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商逸飛還偏偏沒有辦法。

洪升就算在倚老賣老,可洪升是他商家的客卿,連他父親都不敢對洪升頤指氣使,更何況他?

送走了洪升後,商逸飛又坐回老板椅上,翹著二郎腿,手一下一下地摸著腦後麵的小辮子。

王倩在邊上不敢打擾。

通常商逸飛摸辮子這個時候,就是商逸飛在思索的時候。

就在半個月前,省城有一家民企不願意和銳刀商社合作,商逸飛就是摸著辮子,很快就想出了對付的方法。

那天過後,那家民企的一家五口,那老板和妻子以及女兒,還有兩位老人,全部被燒傷,家裏別墅被燒成了灰燼。

所以王倩想著,這會兒商逸飛又在摸小辮子,等摸完辮子,恐怕對付秦朗的辦法就想出來了,那時候就到了秦朗倒血黴的時候了。

商逸飛一下一下摸著辮子。

這次的事情,有些難辦。

商逸飛知道,對方是一名實力強大的人,想要對付,並不容易。

思索了好久,商逸飛還是想不出好辦法來。

辦法倒是有幾個,例如槍殺,例如用毒,可考慮過洪升臨走前說的那番話後,商逸飛很猶豫。

萬一那個秦朗,背後真的有大人物,怎麽辦?

想來想去,商逸飛也是想不出直接秦朗的好辦法,幹脆轉變了思路。

“王倩,叫張達進來。”

商逸飛吩咐道。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保安製服的中年男子,就恭恭敬敬走了進來。

“張達,明天早上,你領著商社的所有保安,帶上平常使用的棍棒,去蕙心鮮花種植農場,將那兒所有的鮮花種植基地砸碎砸爛,在那裏做事的人,也統統打斷手腳。”

商逸飛冷冷命令道。

張達是銳刀商社保安部的頭頭,手底下有將近二十個保安,這幫人要麽是退伍出身,要麽是混子出身,在銳刀商社更像一個打手部門,打砸一個種植農場而已,派出這些人足夠了。

“是,我這就安排人,砸了農場,打斷那兒做事的人的手腳。”張達立即忙著表態。

商逸飛手一揮。

張達諂媚笑著離開了。

出了辦公室後,張達臉上浮現出了殘忍的表情。

他是混子出身,對於老板交待要將種植農場的全部工人的手腳打斷,並不覺得這殘忍,反而覺得去辦這件事,如果辦好了,就會得到商逸飛的賞識。

“哼,那一群不識好歹的東西,居然敢惹我們的老板,真是活膩歪了,就等著被敲斷手腳吧!”

張達迅速去通知保安,讓他們明天一大早就趕來商社集合。

時間已經是晚上快十點了,商逸飛安排張達做事後,背靠在了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自言自語道:“秦朗,這是從你這兒,先拿走的一點利息!”

秦朗敢打傷他商社的人,還搶走了商社的生意,商逸飛不光要殺死秦朗,還要讓秦朗的所有產業都受到重創。

“過來!”

揉完太陽穴後,商逸飛朝一旁的王倩喊道,然後拉開了自己褲子的拉鏈……

秦朗在肖晶安排的地方休息了幾個小時,淩晨一點時,便決定離開了。

因為蕙心花業的工廠設備,現在都已經裝上了重卡,五輛重卡正要出發,走高速連夜趕回雲海市。

秦朗自然要護車同行。

而唐雪、江心忠等人,也一起出發。

一直到早晨的五點鍾,重卡才在藍潤公司的本部停下。

設備已經到家,秦朗安排人卸貨,忙得抽不開身,也就沒時間去詢問白豹那邊的情況了。

按照秦朗昨晚在電話中的交待,白豹本來應該是今天上午到達鮮花種植農場,但白豹對秦朗實在太忠心了,秦老大交代-辦的事情,白豹一定會一絲不苟地嚴格完成。

所以今天上午還沒到六點鍾,白豹以及十幾個小弟,就開著車到了目的地。

鮮花種植農場的人自然之前就知道新老板的人會來這裏,所以並沒有什麽意外。

而白豹這十幾個人到了後,沒有去摻和農場工作上的事情,白豹安排人,在兩條進出道路上設置了巡邏點,嚴密關注著農場周圍的動靜。

白豹自己,則在空地上練習著“疾風步”。

邊練,白豹邊自言自語道:“看他瑪的哪個龜孫子敢來這裏來搗亂,來了就別想輕鬆離開!”

……

上午六點,商逸飛還躺在王倩的肚皮上,他手下的保安頭子張達,就領著二十號保安,全部換上了便服,腰間或者車上藏著甩棍、鐵棒、電擊棒等武器,開著五步車,囂張地出發了。

在為首的車上,張達跟其餘人下著命令。

“都他瑪給老子聽好了,等進了農場後,不管碰到誰,男的還是女的,全部一棍子下去,敲斷他們的手腳,聽懂了嗎?”

眾人應聲附和。

張達臉上橫肉抖動,繼續吼道:“弟兄們也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多的我就不說了,總之辦事要快!還有,農場所有的東西,看到什麽你們就給老子砸什麽,要全部砸得稀爛,知道嗎?”

張達很興奮,很跋扈,認為這一次領著二十號人前去,就憑著農場那幫老實巴交的老農民,別想對他們構成半分威脅。

不將這幫農民下等人廢掉,他都不相信。

上午的七點,張達的人到了農場,卻發現事情壓根不是他們想的那樣,他們沒有見到半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反而見到了十幾個動手起來比他們更狠更凶的“混子”……

商逸飛剛剛睡醒,還沒來得及洗漱,就接到了保安頭子張達的電話。

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商逸飛氣得破口大罵。

“辦成了一點點小事,瑪的,就迫不及待想在我麵前邀功請賞了,靠!”

如果張達是在他還沒起床的時候打來了這電話,他會直接拆了張達的骨頭。

即便是現在,商逸飛的心情也不好,重重地摁下了接聽鍵,不等對方說話,就劈頭蓋臉地罵道:“你他瑪傻子啊,辦成了這麽一點破事,就想著邀功了,我草你瑪的!”

電話那一頭忍著聽商逸飛咆哮完,才艱難地說話,帶給了一個讓商逸飛錯愕不已的消息。

“老板,我的人……都被……被打斷了……手腳……”

張達齜牙咧嘴,哭喪著說出了這個連他都不能接受的事實。

事實上,張達自己也斷了兩隻腳和一隻手,餘下的這隻手之所以沒斷,還是農場那個自稱豹大爺的家夥“開恩”,說留給他打電話叫救護車的。

不過就算留下的這隻手沒斷,其餘的三肢就算治好,人也會是殘廢了。其餘的保安也一樣,意味著他們這幫平常欺負別人的人,遭了報應。

商逸飛聽到這個消息,十分驚訝。

自己手底下那支保安隊,實力雖然不強,可勝在凶殘狠辣,打架鬥毆沒少幹過,二十號人一起行動,去對付一個農場的工人,本來是虐打對方的,現在卻是他的人,被人敲斷了手腳。

農場那幫工人,肯定沒有這樣的實力,讓他的人遭受這樣慘痛的失利,隻有可能是秦朗臨時安排了人,進了農場!

想到這兒,商逸飛由驚訝錯愕,變為了咆哮。

他猛地扔掉了手機,一拳狠狠將衛生間的門砸爛,咆哮道:“秦朗,你給老子等著,不將你的種植農場砸個稀巴爛,老子就跟你姓!”

隨後,商逸飛找到手機,撥通了商社銷售部門負責人的電話。

銳刀商社,有著兩個截然不同的銷售部。

一個銷售部,是真的在按照合理合法的方式,與其他公司談生意、做生意,而另外一個銷售部,則像暴力拆遷隊一樣,專門動用各種見不得光的手段,逼著對方與銳刀商社做生意。

這種暴力做生意的方式,自然要求那些所謂的“銷售員”,一個個都要能打。

那些人,比起保安隊的人,實力可強多了,基本都是練家子出身,是整個銳刀商社用武力壓製外人的最重要力量之一。

商逸飛打的電話,就是給後者的。

與此同時,正在藍潤公司指揮卸貨的秦朗,也接到了白豹的電話。

當聽到果然有人去農場鬧事,被白豹等人打到斷了手腳時,秦朗壓根沒有認為白豹出手過重的意思,那幫雜碎,活該被白豹打斷手腳。

秦朗知道,這應該是銳刀商社在對付他。

昨晚肖晶告訴過他有關銳刀商社的事。

銳刀商社的老板叫什麽商逸飛的,是省城真正大勢力之一的商家的少主,商家主要經營各種生意,是省城屈指可數的商業家族,聽說各種資產加一塊,超過了五百億,而銳刀商社因為是商逸飛在操控,所以肯定是得到了商家大力支撐的。

銳刀商社也有自己的生意,像私人高端會所,賭場,酒吧等,不過主營業務,還是與其他公司合作做生意,和幫其他公司介紹生意。

例如這一次,就是省城有專門的化妝品公司找到銳刀商社,讓銳刀商社幫他們聯係花瓣精油,於是銳刀商社便找上了蕙心花業,刻意打壓價格,逼著蕙心花業與他們合作,提供給他們花瓣精油,然後他們銳刀商社再將生意做給那家化妝品公司,自己則從中兩頭賺取利潤。

說到底,銳刀商社就是仗著有錢有人,胡作非為,強逼著別人與他們做生意。

不配合的,銳刀商社就會用盡各種下三濫的手段,去對付不配合他們的人。

顯然,銳刀商社先向他的產業之一,鮮花種植農場,下手了。

“秦老大,那雜碎沒得手,可能會派級別更高的人過來搗亂,我準備讓農場的工人暫時別去種植基地做事了,免得遭到毒手。”

白豹提議道,至於他們自己可能會遭到銳刀商社的報複,白豹壓根不提。

秦朗卻說道:“放心,至少今天白天,商逸飛還不敢明目張膽派人來鬧事,你讓工人放心做事就是。”

“好。”白豹對秦朗的決定,可是無條件完全服從的。

秦朗接著道:“至於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清晨,商逸飛多半會派更多的人過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下午我會來農場一趟,給你們送點好東西。”

一聽秦老大這麽說,白豹知道秦朗肯定是成竹在胸,不怕商逸飛的報複了,連忙興奮地問道:“秦老大,要送的是什麽好東西啊?”

“嗬嗬,到時候就知道了。”

秦朗故意賣了個關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