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雅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奮力站起來,繼續往前走。

已經不再用筆往玻璃表麵上畫數字,因為沒這個興致了,而且他覺得這樣做貌似已經沒什麽意義。

感覺喉嚨裏幹燥得快要冒煙,渾身無力,隨時都可能會暈倒。

原來長時間沒水喝是如此痛苦的事。

他開始嚴肅地考慮一件事能不能咬開自己的血管,喝一些血來解渴?

好像不行,會死的。

坐在地上,背靠一塊玻璃,就這樣休息。

手指本能地在衣服口袋裏摸索,染血的蘑菇帽,好像沒什麽用,不過可以拿來戴上,最後試一次,看有沒有幫助,如果還不行的話,就扔掉以減輕負荷。

手抄的大悲咒,好像也沒什麽用處,此前被珊珊撕掉許多張用來畫符,說是紙質不錯,現在份量已經少了許多,大概還剩下十頁左右的樣子,再撕幾次就沒了。

反正都要死了,最後再念一次吧,抱著這樣的念頭,他翻開了舊兮兮的小冊子,也不管看到哪一頁,直接開始念叨。

“……娑婆摩訶、阿悉陀夜。娑婆訶.者吉、阿悉陀夜.娑婆訶。波陀摩、羯悉陀夜。娑婆訶.那謹墀、皤伽耶.娑婆訶。摩婆利、勝羯夜。娑婆訶。南無喝怛那、哆夜耶,南無阿耶.婆吉帝。爍皤夜。娑婆訶。,悉殿都。漫多。跋陀耶,娑婆訶。”

念完了,又過了一會兒,貌似體力恢複了一點點,於是他再次站起來,搖搖晃晃往前走。

他精神有些恍惚,隱約可以肯定一點,如果再過一會兒仍然找不到水喝,這次可能就是最後的行動了。

蘑菇帽戴在頭上,手裏握著殘缺不全的手抄大悲咒,無力地繼續前行。

有幾次,因為前方的路被懸浮在空中的玻璃給擋住了,隻留下小小的通道,就像狗洞,於是他隻好爬過去。

感覺站立起來是很費勁的事,在爬過狗洞之後他幹脆繼續往前爬行,手足並用,直到膝蓋感覺到疼痛才恢複到直立行走狀態。

在一塊玻璃前他停住,因為裏麵有許多飲料,可樂,果汁,礦泉水均有,看上去具有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強大吸引力。

這是一處小商店,在飲品的旁邊有文具,還有幾種簡單的小零食,可以肯定,附近有學校。

一名中年婦女出現,伸手接過一隻瘦小的手遞過來的錢,然後拿起一瓶礦泉水,準備送過去。

幾乎是一種本能,赫雅往前伸手,然後,不知怎麽搞的,居然真的穿透了玻璃,從中年婦女手裏拿走了礦泉水瓶子。

赫雅愣住,看著自己手裏的瓶裝水,幾乎不敢相信眼裏所見的一切。

這個也太莫名其妙了。

怎麽發生的?

沒空想太多,急忙擰開瓶蓋,開始喝水。

這是很普通的礦泉水,小商店裏每瓶一元,在超市裏一打賣八到九元,然而此時,他覺得這是生平所喝到最美味的**。

幸福到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他沒空看玻璃那邊的情況,中年婦女由於驚恐而跑到了商店外麵,差點撞倒了買水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