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起初見到秦朗是和張誌遠一起來的,還以為秦朗和之前來探視他的人一樣,都是體製內的人。

還是老人的兒子,主動介紹起秦朗來。

他知道秦朗是張誌遠專程請過來的,即便他不知道秦朗的醫術水平如何,可是既然張誌遠敢將這個年輕人請來,那這年輕人肯定就有獨到之處。

所以,從秦朗進門時候起,他一直對秦朗客氣有加。

老人家聽完兒子對秦朗的介紹,慈祥地跟秦朗聊了一些秦朗職業、籍貫方麵的閑事,看的出來,老人家盡管受著怪病折磨,但心態仍然很好。

秦朗隨後說道:“老將軍,我來問您幾件事啊。”

老人家並沒有反感,很配合秦朗,點點頭道:“好啊。”

張誌遠緊張地看著秦朗。

剛才秦朗那問話,如果是跟普通老者這麽說,沒有問題,但跟一個退下來但仍然有著巨大影響力的老者這麽說,至少在官場上,就顯得很不合適了。

不過張誌遠也知道自己的小叔秦朗,就是這麽一個性格。

倘若老人家表現出不滿意,他甚至敢想象到,秦朗會拂袖而去,絲毫麵子也不會留。

在秦朗眼裏,隻怕再大的官,秦朗也隻會平等相待,至少,絕不會奴顏婢膝。

想到這兒,張誌遠愈發佩服秦朗了。

想秦朗這樣灑脫,沒有羈絆,這人生才有味啊。

秦朗詢問的問題,其實大部分都是張誌遠之前跟他提到了的,不過秦朗想聽老人家親自說出來。

經過幾個問題後,秦朗大致能確定,老人家這怪病,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心理疾病,也難怪心理開導以及安定心神的藥物使用,都無法奏效了。

這怪病想要好,基本隻有兩種途徑。

第一種,是老人家自己康複過來。不過這顯然不會發生。

而第二種,則隻有怪病用怪方子來醫治。

秦朗將“安神符”掏了出來,微微笑道:“老將軍,要麻煩您休息一下。”

老人家看著這張符直發愣,隨後笑道:“秦醫生,你是要將這符,貼我額頭上?”

問是這樣問,但老人家是用輕鬆語氣問的,絲毫沒有責怪秦朗故弄玄虛的意思。

老人家的兒子,那位省領導,也是奇怪地看著這張符紙,但並沒有阻止。

“對。”秦朗承認道,“不過大家放心,這符可不會涉及到鬼神之說,它主要的作用,就是安神。”

其實秦朗還有一點沒說,這“安神符”除了能安神,也能安魂。神魂一體,俗話說魂丟了,那麽普通的安神方法,也沒法將丟失的魂找回來。

聽到這符,和什麽神神叨叨的鬼神之說毫無關係,在場的人才真正鬆了口氣。

要知道,他們是不信這些的。

既然這“安神符”,就和安神類藥物一樣,隻具有安神的效果,在場的人沒有排斥它,老人家也笑著說願意試一試,希望這次能睡個好覺。

老人家的家人,都露出了期盼的表情。

要知道老人家最近這些天,午休和晚上睡覺,幾乎次次都會坐起身子大喊“殺鬼子”,幾乎就沒睡個安穩覺過。

等老人在一張藤椅上躺下後,秦朗將“安神符”貼在了老人額頭上。

房間內,大眼小眼都望著這張符紙。

不過,這符紙,沒有任何異變發生。

秦朗心中念動催發符紙的咒語,肉眼看不見的“安魂”效果,正從符紙上釋放出來,籠罩著老人的頭部。

“這老者主要是心神波動太大,普通的安神醫治方法對他效果不大,如果不是碰上了我,恐怕也沒有治愈的可能。”

秦朗心中說道。

不是秦朗狂妄,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見秦朗氣定神閑,在場的人仿佛也受到了鼓舞,沒有人按捺不住跑過來詢問秦朗情況,約莫過了三分鍾,大家都發現老人家躺在藤椅上睡著了,發出了勻稱的呼吸聲。

反而這時候,老人家的家人,露出了緊張的神情。

因為老人家以前就是每逢睡著後不久,就會猛地坐起來大喊“殺鬼子”。

“大家不用這麽緊張,老人家現在進入了深度睡眠,大家開口說話,隻要不很大聲,不會弄醒老人家的。”

秦朗笑著給了大家放心丸吃。

所謂深度睡眠,指的就是睡眠質量中最高的那一層次。

像職工在吃完午飯後進行的短暫午休,哪怕是睡著了,也隻會屬於淺睡眠,到了上班鍾點,不用別人提醒,自己就會醒過來。

哪怕是夜晚睡眠,通常而言,睡眠質量也隻會是中等質量而已。

像經常失眠的,睡眠質量會更差。

深度睡眠,可謂可遇而不可求。

普通人夜晚睡個十個小時,如果睡眠質量隻是中等的話,那實際上別人兩個小時的深度睡眠,就能抵得上他的十個小時!

要想深度睡眠,基本隻能是心無雜念。

當然,如果一個人很累很累,因為極度疲累,一睡下也會發生深度睡眠的現象。

但至少像老將軍上了九十歲年紀的人,是不可能再擁有如此高質量的睡眠的。

因此,聽到秦朗說老人家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態,家人們都驚住了。

如果老人家真的是這樣,哪怕是睡上一個小時,他們也可以想象得到,老人家醒過來後,精神狀態一定會顯著改善。

秦朗不慌不忙道:“看樣子老將軍還要睡上兩個小時。”

“那我們出去吧,秦醫生,我們出去聊。”

那位省領導,已經對秦朗多了不少的敬重。

最起碼,人家一出手,就讓自己的老父親安穩地睡下了,這可是那些安神藥物都無法起到的效果。

到了四合院的外麵,秦朗、省領導、張誌遠等人,坐在了一起,談話的話題都是市井生活類的,因此氣氛很輕鬆。

大概到了五點半,就有人去忙活做晚飯了,省領導熱情邀請秦朗留下來吃晚飯,讓張誌遠都豔羨。

要知道,能留在這兒吃晚飯的人,可很少。

等到晚飯吃完,老人家仍然安穩睡著,期間一次變化都沒發生,大家都很高興。

約莫又過去十分鍾後,老人家終於醒了。

短短兩個小時的睡眠,老人家醒來後,精神狀態卻出奇的好。

“我這睡了多久了?瞧都點上燈了,不會是深夜了吧?”

“沒有,爸爸,您啊,才睡了兩個小時。”老人家的兒子,嗬嗬笑道,很是開心。

老人家自己都覺得詫異不已:“才兩個小時?我感覺像年輕了二十歲一樣,現在就是通宵看京劇都沒問題啊!”

老人家平素最喜歡看京劇,自己也學唱京劇,可要一個通宵都熬下來,就是小年輕也不一定能做到,老人家卻十分肯定地說自己“能”,顯然是精神狀態真的很好。

“秦醫生,您這安神符,可真是神了,老頭子我一萬個佩服佩服!”老人家朝秦朗比出了大拇指,而且用上了“您”的尊稱。

這足見老人家是真心對秦朗的醫術,欽佩不已了。

“老人家太客氣了,其實老人家的身子骨很硬朗,這次根除了毛病後,又能恢複到以前了。”秦朗笑道。

“秦醫生,那我爸爸的病,不會複發吧?”老人家的兒子低聲問道。

“不會,安神的效果已經穩固住了,不會有複發的可能。”秦朗肯定說道。

“那太好了,太謝謝秦醫生了!”

老人家的家人,都向秦朗致謝起來。

張誌遠十分開心。

一方麵,是他陪同秦朗來的,他有幸能沾小叔秦朗的光,在省領導麵前露了回臉。

另一方麵,他也是著實為小叔秦朗高興。

要知道,困擾老將軍的事情,被秦朗一朝解決,以老人家子女的孝順,老人家的子女一定會對秦朗感恩有加,等於是欠了秦朗一個人情,以後秦朗有需要,這個人情,可是能派上大用場的。

就在眾人忙著感謝秦朗的時候,老人家忽然從藤椅上直接站起來,然後朝幾米外的桌子走去。

這一幕,驚得老人家的家人慌忙上前,要攙扶老人家。

“不用扶,我知道自己能走這幾小步。”

老人家擺擺手,爽朗地笑著說道。

“爸爸,您還是讓我……”

老人家的兒媳婦,生怕老人家摔跤,急忙說道。

“不用不用,我啊,感覺很好,這腿腳還沒完全失靈,我走給你們看啊。”

老人家像個不服輸的小孩,執意要走。

老人家的家人,隻好陪伴左右,卻見老人家沒用拐杖,也不需要人攙扶,就輕鬆走到了桌子那兒,還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

喝完後,老人家笑道:“這身子骨,比沒生怪病之前,還要好一些了。”

眾人自然大喜,忙著又向秦朗表達謝意。

秦朗看看時候差不多了,正想告辭離開,不過這時候老人家的二兒子跑了進來,說道:“商家的商泰,來看望爸爸了,大哥,這人咱們見還是不見?”

二兒子是個教書匠,對這類事不在行,而且也知道商泰前來探視父親,但更多的,恐怕還是為了在他大哥麵前圖個表現。

老人家的大兒子想了一下後,說道:“請他進來吧,他來看望父親,我們理應招待。”

秦朗見是商泰來了,本來打算告辭的,現在決定多留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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