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走後,辦公室內的江心泰,有些不滿地朝哥哥江心忠嘟囔道:“兩百三十萬有些低了,剛剛大哥你應該再抬抬價,多要個十萬二十萬的。”

“兩百三十萬不少了,最主要是能夠將廠子裏的老員工都留下來。”江心忠明顯沒有江心泰那樣在乎錢。

“哼,留不留的,我們去操心幹什麽,隻管將廠子賣了收錢就是。多出十萬二十萬的,還能換一輛好車開開。”江心泰依舊在埋怨剛才談價格的時候,江心忠以及柳真真要錢要少了。

“你懂什麽!”江心忠一聽弟弟將大小姐柳真真也抱怨上了,平素好脾氣的他一下就怒了,“你如果不滿意,那你留著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賣就是!”

江心泰哼了一聲,仍然桀驁不服。

江心忠沒好氣地說道:“不過你別忘了,你手上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怎麽來的!”

一聽這話,江心泰臉色一變,不敢再表示不滿了,從椅子上站起來,就走了出去。

“小姐,你不要跟我弟弟一般見識,他就是鑽錢眼裏了。”江心忠連忙向沙發上坐著的柳真真說道,表情恭敬,真的就像老管家在服侍自家的大小姐一樣。

柳真真撥了撥肩後的秀發,笑道:“柳伯,都跟您說過好多次了,您就將我當晚輩看就行,我已經不是柳家的大小姐了,柳伯您也退休了,用不著再遵循那些繁文縟節了。”

“叫習慣了。”江心忠憨厚地笑道,五十多歲的他,並沒有覺得在二十歲的柳真真麵前保持恭敬,有什麽不好,有什麽不對。

“習慣了也可以再改嘛,我很喜歡現在普通寧靜的生活,叫我大小姐,真是讓我覺得不自在呢。”柳真真莞爾道,明明是一件傷心的往事,可從她口中說出來,卻仿佛雲淡風輕了一樣。

“哎!”江心忠內心深深地歎息了一聲。真是苦了大小姐了。

別的人,那個家族的其他人,怎麽看大小姐無所謂,反正到他這兒,柳真真以前是他的大小姐,那麽現在以及將來,都會是。

思緒從那段傷心的往事中抽出來,江心忠說到了現在的事情上:“大小姐,除了我弟弟那部分的股份外,其餘股份所值的錢,我都會交給大小姐。說起來我很汗顏,我弟弟手上的股份,其實也應該屬於大小姐的。”

聽到“柳伯”江心忠又稱呼自己為大小姐,而自己似乎也叫柳伯叫習慣了,柳真真便明白,這份習慣是很難再改的了,索性不再執拗於這事了。

柳真真笑道:“柳伯說的什麽話!心泰叔手上的股份,自然歸他,至於其他的股份,也是柳伯您自己的,和我沒什麽關係的。”

江心忠很固執地搖頭:“大小姐不肯要這筆錢,那也沒關係,我給大小姐存著就是。”

江心忠很明白,當初柳真真和她的父親,給了他很大的支持和幫助,這些年他靠著這家工廠也賺了一些錢了,如今大小姐這邊遭了難,他一定會知恩圖報。

以前鼎鼎大名的柳家的一主一仆,到最後誰也沒能說服誰,這事便擱置了下來。

“柳伯,草擬合同的時候,別忘了將最重要的那一條寫進去啊。”柳真真離開辦公室之前,沒有忘記這點。

江心忠當然清楚大小姐指的最重要的那一條,便是購買者秦朗掌控藍葉工廠後,要繼續雇傭工廠的老員工這事。他點點頭,表示記住了。

與此同時,在哥哥江心忠這兒受了氣的江心泰,心態很不平衡。

“哼,為了留住那些員工,十幾二十萬的錢就寧願不要了,真是傻得可以!工廠都賣給人家了,還管那些員工幹嘛?”

江心泰很為少掉的那十萬二十萬而耿耿於懷,責怪哥哥江心忠太愚忠了。

“柳家都將她驅逐出來了,哥還整天大小姐大小姐地叫著她,俗話說落難的鳳凰不如雞,真不知道哥是怎麽想的。”

江心泰這樣自語著,對柳真真也不滿了,在他看來,如果沒有柳真真插手工廠被收購這件事,收購價絕對會多出二十萬的。

這邊,秦朗已經回到了家中。

明天簽合同之前,他還是會去藍葉工廠實地再看一看,盡管之前他已經查看過了,對工廠的設備、員工等較為滿意。

不出意外的話,這樁生意應該能談下來了。

此刻秦朗有些微的興奮。

畢竟他完成了一次收購,動用的資金還在兩百萬以上。

想到以後自己也能當上老板了,秦朗砸吧砸吧嘴,很有些得意。

大概除了他自己以外,別人都不敢相信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他就能夠從一名需要為生計辛苦奔波的苦逼針灸師,一下成為一名一次能夠拿出幾百萬現金巨款的人吧。

秦朗找來一隻密碼箱,將家中的現金點出兩萬三十萬來,裝進了箱子中。

箱子沉甸甸的,在手上提了提,秦朗有種很踏實的感覺,畢竟這些現金,才是明天交易完成的重要籌碼。

除掉這些錢,秦朗的現金加上銀行卡上的錢,還有大概一百萬左右。

其實這一百萬也並非閑錢,以後要研究化妝品、要購買設備、要給員工發工資、要打開銷售市場,這筆錢肯定需要動用的。

所以秦朗也明白,真說起來,現在他手頭上還真沒多少餘錢,百萬百萬地流出去,真是花錢如流水啊。

以至於現在秦朗想買一輛車都不敢了。

秦朗想到這兒,不禁笑了笑。

將密碼箱放在安全的地方後,秦朗的興奮心情已經平複下來了,他從容地運轉起赤炎訣,開始修煉,心態顯得很穩重。

第二天,秦朗到了工廠,沿著工廠周圍仔細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問題,於是便在傍晚的時候,如約到了江心忠的辦公室。

江心忠已經在等候了,見秦朗到來,江心忠憨厚地笑了笑,給秦朗泡了一杯茶,然後笑道:“我弟弟江心泰有點事,還在外麵,為此耽誤了秦先生的寶貴時間,我先說聲抱歉。”

江心泰手握藍葉工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簽署合同時,江心泰也必須簽字,才能保證藍葉工廠的全部股份,都掌握在秦朗的手中,這人自然需要來。

隻是,柳真真這個恬靜、溫柔的少女去哪兒了?

秦朗道出了疑惑。

江心忠解釋道:“小姐下午有課,這會應該在公交車上,過一會兒就會回來了。”

秦朗心中驚訝,又被雷了一下。

學生?

也是,柳真真聽說才二十歲,是學生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隻是,聽著江心忠恭敬地稱呼一個學生妹為“大小姐”,還是讓秦朗很驚訝的。

“大小姐在雲海大學上學。”江心忠難得地透露了一條柳真真的信息。

秦朗點點頭,暗道原來柳真真在雲海大學上大學。

接著秦朗就忍不住想象,蔣盈盈那“魔女”也在雲海大學,當經管係的英語老師,柳真真有沒有可能學的恰好是經濟管理、而且恰好是蔣盈盈的學生?

兩個超級大美女,自己都認識,如果她們真是一個老師,一個學生,聽著就有趣呢。

不過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秦朗也就想想而已。

見柳真真和江心泰都還沒趕回來,秦朗邊喝茶,邊翻閱著合同。

不多時,門口響起了腳步聲,一身白襯衫藍色牛仔褲打扮的柳真真,進來了。

柳真真今天換了個發型,將秀發盤了起來,整個人顯得更加地清爽。沒有如瀑布般的秀發披在肩頭,柳真真雪白修長的頸脖,就好像天鵝的頸脖一樣,優雅而美麗。

“秦朗,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進來後,柳真真禮貌地說道。

秦朗暗暗心驚於柳真真的漂亮,與她身上恬靜、婉約的氣質,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偏偏柳真真才二十歲,正值青春年少的時候,就好比從畫中走出來的古典仙女,對男人的殺傷力不可謂不大。

和柳真真打過招呼後,秦朗與柳真真以及江心忠談起了合同的事情,合同他仔細看過了,很合理,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心泰怎麽還沒回來?”江心忠皺眉說道,看著秦朗來了快十分鍾了,就為了等他弟弟,他很不好意思。

掏出手機正準備再催一催江心泰,江心忠的手機忽然響了。

電話是江心泰打過來的,這讓江心忠隱隱覺得不妙。如果沒有事,何必打電話過來?直接來廠子簽合同就是了。

果然,電話裏,江心泰變卦了,說不願出售自己手上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了。

“江心泰!你什麽意思,怎麽臨時變卦了?”江心忠很惱火地質問道。

秦朗和柳真真聽到江心忠的話,都知道江心泰那邊出問題了。

秦朗摸了摸下巴。難道說,江心泰嫌自己給的收購價太低,想用這招來迫使自己加錢?如果是這樣,他寧願不收購了,也不會如江心泰的意。

“哥,我恰好找到了一位願意出更高收購價的金主,那廠子你不要賣給秦朗了,賣給鄭老板吧,能多賺到三十萬呢。”電話那頭,坐在一家高檔茶館中的江心泰,翹著二郎腿,十分興奮地說道。

江心泰的對麵,則坐著一位穿金戴銀的貴婦,看江心泰打電話時不住地向這人點頭示意,應該就是江心泰提到的“鄭老板”。隻是這貴婦雖然打扮貴氣,但卻透著一股子庸俗和勢利。

“你聯係了其他的人,打算將廠子賣給其他人?”江心忠說這話時,已經有了不小的怒意了。

“對啊,哥,所以我不打算跟秦朗簽合同了,打算跟鄭老板合作了。”江心泰洋洋得意地說道。

“混賬!”江心忠終於勃然大怒,對著手機吼道:“你馬上給我滾回來,十分鍾內回不來,我打斷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