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衝入霧裏。
這霧不算很濃，能見度至少達到五十米，如果在高速路上會很要命，但是此地是大街，除了傻13飆車狂之外，絕大部分車輛速度都不算快。
光頭佬其實有點緊張，從麵部肌肉的輕微跳動可以看得出。
赫雅心想要不要下車算了，別連累了這家夥，稍後又覺得，談妥了價錢，而且承諾另加上五十元，這樣已經算是責任盡到，想要賺錢，就得提供相應服務。
路邊依然不時看到模樣奇怪的男女，有些瞅著應該是鬼，有些則不像。
這個時間段原本應該行人稀少，因為這一帶沒有燒烤店和酒吧，但是看著卻有些熱鬧。
這些是人嗎？
霧氣裏也看不太清楚。
可以肯定，其中至少一大半不是人。
但是在光頭佬眼裏卻並非如此，赫雅了解到，這家夥能夠把幾位身上仍在流血的鬼看成打扮得超前衛的帥哥美女，能夠把一名腦袋上留著大菜刀的肥胖男鬼看成一位手持折扇的知識分子。
為什麽光頭佬所見與自己不同？赫雅很是困惑不解。
不斷有人朝這輛車揮手，看樣子像是像要搭車。
由於得不到允許，光頭佬隻能望人興歎。
珊珊冷冷地說：“趕緊把我們送到地方，再回來載它們就是了。”
光頭佬：“等我回來，他們恐怕已經走了。”
赫雅心想這是當然。
就算真的能夠拉上幾個，估計收到手也是冥幣。
衝過了霧氣，眼前豁然開朗，街道兩邊行人全無，冷清如同剛剛清過場一般。
光頭佬有些驚訝地說：“咦，怎麽人沒了。”
赫雅卻輕鬆地想，不懷好意的鬼看不到了，真好。
剛剛心情好轉，令人驚愕的一幕卻突然出現，一張青灰色的麵孔突然從車頂上方探下來，臉對著司機，長長的頭發披散開，是一隻女鬼，而且是很醜陋很恐怖的那種。
光頭佬此時卻意外地表現得很鎮靜，沒有踩急刹，沒有亂打方向盤，而是微微減速，同時大聲說：“真不像話，你個女人家，怎麽可以亂爬亂動，跑到車頂上，這樣做是違法滴，知道不？”
女鬼伸出舌頭，慢慢舔了舔鼻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赫雅抽出了裝有黑狗血的水槍，想噴這鬼一下，猶豫再三，還是沒有這麽做。
也許這鬼隻是想開個玩笑而已，下毒手將其消滅貌似沒有必要。
鬼魂也是一種生命形式，這樣將之消滅，似乎說不過去。
光頭佬慢慢減速。
珊珊說：“別停，快走，不要理睬它。”
光頭佬：“人命關天啊，人家都趴到車頂上了，我怎麽可以還裝作沒事一樣。”
珊珊：“這是鬼，不是人。”
光頭佬：“看著像是人的樣子。”
誰也不知道，這家夥眼裏看到了什麽，在赫雅和珊珊看來，這分明是一隻可怕的女鬼，頭發披散開，臉色青灰，脖子上有傷痕，腦袋右側耳朵附近有一個洞，不時有紫色的血汙和淺色的腦漿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