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出了貧民窟,回到大街上,駛往正確的方向。

赫雅問青青,剛才那樣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青青說:“你沒看到嗎?如果我們缺乏自衛能力的話,不但衣服要被這些臭屍體扒了,還得做它們的鬼奴,恐怕永生永世都無法翻身,我以直報怨,以牙還牙是理所當然的事,沒送這破屍體去鬼卒手裏已經算是很客氣。”

赫雅喃喃:“感覺這樣做不太地道。”

青青:“這家夥不好好當車夫,而是意圖打劫,並且想加害我倆,這才是罪該萬死的行徑。”

赫雅:“我們是不是應該寬容一點,比如這樣,逼它發一個毒誓,永遠不許再幹壞事,然後還是把車費給它。”

青青:“臭屍體發誓沒用的,再過幾百年,它就會慢慢爛得隻剩下一把骨頭,它根本不會在乎什麽詛咒應驗。”

赫雅:“這個行屍走肉是如何形成的?”

青青:“在人界有些屍體當中存在著殘缺的魂魄,死而不僵,不知怎麽搞的就會來到地府,成為最差勁的存在,剛才那片貧民窟裏大量聚集著這樣的破屍體,還有許多白癡鬼和愚笨鬼以及形象醜怪的鬼和患了無法痊愈的重病的鬼,這些鬼連本地郎中都沒法醫治,隻好聽之任之,讓其自生自滅。”

赫雅:“地府真的好黑暗。”

青青:“與這裏相比,陽間確實稍好一些。”

馬車在街道上跑得挺快,不知不覺當中已經溜出去幾公裏。

腐屍車夫不住地歎息,把一條條小蟲子從嘴裏噴出去。

赫雅問:“車夫先生,你死掉有多久了?”

腐屍車夫:“以陽間曆法算,死了有三年,以地府紀元算,死掉一千多年了。”

赫雅:“怎麽會成為這樣子?”

車夫:“我的魂魄殘缺不全,不知去了哪裏,還有一魂三魄留在體內,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慢慢有了些知覺,不希望被燒成灰,也不想被埋在土裏動彈不得,於是我就逃出了殯儀館的太平間,跑到野外,白天躲在誰也看不到的地方,夜裏偷偷摸出來撿起垃圾吃,就這麽混了一段時間,身體腐爛得越來越厲害,長滿了小蟲子,正當我一籌莫展之際,竟然遇上了兩位跟我一樣爛糟糟臭哄哄的屍體,它們說有辦法來地府,說在這邊可以多活些日子,於是我就跟著它們踏上一條艱辛的逃亡之路,用舊衣服包裹腦袋,往身上的噴了許多防腐劑,白晝隱藏,夜間零點之後出動,就這樣穿過國道和省道,穿越了村莊和田野,進入城區,然後越過大街小巷,最終成功地搭上了前往地府的馬車,來到這裏成為一名光榮的馬車夫。”

赫雅:“你經常搶劫乘客嗎?”

車夫:“這是我第一次這麽做。”

青青冷笑:“撒謊,你和其它行屍走肉配合得那麽好,分明是經常幹這種事,所以才會輕車熟路。”

車夫喃喃說:“也就每年做一次吧。”

青青:“我看是每年做幾百次。”

車夫:“你怎麽知道。”

青青:“猜的。”

車夫:“拜托,請保密不要傳出去,否則以後沒有鬼乘坐我的馬車,我會餓死的。”

青青:“你身上有這麽多小蟲子,馬身上也有許多,隨便抓幾十隻吃掉,自產自銷,自給自足,多省事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