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雅坐在沙發裏，筆記本放在膝蓋上，無精打采地看著屏幕。
珊珊正專心致誌地看電視，為裏麵複雜和莫名其妙的婆媳關係以及情愛糾紛眼眶濕潤。
青青懶洋洋地說：“小妹妹，換個台吧，等你長到可以生孩子的歲數還有十幾年，到那時慢慢再看這種傻瓜電視劇好啦，乖，現在看動物世界，長頸鹿和獅子多可愛。”
珊珊冷冷地說：“不行，我就要看這個，你是鬼，可以隨意穿透牆壁到別人家去看，哪裏有合適的節目，你就留下欣賞好啦，別在這裏跟我爭。”
青青：“你個小屁孩，居然趕我走，我跟赫雅出生入死的時候你在哪裏？”
珊珊：“你都死掉很久了，為什麽還不去投胎。”
青青：“我喜歡在陽間混著，關你什麽事。”
珊珊：“隨你便啦，不過別跟我搶電視看，等過一會我睡覺去了，想看什麽就是你的事了。”
赫雅：“看來應該再買一台電視機，可是現在有點窮，等假期開始，我會去打工，做兩份家教什麽的，賺些錢來。”
珊珊有陰眼，能夠輕鬆地與鬼魂交流，並且一點不懼怕這些東西。
她對於和同齡的小孩玩耍毫無興趣，沒事做的時候常常跑到樓下花園裏，指點老頭如何下棋，教老太太打麻將。
她下棋的水準不錯，打麻將則有若神助，有幾次幫助赫雅的老媽上場，居然贏了不少。
這事顯然有些奇怪。
一個星期之後，小區裏的老年鄰居都知道赫家來了一個小天才。
青青說珊珊最適合做的事情就是做巫婆，這話有點道理，隻是現在她年紀還太小。
珊珊把赫雅的父母叫奶奶和爺爺，關係很親密，相處得非常不錯，在兩老麵前，珊珊能夠很好地扮演乖寶寶和小大人角色，讓他們覺得這隻是一個比較聰明早熟的小娃娃而已。
她隻有在赫雅麵前才顯露本來麵目，有時候她會趁他睡覺的時候，悄悄爬過去，在他身邊擠著睡，有幾次還伸手在他身上撫摸，像是有些經驗的樣子。
她是個奇怪的結合體，有時很成熟，恍如成年女子，有時又很幼稚，顯露出小孩本性，總體而言表現得較為乖巧，幾乎不會胡鬧和亂來。
問她前世的經曆，她卻不肯說，總是借口忘記了。
這年頭進入一家合適的幼兒園是很麻煩的事，貴族幼兒園費用太昂貴，而私營的有些幼兒園環境又太糟糕，而且距離太遠，一時未能辦妥，一時沒辦法，隻好繼續讓她待在家裏。
她除了不喜歡與同齡的小孩一起玩耍之外，別的方麵表現都很令人放心，與家裏的狗也能夠相處融洽。
漸漸地赫雅不再緊張，認為把珊珊單獨放在家裏也沒什麽，事實也支持了這種看法，她除了愛看電視之外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喜好，每天還費勁地拿起掃帚做一些簡單的衛生，或者用抹布處理角落裏的灰塵，有時簡直就像一個認真負責的小女傭。
真實的緊張和戒備漸漸消失，赫雅和父母差不多已經把珊珊看做家庭一員，正設法辦理收養的相關手續，同時做好了另一種準備，如果實在辦不成的話，就這麽把珊珊撫養長大，等將來再找機會處理諸如戶口之類的事。
赫雅此前從來不曾想到，在這旮旯收養一名孤兒有如此之多的麻煩和障礙，有些機構，連做善事都要壟斷，並且理直氣壯地從中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