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剛慢慢悠悠走在魏忠賢大街上,旁邊有許多人。

他戴了太陽鏡,拎著一隻包,包裏裝了很多鈔票,沉甸甸的。

混跡在人群當中,他感覺稍微安全些,因為覺得有人追趕的話,更容易逃脫。

他在擔憂,怕被抓住。

感覺每個迎麵走來的人都像是便衣,年老的像是居委會雇傭的老密探,年紀小的則像是小密探,中青年人每一個看著都像是契卡成員,每一個都那麽可疑。

自從用石頭砸了赫雅的頭之後,他就跑了,沒有立即逃向外麵,而是先衝回宿舍,拎起放在床下的大包,然後衝下樓,跑到圍牆旁邊,翻越牆頭跳到外麵,因為他認為此時很可能已經有大量的警察和保安以及喜好多管閑事的學生把各處大門盯住了。

其實這是他由於做了壞事之後的緊張和驚慌,他並不知道,當時李綱和梁衡忙於急救赫雅,根本沒空閑追擊凶手,第一個電話就是叫救護車,然後打給許無雙,接下來打給學校保安室,甚至都沒想起打給差人。

對凶手的抓捕行動在事發兩個半鍾頭之後才緩慢展開,差人來了之後首先去宿舍看,然後又看了教室和圖書館還有操場等處,到場的專業人士數量很少,一共才五人,他們甚至都沒想起帶著同學去封鎖校園的各自大門,而這時徐剛早已經溜出校園,在大街上徘徊。

搜捕當然以失敗告終,誰也不知道凶手哪裏去了。

徐剛的電話無法接通,也不能定位,這是因為在翻越學校的圍牆之前,他就把手機扔了。

他本來的設想是讓誰把手機撿去,然後讓差人定位,結果卻被迷惑,最終隻找到手機卻找不到他本人。

他不曾想到,手機很快被人撿走,然後抽出其中的卡扔掉,賣到了舊手機販子那裏。

現在他逃離校園已經將近一天,這期間他在一家酒店裏開了房間停留大約七個鍾頭,這期間一直無法入眠,老是懷疑會有差人找上門來,耳朵像是特別的靈敏,走廊有人路過,有人說話,他就緊張得不知所措,渾身顫抖,腿發軟,想要跪下,酒店內線打來的騷擾電話把他嚇得差點哭出聲來,接聽之後才知是問要不要那種服務。

一切都讓他感覺到緊張,接聽過推銷電話之後,他就開始懷疑,那邊自稱漂亮女子的那婆娘會不會是差人?是不是差人的線人,據說有些地方的性工作者與白道黑道都有緊密聯係,會不會察覺到什麽情況從而向差人匯報。

他離開酒店之後一直在街轉悠。

肚子餓了,就去亂糟糟的熱鬧小餐館裏吃東西,曾經很喜歡的美食,如果吃在嘴裏卻品嚐不出味道,感覺就像在喝無味的淡菜湯,如果不是明白需要補充足夠的營養提供活動所需要熱量,他根本就不想吃。

他想過離開這座城市,到別的地方去,反正他的錢還剩下二十九萬多,去哪裏隱藏幾年想必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