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川蝶害怕極了,她後悔死了。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強硬?興許能把自己的命搭上去了……想起初見,他對姚靜的那種冷漠無情,現在對她,比對當時的姚靜更冷萬倍!

好在,東方寒沒有如同翁川蝶想象中,強暴或者抽她,也沒有不給她飯吃,他直接一手抓住了她的頭發,把她提了起來,頭皮的痛楚讓她疼的眼淚不斷的流著。可東方寒沒那麽做毫不憐惜的把她提起來,然後又狠狠地一擲,將她摔在了**。

翁川蝶從未見過這樣的東方寒,身上的痛一波一波襲來,有臉上的疼還有耳朵的疼,耳朵裏還有嗡嗡的聲音在回想,腦袋並不是很疼,他並沒有特別用力,而且,床很軟,可她依舊喘不上氣來。

翁川蝶才發現,自己是有多白癡,她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好在東方寒並沒有真想怎麽她,東方寒自己也被氣到了,他明知道不是她的錯,可她那麽漠然的說出來時候,東方寒還是忍不住……他想打醒她,但卻發現打醒了自己。

打完了,他自己也清醒了。似乎有什麽在卡著他的脖子,他也透不過氣。他將領帶狠狠的抽下來扔在地上,然後惡狠狠地對著翁川蝶說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你給我好好想清楚了,我過幾天再來找你!”

走了幾步,東方寒又走回來,指著翁川蝶的鼻子道,“你TM的給我聽著!如果你敢絕食,我立刻讓翁雲初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翁川蝶呆呆的看著東方寒離去的背影,他砰地一聲關了門。屋內,恢複了安靜。

燈光很柔和,大清早的,這裏的動靜,讓青姨慌忙爬起來,屋裏的動靜她都聽著,直到東方寒走了,她才走了進來。

她並沒有太聽得到裏麵吵什麽,但她知道他們在吵架。

東方寒出門看到青姨在門口,冷冷一哼道:“給我看好她,她要是跑了或者有什麽閃失……哼!”

說了一半,他陰狠的哼了一聲,似是威脅更像是警告,然後頭也不回的悶聲走下了樓梯。

青姨這才慌忙轉身進了屋子,病**,翁川蝶已然哭成了淚人,白色的床單上,有些血跡。青姨微微一愣,還以為是……東方寒強迫她做什麽,卻發現她……被打腫的臉頰,嘴角流下的血。

她匆匆去了內間,打來了一盆熱水,又找了杯子倒了一杯溫水。

一來讓翁川蝶漱口,二來讓她洗洗臉。

經過了幾日的相處,青姨覺得翁川蝶這個孩子挺不錯的,如果能代替小姐那就太好了,可惜,總裁喜歡的是她妹妹。

唉。

看她被打成這樣,青姨也心疼的不行,拿了冰塊用毛巾裹好讓她敷在臉上的腫起來地方,看她哭紅的眼睛,青姨歎了一口氣:“你這又是何苦。”

“雖然不知道你和總裁怎麽了,可總裁本就是個急性子,容不得人和他唱反調。”

“你剛才肯定和他吵了吧,他看起來總是發號施令,高高在上的。實際上他……”

“青姨,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青姨是他的人,翁川蝶不會聽她的話一句話也聽不進去,東方寒的三巴掌,徹底把她打醒了,她知道了自己幾斤幾兩,也知道了自己到底是什麽身份。

她麵無表情的話讓青姨言又欲止,看她那樣子也是油鹽不進的,隻得轉身走了出去。

翁川蝶一個人在**靜靜的躺了很久,很久。

這麽長一段時間以來,其實也不是很長,從認識是東方寒到現在,不足半年,她卻覺得像是度過了一輩子那麽漫長。

酸甜苦辣鹹,各種滋味,全嚐了個遍。

真是謝謝他給的一切,到頭來,全是空歡喜。

迷迷糊糊的,又困又累,哭了,累了,乏了,翁川蝶又睡著了。睡覺的時候,有個人不斷的撫摸著她受傷的臉龐,手很柔軟,輕輕地,用清涼的藥膏,一下一下的給她塗抹。

一下又一下,像是媽媽的手指。

自從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之後,翁川蝶時常想念自己的生身父母,雖然她也很恨,恨他們把自己丟到孤兒院,如果不是這樣,她現在一定也和她瞧不起的那些大學生一樣,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拿著父母的錢,肆意的揮霍。

她老說這是作踐,實際上,她是羨慕。

她連作踐的資本都沒有。

翁川蝶恨了直呼,還會有些愛。所謂愛有多深,恨就有多痛。正是如此。她恨著父母,也會緬懷,如果父母在的話,她一定是個很棒很棒的掌上明珠。

像是……雲初一樣。

雲初……

翁川蝶想到雲初,不禁醒了。

幽幽的睜開了眸子,就看到了床邊正在給自己臉上塗抹藥膏的東方寒,猛的眼睛瞪大了。

東方寒本來帶著愧疚的眸子,在她蘇醒睜開眸子的一刹那,猛的本起臉,化為麵無表情,一下又一下的塗著。

若非夕陽的餘暉灑在屋中,她臉上還隱隱疼著,她一定以為東方寒這廝是在夢遊,或者她在做夢吧?

“嘶——”

臉上的腫痛消了,但是嘴巴裏因為他打得太用力了,被牙齒磕破了腮,東方寒看她醒來,就不再那麽溫柔了。

簡單的塗完了,將那盒無痕膏放在了桌上,轉身就往外走去……

“阿寒。”翁川蝶忽然這麽喊道。走到半途的東方寒脊背一頓,她……喊他什麽?目光裏的欣喜隱藏好了,才緩緩地轉過身麵無表情目光冷冷道:“怎麽,想清楚了。”

病**的翁川蝶輕輕點了點頭,“恩。我……想清楚了。”

東方寒轉身大步走了回來,他剛剛從公司回來,勞累一天第一件事就是過來伺候她擦藥。聽青姨說她昏睡了一天,東方寒心底不心疼是假。

他故作漠然的坐到了床邊,拿起一個橘子剝著。

漫不經心的看著剝開的橘子皮,淡淡道,“那你就說吧。”

翁川蝶看著他那副不屑一顧的樣子,垂眸,有些自嘲的笑了,扯動了嘴裏的傷口,疼的微微蹙眉,咬了咬銀牙壓抑住那痛,才艱難的開口——

“我還是想要你……去雲初的身邊。你不要急著動怒,你聽一聽我的原因。第一,她需要你,第二,她是個驕傲的人,從小就被眾人捧在手心,如果她想要一樣東西,就必須得到。第三,雖然她是有過不軌之心,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所以……不管她要什麽,我就是拚了命也會給她。”

“就因為她小時候分你一半零食?”東方寒這次沒有動手,剝好了橘子,一半一半的掰著,然後丟了一個在自己嘴裏,嚼著,雲淡風輕的說著。

早上他是氣瘋了。她昏過去了,他守了她整整一夜,就算是藍音兒的死,他也隻是難過了半天,之後就全部壓抑在心底,再也沒表露出來。

可他現在,卻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打破了自己原則,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麽邪,居然能夠忍受一個女人在自己麵前誇讚別的男人。

昨夜江紅裙還說自己也要死了,他吼了她一句要死死去!還是繼續陪著她,那麽深情款款,換來她一腔冰冷堅定地分手!

從沒有女人敢對他那樣,他為她一夜未眠,她發了一夜的高燒,身體又差的不行,不能再用藥,他就一直給她換著冰袋,換做別人,也許氣的直接掐死她得了!

圈子裏的一些人,把女人折磨死都是常事,他不是那種人。就算是,他相信自己也不會傷害翁川蝶,隻是翁川蝶這個笨女人,怎麽就沒發現這一切都是翁雲初的陰謀呢?

就算她真是想摔下去她也是罪有應得,為什麽要她來贖罪?

這些東方寒暫時都不能說也不能問,麵前的小女人,顯然是鐵了心要跟他鬧,那他就陪著她鬧,等她鬧夠了,累了,明白了,到時候再一並要回來。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好好地順著她的毛捋,把她毛給捋順了,讓她好好休息,讓她的病讓她的傷都好起來。

至於那個翁雲初……

他有一千種法子讓她生不如死,如果她敢亂說亂做什麽的話!

東方寒的話讓翁川蝶微微一怔,繼而笑開。

別開腦袋看著夕陽的餘暉,她竟然一睡就是一整天,垂眸,目光哀憐,語氣充滿了自嘲——

“像東方總裁這樣的人,又怎麽會了解我們底層社會的感情……”

“哦?是麽。”東方寒將手裏吃了一半的橘子放下,伸出手捏住了翁川蝶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冷笑吟吟——

“那麽,我告訴你我的答案。我和你一樣,我隻想要你。去那個惡毒的小女生身邊,我嫌髒。你不要急著反駁,你也聽一聽我還給你的三個原因。”

東方寒完全是背下來了她剛才說的話啊!過目不忘!

翁川蝶微微一愣,呆呆的看著他,他說道翁雲初的時候,眼底滿是厭惡,一點都不是作假。繼而聽他徐徐開口——

“第一,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她那樣自以為有點小聰明的女人,第二,她是什麽人,是死是活都跟我沒關係。我不是物品,我是人,我想要的,我也一定會得到。第三,她傷害過你。”

東方寒說完了,鬆開了手,翁川蝶的下巴上留下了一道拇指印記。

她看著東方寒又施施然的拿起橘子一口一口的吃著,蹙起眉頭。

“你到底喜歡我哪點。”

翁川蝶一窮二白,身世不明,又倒黴透頂,是個十足的大黴女,她真的搞不懂。東方寒吃完了橘子,抽了兩張紙,擦著手,看著她的目光,是不是自己下一秒說出來,她就說你喜歡我哪點,我改還不行?那他豈不是很沒麵子?

所以……東方寒不是傻子。他隻稍稍想了一下,就笑意盈盈的看著她,“你想知道?”

翁川蝶點點頭。

沒錯,她要知道!他喜歡哪點,她一定改!

從開始到現在她忤逆他,又處處不討喜,惹麻煩,他不該整她麽?他們……到底是怎麽走到一起的?翁川蝶自己都說不上來。

也許第一次見麵就讓他們狠狠的糾纏在一起了……

東方寒看她臉上寫明了就是,你喜歡哪裏我改哪裏,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是真的笑了,不再是冷笑。他伸出手溫柔的握住了翁川蝶在被子上的手,不容她抽回,握得緊緊的。

不管怎樣,她都是他多年難得傾心的女人,他不想這麽草率的就放棄。

所以,他撤掉了冰冷的麵具,認真的說道——

“你不要想著,你改掉我喜歡的地方。”

“因為你改不掉的。”

東方寒的話,讓她微微一愣。他喜歡自己什麽,難不成……是自己的臉?酷似什麽藍音兒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