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剛走出醫院,站到太陽底下好一會兒,腿仍在顫抖,依然沒有緩過勁來。
口袋裏的屍肉和小刀沒有遺失,惡鬼下達的任務至此算是完成了大半,接下來隻需要回到宿舍內,用白酒當燃料,把這塊肥肉放在金屬器皿當中煉出一些油來,就大功告成了。
至於把油抹在赫雅和許無雙經常路過的門旁邊,那是非常容易的話,毫無風險,不會被發現。
他沒有乘車,而是沿著大街往回走,一直走到雙腿酸痛難耐,再也無法忍受的時候,才叫了一輛出租車。
曬了這麽久太陽,走了很遠的路,仍然覺得涼嗖嗖的,渾身上下出的全是冷汗,鞋子和襪子都濕了,卻絲毫感覺不到熱。
他仔細回憶了一番,確認此次是生平最危險的一次,運氣稍差的話就掛掉了。
如果死掉了,見到那些遇難的同學,怎麽與之相處?他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心裏浮現一絲苦澀。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出現,無論如何不可以死,他暗自下定決心。
出租車停在校園門口,他付過錢之後下車。
回到宿舍裏,開始加工來自屍體的肥肉,一切都很順利,油煉出來了,室內彌漫開一股怪異的香味。
屍油放涼了之後,他將其倒進一個空藥瓶裏,擰嚴蓋子。
上晚自習的時間臨近,他走出宿舍。
下樓梯時遇上幾個同學,他們原本正在大聲交談和爭執,發現他的到來,立即噤聲,一言不發。
他擺出完全不在乎的架勢,昂首挺胸走過去。
當他走遠之後,幾名同學再次開始大聲交談。
他突然萌生了殺人的衝動。
如果手頭有一枚核彈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立即引爆,把整個校園弄成一片焦土。
他走進教學樓,悄悄把屍油塗抹在每一個通道口旁邊,以及幾處赫雅和許無雙常去的教室和衛生間門框上。
這樣就能夠幫助惡鬼對付赫雅嗎?
他對此不太肯定。
進入教室裏,他回到自己的座位當中,若無其事地拿出課本和紙筆,開始寫寫劃劃。
其實心不在焉,考慮的全是與知識和學習無關的事。
藥瓶裏的屍油還剩下大半。
他打算將其留下,以防惡鬼再讓他去搞同樣的東西。
接下來沒有任何情況發生,一切貌似平靜而正常,和以往一樣,誰也不理睬他,仿佛他這人不存在。
可以肯定一點,就算赫雅死了,這種情況也不會發生改變。
他突然覺得心煩意亂,在做了十幾次深呼吸之後仍然不見好轉,不知怎麽回事,就像□□了衣服亂跑,想打人,想摔東西,總之,想幹許多暴力的事。
他咬緊牙關,把書本往抽屜裏一扔,起身離開,搖搖晃晃地走出教室。
如果再逗留一會兒,很可能就要徹底失控。
在三樓下二樓的樓梯內,他腳底一滑滾下去,摔得渾身都痛,卻奇跡般地沒有弄破腦袋。
爬起來之後感覺稍稍好一些,他加快速度走下去,離開了教學樓,到操場上開始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