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稽查員站到了一旁,不打算采取行動了,秦朗也樂得如此,大默說道:“錢副科長,剛才是你推我的,這個相信大家都,我呢,體諒你是情緒激動,所以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也算是我大人有大量吧。”

你大人有大量?

錢大默聽到這句話,差點一口老血直接噴出來!

“錢副科長,如果你沒意見,現在我們重新讓宗正明講述一遍事情的經過。”秦朗淡然道。

錢大默眼神閃爍不定,又秦朗幾眼,但終究知道想讓稽查員帶走宗正明的想法,不可能在秦朗麵前實現,便放棄了。

“秦朗,你擅自阻攔公務,等我回去後,一定會親自處理這事的!”

錢大默說完,抬腿就朝商務大廳的出口走去。

樣子,是打算先溜之大吉,然後再秋後算賬了。

秦朗手一伸,攔住了錢大默:“錢副科長,事情都還沒弄出個真相,你這麽就走了,嫌疑可是很大啊。”

“走開!”

錢大默臉色鐵青,從沒現在這樣惱火過。

接連兩次拜秦朗所賜,倒在了地上,丟了大醜,弄得一點麵子都沒有了,這個還不說,現在秦朗居然連他走的自由都要幹預,他以為他秦朗是誰啊!

“秦朗,我警告你,我可是公職幹部,你如果再敢這樣胡來的話,別怪我真不給麵子,狠狠教訓你了!”

錢大默表情扭曲,赤果果威脅著秦朗。

“我信,如果你錢大科長要對付我,確實容易。”

秦朗答道。稽查科的人如果天天上藍潤公司來,即便不找任何麻煩,隻要在那這兒轉轉,那兒檢查檢查,就足夠嚴重影響藍潤公司所有員工的正常工作了。

“知道了,你還不讓開!”錢大默沉聲喊道。

秦朗卻又說道:“可你就算能使壞,我為什麽要怕你?”

秦朗眉毛一挑,整個人氣勢為之一變,那股強行壓過錢大默的霸道氣息,衝撞著錢大默,讓錢大默情不自禁後退了幾步,胸口如同遭受了大石頭的錘擊!

秦朗接著道:“別他瑪給你臉,你不要臉了,給我老老實實坐著,等著事情真相出來,要不然,你就算天王老子,我也要打得你變成豬頭!”

本來秦朗還不想以這樣的強勢態度出現,但錢大默太賤,就別怪他了。

區區一個稽查科的副科長,牛逼個什麽勁,他忍了許久了,是錢大默不知好歹。

“你你你!”錢大默手指著秦朗,說不上話來了。

他怎麽一不敢相信,秦朗居然敢在他麵前,用這樣粗魯的態度說話!

“你什麽你,讓你坐著,你就坐著,廢什麽話!”

秦朗實在是討厭這人,飛起一腳,直接踢在了錢大默的啤酒肚上。

錢大默跟個皮球一樣,飛出去四五米遠,砸到了一張椅子上後,才算沒有再次摔倒。

不過錢大默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知道麵前這個秦朗對他什麽都敢做後,坐在椅子上不敢再大放厥詞了。

秦朗這才擺擺手,示意商務大廳內的人先安靜下來。

有了之前的雷霆手段,眾人見識了秦朗的厲害,莫說秦朗的藍潤公司沒偷稅,就算是真偷稅了,這些記者也不敢再“聲討”秦朗了。

他們可都親眼,這個年輕人脾氣似乎不怎麽好,出起手來,在場沒一人能夠擋住。

當然,他們也同樣知道,秦朗之所以脾氣不好,也完全是被可惡欠揍的錢大默給逼的。

很快,商務大廳內,就徹底安靜了下來,靜的幾乎掉一根針在地上,都能聽見聲音的地步。

記者們,包括各大企業的代表,都在等著秦朗說話。

秦朗見此,才開口道:“最初錢大默以問話的形式,讓我公司的宗正明先生回答問題,現在麻煩大家打開錄像設備,一起聽聽那段錄音吧。”

記者們麵麵相覷,都是一頭霧水,心想那段錄音又沒涉及到實質性的問題,為什麽秦朗要選擇放出來讓大夥去聽?

可盡管不解,但還是有一個記者,打開了錄音設備,頓時,諾大的大廳內,就傳出了清晰的聲音,正是錢大默與宗正明的一問一答的那段對話。

當播放到宗正明回答說來到藍潤公司已經三個月這段時,秦朗喊了聲“停”,然後笑眯眯地望向大家:“相信有人聽出端倪來了吧?”

一旁的宗正明神情激動,他沒想到老板連這點細節都注意到了,說明一開始老板就沒懷疑過他,這讓宗正明有種被信任的感動,絲毫不後悔為老板為藍潤公司盡忠盡職。

“我聽出來了,”一位年輕一些的女記者舉手道,“宗正明說他來藍潤公司工作,迄今為止,是總共三個月的時間,但是宗正明在稽查科舉報藍潤公司存在偷稅的情況時,交的證據,也就是一份賬簿,是今年前三個季度的,並且說了這份賬簿做的假賬,全都是他宗正明一個人完成的,那疑點是顯而易見的,既然宗正明才來藍潤公司三個月,怎麽可能整整三個季度的賬簿都是宗正明做的,這明顯就是個紕漏!”

女記者一說完,其餘人也都是恍然大悟。

錢大默和那個眼鏡男,臉色都十分難種被宗正明耍了的感覺。

被一個他們認為阿彌陀佛老實巴交的人耍了,鬱悶程度可想而知。

“其實這不是什麽紕漏,我相信這是宗正明故意這樣說的,至於隱情是什麽,就由宗正明說吧。”

秦朗朝大夥說道,然後到了宗正明的身邊。

“你把該說的都說出來,放心,有我為你撐腰。”

“謝謝,謝謝老板。”宗正明的眼眶再次濕潤了,連聲說道。

等平複好情緒後,宗正明才緩緩開口。

“我交給稽查科的那份賬簿,其實是我連夜用財務軟件做出來的,真正的賬簿,現在還在公司財務室的保險箱中放著。”

馬上就有記者問道:“宗先生,你的意思是說,你當做證據交給稽查科的那份賬簿,完全是假的,那你為什麽要用一份假證據,去稽查科誣陷藍潤公司呢?”

宗正明怒瞪著錢大默,隨後又瞪著眼鏡男,怒道:“還不是被他們兩個逼的!”

滿座嘩然!

雖然記者們也猜測會是這樣的原因,但真當宗正明說出來,引起的震驚,還是讓他們無法保持淡定!

一個公職人員,一個媒體記者,竟然威逼著別人製造假證據,去栽贓藍潤公司?

“宗先生,麻煩您說具體一點好嗎?”一位記者迫不及待地請求道。

眼鏡男頓時就急了,想要阻止,可身前身後不下六個人包圍著他,他隻好拚命朝錢大默使眼色。

錢大默唉聲歎氣,心知這一次的醜聞,是遮掩不過去了。

別說沒有秦朗的威懾了,光是這些興奮的記者,就不會任由他阻攔。

頭一低,錢大默身體都軟了下來,軟趴趴地靠在椅子上,愁眉苦臉。

宗正明朝記者點點頭,道:“行,我講清楚一點。”

“大概是昨天下午六點鍾,我剛下班,才走到小區門口,錢大默和刑白,就找上了我,錢大默是我老婆工作單位的領導,他威脅我說,如果不按照他們說的辦,做假證去誣陷藍潤公司的話,就要設計整我老婆,讓我老婆失去工作同時還要聲敗名裂,我知道錢大默是領導,要整我老婆很容易,不得不認真考慮他們的威脅。”

“而我老婆屬於那種很要強的人,在單位一直潔身自好,倘若被單位公開開除,還要被弄得聲名狼藉的話,那我老婆十有**會想不開,我不想老婆失去工作,更不想老婆發生危險,就求錢大默和刑白放我一馬,但他們繼續威脅我。”

“最後,我沒辦法了,隻好被迫同意了他們的過分要求,連夜做了一份假證據出來,今天早上又去了稽查科,以舉報者的身份舉報藍潤公司偷稅。”

“接下來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了。”

“藍潤公司根本就沒有偷稅漏稅,這個我可以保證,如果有,老天打雷劈死我和我妻子我都沒話說!”

宗正明最後以賭咒發誓,來選擇正明藍潤公司的清白。

記者們都動容了,但另一方麵,也對錢大默和刑白,充滿了憤慨和不滿!

“刑白,就是他麽?一個記者指著眼鏡男問道。

宗正明點點頭。

“原來你和錢大默是一夥的,怪不得你會在會上故意提問,說藍潤公司的獲獎資格被剔除了,故意引導我們誤認為藍潤公司偷稅了,你實在太可惡了,簡直不配當一名記者!”

隨著一個記者聲討眼鏡男,其餘記者也都痛罵著這賤人,扭送著眼鏡男,將眼鏡男推到了空地中央,和錢大默呆在一起。

“錢副科長,關於宗先生描述的這事,你承認不承認?”一位犀利的記者,直接問道。

“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麽。”錢大默抵賴道,一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醜樣。

“好吧,錢副科長是想矢口否認了。”那名記者冷笑道,“不過我們都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知道分辨對與錯。”

說完,這名記者放下話筒,對著秦朗九十度地鞠了一躬:“秦先生,對不起,我為之前針對你以及藍潤公司的不恰當言論,表示深深地道歉。”

言下之意,自然就是選擇相信秦朗和藍潤公司的清白了。

秦朗有些動容,不過還是說道:“道歉什麽的倒無所謂,不過記者探尋真相,也需要清晰的證據……”

秦朗這話,讓聽到的錢大默和眼鏡男心中為之一動,錢大默飛快附和道:“對,凡事都要講證據!你們記者沒有證據光憑著宗正明幾句話,就認為我威脅了宗正明,是哪門子道理?我嚴重懷疑你們記者的職業道德!”

說完,錢大默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還特意示威一般眼秦朗,他知道如果沒有證據,那他就能反客為主,什麽事都沒有,拍拍屁股就能走人。

“似乎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你打斷了。”秦朗像一樣大默,直接給了錢大默一記打擊:“很不巧,我們恰好就掌握了直接證據。”

在錢大默和眼鏡男吃驚的表情中,宗正明不慌不忙將自己的智能手機取了出來,說道:“在錢大默和刑白威脅我的過程中,我偷偷用手機的錄音功能,錄下了我與他們的對話,本來這錄像我不敢拿出來,害怕錢大默整我老婆,但有老板給我撐腰,我什麽都不怕了,一定要將錢大默的醜陋嘴臉揭開!現在我放給大家聽。”

說完,宗正明打開了一段錄音,清晰的說話聲馬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