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唐老板,我們又見麵了啊。”

見秦朗和唐雪走進了大廳,先前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正跟旁邊一個城管隊長談笑的胖子,站了起來,挺著大肚腩,皮笑肉不笑地打著招呼。

這胖子,自然就是耿大威了。

哼!唐雪朝耿大威冷哼了一聲,壓根不想和這種卑鄙小人說話。

“耿老板什麽時候也從政了,叫來了這麽多執法人員,不會是要將我女人的養生會所給拆了吧?”

秦朗徑直走到耿大威麵前站定,他比耿大威這矮胖子高出足足半個腦袋,說話時候特意居高臨下,眼神玩味地盯著耿大威。

聽到秦朗稱呼唐雪為他的女人,無疑是在表明今天這事他管定了,耿大威臉色並沒有出現驚奇之色。

如果秦朗撇下唐雪不管這事,才會讓他驚奇。

他對付秦朗,走的就是曲線路子,先為難唐雪,然後讓秦朗為難。

“秦先生說笑了,我是正兒八經的守法公民,隻是聽說我的幾個朋友在貴店消費時,碰到了不愉快的事情,所以特意請了執法人員過來看看,現在經營時講究公平合法嘛,是不是?”

耿大威退後一步,避開秦朗居高臨下帶來的壓力,依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欠抽模樣。

他環顧了一下身後站著的城管隊,以及區衛生局的執法人員,嘴角蕩漾起了得意的笑容。

衛生局的人,是他舉報康樂養生會所服務存在嚴重問題後,衛生局主動派人過來的,雖然不是他依靠關係拉過來的人馬,但待會兒他雇傭的三個人擺出證據後,衛生局的人員可是對付唐雪和秦朗的不二利器。

至於區城管局派來的這一隊城管,頭頭就是他的哥們,和他站在一邊,待會兒隻要秦朗不聽話,城管就會用他們臭名昭著的名聲和殘暴的手段對付秦朗。

“任你再牛逼,我也能整慘你,這就是不跟我合作的代價。”

耿大威心中大笑道。

“你是這兒的負責人吧?”這時,衛生局的一個人走了上來,朝唐雪問道。

唐雪點點頭。

那人繼續道:“我們衛生局聽到有人舉報,說是康樂養生會所的針灸師在給客人針灸時,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導致三名客人不同程度的受傷,現在我們需要去找當事人,請你配合。”

“這個沒問題。”唐雪並沒有慌亂。

那人點點頭,帶著衛生局的執法人員就朝裏麵走去。

城管隊的人,緊跟著上來了。

但卻被秦朗伸手一攔,直接攔住了帶著大簷帽的一個城管頭頭。

“你幹什麽?”這個城管立即凶相畢露,朝秦朗吼道,語氣和態度都十分地囂張。

其餘的城管呼啦一下,全圍了上來,個個叉著腰露出凶惡的表情,死死盯著秦朗,大有一語不合就動手打人的架勢。

城管的惡劣形象已經深入老百姓心中了,更何況這幫城管行事這麽蠻橫粗暴,又是在大廳這個相對封閉的環境內,因此很容易就成為了吸引別人的焦點。

此刻留在大廳的,除了耿大威叫來的人,以及康樂養生會所本身的工作人員外,還有一部分客人,甚至於養生會所外麵人行道行走的行人也跑了進來看熱鬧。

大家看到城管想要動手打人了,大部分的人都是露出了氣憤的表情。

為首的城管,是一個黝黑皮膚有一口難看煙漬牙的壯實中年男子,他見許多人望著他們城管時露出來了不滿的表情,一點也不覺得羞愧,也沒覺得這種“執法方式”有不合規矩的地方,反而囂張地從腰間一下將電擊棍抽了出來,放在手上使勁拍打著。

邊拍打,這人邊露出一口黑不溜秋的煙漬牙叫囂道:“城管執法,無關人等都給老子散開!”

看到自己一句話,就將十幾個膽小的人嚇退了,這人顯得十分得意,更加肆無忌憚起來,繼續叫囂道:“看什麽看啊,沒見到城管執法啊?別瞪眼啊,瞪眼也是對我們的挑釁,當心我們將你抓進城管局去!”

唰唰唰。

其餘的城管也將佩戴的橡膠輥掏了出來,示威一般在眾人麵前展示著他們的凶殘。

這一下,更多的人選擇了退開,遠遠地在一旁觀看,竟然是沒人敢來阻止這一隊城管的為非作歹了。

“怎麽,你小子還想公然抗拒執法麽?”煙漬牙的大簷帽見攔在自己麵前的,隻剩下了秦朗,得意之餘,又對秦朗充滿了暴怒,拍打著手上的電擊棍,麵露森然之意。

“聾了嗎?我們隊長警告你呢!再他瑪攔在我們麵前,我就讓你嚐嚐橡膠棒的抽打滋味!”大簷帽的一個手下為虎作倀,同樣叫囂道。

秦朗微微一笑。

但是眼神中,卻一片冰冷、鐵青!

前些日子在開發區那一帶,才教訓完了一幫無法無天、專門欺負欺壓老百姓商販的惡霸城管,原本他認為那隻是一個小插曲,那幫惡霸城管也並不能代表所有的城管隊伍,可哪裏知道,這才多久啊,就又碰到一幫不亞於開發區那隊城管的惡霸了。

秦朗知道城管名聲不好,但也清楚,大部分城管還是知法守法的,從事的工作也是為了維護市容市貌,所以本身並沒有對城管有特殊的仇恨。

但眼前這幫城管,他卻是討厭、厭惡得很!

“靠,你瑪的,還真站著不動了,找抽呢!”那個拿著橡膠棒的城管躥出來,呼啦一下高高舉起了橡膠輥,用了大力氣,筆直朝著秦朗的腦袋就是狠狠砸下!

這一擊,幾乎毫無預兆,下手又十分凶猛,卻是十分符合這幫惡霸城管的作風,圍觀眾人痛恨的同時,也禁不住閉上了眼睛,不敢看接下來要發生在秦朗身上的慘劇。

果然,很快一聲慘叫就響了起來。

眾人心中歎息,暗道又一個人被城管給打了。

“我草,你敢公然抗法?”

可是,慘叫聲過後,氣急敗壞響起的聲音,卻是那個拿橡膠棒打秦朗的城管。

眾人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城管雖然還拿著橡膠棒,但額頭上卻出現了一個大包,還帶著血印子,似乎……正是被橡膠棒砸的?

這是怎麽回事?眾人疑惑不解。

那根橡膠棒不應該是砸向秦朗的麽,怎麽反過來砸到這城管腦袋上了?

但不管怎樣,眼見城管吃癟,眾人還是高興得很。

誰讓這些城管不僅不為人民辦事,反而為虎作倀,拿著人民賦予的權力無法無天的?簡直是活該!

大快人心!

大簷帽等城管則是臉色陰沉沉的,呼啦一下後,十幾個城管將秦朗團團圍了起來。

“幹你娘的,你敢砸老子?”被自己橡膠輥打了的城管,跳腳罵道。

“我幹你全家!”秦朗的聲音直接壓過了對方,“再他瑪罵人,我揍死你這狗日的!”

罕見地,秦朗也爆了粗口。

眾人聽到這罵句,卻覺得熱血上湧!

是,就是這幫雜碎這麽囂張,語出傷人,就該有人罵罵他們!

“你,你還敢罵人?”那名城管愣了一下,因為自從當上城管以來,還沒有人敢這麽藐視過他。

但很快,這城管就暴怒起來,指著秦朗朝為首大簷帽說道:“隊長,這人公然抗拒執法,按照規定我們可以帶走吧?”

大簷帽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扭頭朝一旁的耿大威看了看,得到後者的默許後,大簷帽露出了陰狠的笑容,一口煙漬牙看著十分醜陋。

“你打了我們的隊員,還罵人,已經是公然抗法了,現在我要你跟我們回城管局去,如果還敢抗拒的話,我們為了執法,誤傷你的話,可就不是我們的責任了。”

大簷帽表麵看著是在提醒,規勸秦朗“投降”,但實際上卻是赤果果的威脅秦朗:你敢抗拒執法的話,我們就將你往死裏打,打死打殘了也沒關係,誰讓你敢抗拒執法的?

“無恥!”唐雪抱著雙臂,麵帶寒霜,氣憤地說道。

這幫人真是城管麽?簡直比黑澀會還要可惡!

現場圍觀的眾人也是一臉的怒意。這哪像是執法,根本就是在故意找麻煩!

隻有耿大威,卻摸了摸頭發,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秦朗跟城管隊這麽快就起了衝突,他巴不得這樣。

等秦朗被帶到了城管局,他靠著今天來的這大簷帽的關係,再讓大簷帽狠狠教訓秦朗,幾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我打了你?打你哪兒了?是打你小吉吉了,還是爆你菊花了?”秦朗冷笑著朝那名受傷的城管反問道。

有人忍不住哄堂大笑。

唐雪也是哭笑不得。這家夥在這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下,仍然不慌不忙的,恐怕也隻有這家夥才能做到了。

因而,唐雪反倒一點也不急了。

她就等著秦朗大逆襲。

“我額頭上的這傷,不是被你打的?”那名城管指著額頭上的大包惡狠狠道。

“被我用橡膠輥打的?”秦朗反問道。

“當然!”那城管叫囂著,“證據確鑿!”

“是麽,我看你不止嘴巴長痔瘡、滿嘴胡言亂語了,連眼睛也瞎了啊。”秦朗摸了摸下巴,笑著說道。

“你說什麽?”那名城管幾乎要瘋了,重新揮舞著手上橡膠輥,又要砸過來。

眾人看著這名城管,跟看小醜一樣,對著這城管大笑。

這名城管麵紅耳赤,勃然大怒。

但秦朗平靜地說道:“橡膠輥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你的手,你說我用橡膠輥打了你,你不是眼瞎了是什麽?”

之前這城管拿著橡膠輥狠狠朝他砸來,卻被他輕易抓了個正著,然後他手腕一抖,朝橡膠輥拍了一下,使得橡膠輥朝後彎曲,彈了城管額頭一下,自始至終,這根橡膠輥確實沒離開過城管的手。

麵紅耳赤的這名城管訥訥說不上話來,憋屈不已。

為首的大簷帽瞪了這城管一眼,然後直接舍棄此事,看向秦朗惡狠狠說道:“可你公然攔路,阻礙城管執法,卻是實實在在的事情,就憑著這一條,我們也能將你銬上帶回城管局!”

耿大威在一旁悄然點頭,表情張狂。隻要咬死秦朗抗法,秦朗就得被帶進城管局去。

看樣子,秦朗是要栽了,耿大威心中得意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