年她沒去外麵和人較量,不知道自身的真實水平其實已經到了一個很不錯的級別。

如果以柳真真築基期的修為來算,那麽柳真真的布陣水平,會比修為水平高出一到兩個小境界。

在地球界,她的修為就已經是非常強的了,布陣水平更強。玄穀修士不弱,否則也無法在外麵大殺四方一路獲勝,但碰到了她,卻也隻能是慘敗。

秦朗自然能看明白這一切,但沒有出聲告訴柳真真。以後柳真真自己就能明白了。

此刻,柳真真有點兒意興闌珊了。

但中年男子陸偉信卻認為柳真真的解釋毫無根據,依舊是在看不起和羞辱玄穀,於是又重重冷哼了一聲,正要繼續斥責,卻被老者一句話喊住。

“偉信,不得胡攪蠻纏!”老者表情威嚴,頓時就讓陸偉信不敢再說話。

老者撤掉了青幕陣法,這陣法被攻破,陣法材料布置在地上他都覺得此刻丟人,匆匆撤掉了,然後看向柳真真,拱手說道:“玄穀連輸兩場,已經輸了今天的這次切磋,老朽有幸見識了柳道友的布陣手段,輸的一點也不冤。”

“師叔……”陸偉信急了。認輸也就罷了,為什麽麵對柳真真還要這麽好的態度?

老者重重瞪了陸偉信一眼,斥責道:“柳道友控製劍陣已經到了收發自如的地步,那道劍氣就是再貼近我一些,也不會傷到我。”

他作為當事人看的明白,那道金色劍氣完全受柳真真的控製,柳真真能夠肆意操控,精度方麵恐怕是厘米級別的!

另外一點他沒說的是,柳真真倘若真的要對他不利,第二場切磋在雙方布陣完畢後,柳真真就不會專門提醒他說,要攻擊青色光幕的哪處位置了。

他當時以為柳真真說的是大話,但柳真真生生在他使出了最強防禦後,還輕輕鬆鬆贏了他。

他和對方的差距太大了,對方壓根不需要傷他就能擊敗他,所以何來的陸偉信說的柳真真想趁機要劍氣殺傷他。

“不好意思柳道友,偉信脾氣臭了些,煩請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他最後客客氣氣朝柳真真說道。

既然見識過了柳真真的本領,知道玄穀四人加一起也遠不如柳真真,他算是輸的心服口服,不會心生不滿。

然而陸偉信卻並非這樣。陸偉信見師叔當著麵指責自己,自己不敢頂撞師叔,一口氣卻是憋著難受,又無法去難為柳真真,剛好看到不遠處那個年輕普通人還坐在椅子上一臉優哉遊哉的樣,且在看著自己,仿佛就在是看自己的笑話。

陸偉信的火氣一下衝了起來。

拿柳真真沒辦法,還能拿你這普通人沒辦法?

玄穀和柳真真交手,完敗,顏麵喪失了,又沒法直接從柳真真那兒找回場子,那還不能嗬斥嗬斥你這普通人幾句,臨走前找回一點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