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咳嗽了幾聲,清清嗓子,開始講述。

九個月前,林豐失業了,來到這幢大廈內,應聘保安,沒想到立即通過,然後開始上班。

兩天後,看到了一樁非常刺激的事,一位小公司的老板,由於債台高築,不想活了,當著眾多債主的麵,從十四樓窗口一躍而下,摔到外麵地板上,腦殼裂開,死得不能再死。

人死了,債主無可奈何,隻好散去,誰也不願意背上逼人致死的名聲,所以溜得飛快。

屍體被運走了,林豐和其它保安一起去清理水泥地上的血汙,很惡心,不容易弄幹淨,努力了很久,仍然有痕跡,最後隻好搬來一些花盆遮掩。

萬萬沒想到的事發生了,僅僅過去了幾天,死掉的小老板夾著一隻公文包,若無其事地回來了,還笑嘻嘻地和林豐打招呼。

林豐被嚇了一大跳,差點掉頭就跑。

過了一個星期,仍然因為逼債,這位死過一次的小老板再次跳樓,還是此前的位置,摔下去把那些用來遮掩血跡的花盆大部分砸爛了。

林豐留意觀察,發覺三天之後這位小老板又活著回來了。

他對此很好奇,最終控製住了恐懼,在一天中午太陽當空的時候問小老板,為什麽跳樓了卻又能回來。

小老板說這是因為自己早已經死掉了,誰也不能讓死人再死一次,所以跳樓根本沒事,在醫院的太平間裏躺上一夜就差不多痊愈,再躺一天就能夠長回原樣。

聽到這裏,珊珊插嘴說:“這不科學。”

赫雅則想,自己被困在這幢大廈內,此事本身就極不科學,完全沒有道理,可是偏偏發生了,最可惡的是還找不到答案,弄不清楚到底怎麽一回事。

林豐若無其事地說:“那個小老板還在十四樓辦公,昨天我還見過,你們想不想跟它聊聊。”

珊珊說:“很想,現在就去見麵。”

林豐搖頭:“不可能滴,天還沒亮,那家夥還沒來上班,你們如果有興趣的話,等中午的時候我帶你們去看。”

赫雅:“好啊。這樣的奇人,應該拜訪一下,與之探討長壽的秘訣。”

林豐拿出一隻煙,用打火機的藍色火焰將煙點燃,然後問赫雅要不要來一隻。

赫雅搖頭說戒了。

這幢樓裏無論發生什麽樣的怪事,在兩人看來都不算什麽,平平淡淡而已。

赫雅之所以要做保安,一方麵是為了生計問題,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更方便尋找阿慧。

林豐說:“有時我懷疑,自己其實不是活人,隻是沒有意識到,你們說有沒這樣的可能?”

珊珊:“你有心跳和呼吸嗎?”

林豐:“有,那個跳樓兩次仍然未死的小老板也有心跳和呼吸,這個好像不能作為活著的證明。”

珊珊:“既然這樣,活著還是死了又有什麽區別?”

林豐:“對,可能確實沒什麽不同,可以這樣認為,我完全是在庸人自擾。”

赫雅:“或許還有一些好處,比如這個,你若是被誰刺幾刀的話,到醫院太平間裏躺上一兩天,就像那個小老板一樣康複了,然後回來繼續過日子。”

林豐:“你所說的像是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