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蝸居正在火,很現實的一部劇。

翁川蝶從每天3000字寫得有些費事兒,到後來可以一天輕鬆一萬字。有時候碼字也是一種耐性,其實,高中時候,李小喵學了畫畫,她就跟她一起去戳了一陣子。

畫畫是個費事兒費時間的事情,翁川蝶就捧著書在那兒看書,學習。

有時候一副畫的功夫她可以學習好多的知識,複習很多事情。

覺得太浪費時間了,如今她也在浪費時間。

閑下來的時候,翁川蝶就抱著冰涼的西瓜吃著,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吃著就光顧著看電視了。

她到現在還記得裏麵的歌詞,燃燒翅膀。

“我知道不被原諒,心該往哪裏遊蕩。是誰劃走我們的船,能讓你死心的向往。一直以為自己能夠啟航,夜晚的美有多長。思念情緒在發狂,風箏一輩子隻會為一根線在天空飛翔你卻剪斷去找所謂天堂……”

風箏一輩子隻會為一根線在天空飛翔。

翁川蝶很懷疑自己還是不是那隻風箏,線是否還在東方寒的手裏。

但她每次聽著,不管劇情怎樣,都會抱著自己哭。

狠命的哭,為翁雲初,為木安,為自己,為大貓……唯獨不要為了東方寒。

“我燃燒了翅膀,你卻像風一樣,那風鈴在搖晃傾聽一種悲傷。”

因為這一句歌詞,翁川蝶甚至去買了一串風鈴,紫色的貝殼風鈴,掛在了三樓的閣樓窗口,每天碼字的時候,有風吹過叮叮咚咚的,像極了東方寒回來的腳步聲。

每每回頭,不是東方寒。

心底頭就越發的失落。

每天寫完了,偶爾也和網上的作者聊聊天,聊到很多問題。忽然發現,好多的作者都是以碼字為主,她什麽時候也變成這樣了?

翁川蝶的日子什麽時候這麽無聊了?

每月除了發稿費時候出去逛了街,現在逛街都沒有想買的東西了。

家裏的東西比這裏好一萬倍。

不知道怎麽回事,走著走著,就到了以前來看過的老家地址,樓平地而起,足足有二十八層。

翁川蝶在陽光下抬頭看著,數著,陽光刺眼,刺痛眼球,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下,是啊,她怎麽能沒有目標呢?她要買房子啊!

人最怕,不是死,而是活著沒有理想,沒有信仰。

有了目標,翁川蝶嘴角一勾,笑著哭著,看的旁人紛紛回頭,忽然,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翁川蝶一愣,回頭,看到了小竹。

翁小竹。

他竟然已經長成了青春小說書裏的翩翩小少年了,幹淨的白T恤,藍色的牛仔褲,單肩掛著一個雙肩背包的兩個包,個頭長高了不少,頭發是漂亮而又利落的板寸,喉結也突出來了,腳下,是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很幹淨。

活脫脫是當年的席晨光,可是他比席晨光優秀百倍。

此刻,他看著翁川蝶,翁川蝶也看著他周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翁小竹有些不知道說什麽,然後,臉上浮上兩層紅暈。拿了包,在包裏翻了半天……

把一個禮盒掏出來了。

“姐,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他說完,馬路對麵有個小女孩兒,大聲的喊著他的名字——

“翁小竹!”

翁小竹本來還想說什麽的,被那女孩兒一嚇,包拉鏈都顧不得拉上,抱著書包就跑了。

瞧瞧這怎麽會是席晨光的替身呢,他明明比席晨光好得多。

翁川蝶拿著禮盒,看著遠處翁小竹跑遠的背影,如今翁家過的挺好的,他也從一個單薄少年,長成了高富帥。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一點都不信,這是她的弟弟。

嘴角微微勾起,她笑著看著他背影一溜煙攢的沒影兒了,有些懷念自己的青春了。而她的青春早就離去了,她看不到翁小竹的背影了,回頭,看到了一個小妮子,怒氣衝衝的看著自己。

紮著兩個大馬尾,頭發很長,紮起來還有到背上那麽長。

細長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正怒瞪著她,撅著嘴巴,一臉的不爽,上下打量著她。

翁川蝶低頭看著自己的著裝,恩……藍色的連衣裙,白色的粗跟圓頭皮涼鞋,手上一個淡粉色的包,似乎,沒有什麽問題吧……

“小妹妹,你……”

翁川蝶喊她小妹妹真是不為過的,她的大妹子翁雲初已經是人盡皆知的大明星了,看起來起碼有二十那麽大,其實她還沒成年呢!

所以翁川蝶喊麵前的小妮子小妹妹是一點都不過分的……

可是那個小妮子卻老大的不樂意,別開臉道:“誰是你的小妹妹!我問你!小竹剛才和你說什麽了!他給你什麽了!”

小妮子憤怒的說著,說話的時候杏目圓瞪,鼓著腮幫子,要多可愛多可愛。

翁川蝶一下想到了兩年前的自己,第一次麵對東方寒的時候,也是這般……她當時候也是這幅樣子嗎?東方寒會覺得可愛還是無奈?

她呆呆的樣子小妮子看著極為不爽,劈手奪過她手裏的禮盒,翁川蝶這才回神,看著那小妮子當著她的麵撕扯禮盒,目光漸漸柔和。

這就是……年輕時候自己的翻版啊。

“撕拉!”

“撕拉……”

禮盒包裝紙被粗暴的撕開,翁川蝶也趁機打量著這個小女孩兒,並沒有像是其他的國中生,穿熱褲什麽的,雖然早熟這個詞那時候就泛濫成災了,可翁川蝶麵前的女孩兒還是穿的板板整整的,運動衣褲套裝,一個白色印卡通人物的背心一個粉馬甲,下麵一條香芋紫的褲子,混搭那時候還沒出來呢!這小妮子穿的挺合翁川蝶口味的。

好不容易都撕開完了,女孩兒拿出來一個漂亮的小夜燈,蹙起眉頭,從夜燈裏抽出來了一封信!

沒錯,一個小的信封,裝著小小的信。

女孩兒抬頭看著翁川蝶,把信遞給她,趾高氣昂的:“給我讀!”

翁川蝶苦笑不得,她看著麵前的小女孩兒,她還算有家教,就在剛才還以為她能繼續拆開呢,居然遞給了自己。

翁川蝶搖搖頭,“你自己看吧。”

信的內容,翁川蝶差不多都猜到了,不是五個字就是六個字。

雖然小竹的外貌身高都有些變化,可他的心底終究是個柔軟的細膩的。

還是個小男孩兒!

“我……我可以看嗎?”

女孩兒有些詫異,古怪的看著翁川蝶,個頭差了約莫一頭呢,她看著翁川蝶,癟癟嘴,有些懷疑道:“這個……真是小竹給你的?不是讓你轉交的?”

翁川蝶還真是佩服這個小妮子,她點點頭,女孩兒這才打開了信,一打開,就知道她叫什麽,是什麽人了!

可是,打開信之後,小妞愣了。

“姐,生日快樂!”

抬眸,小妞呆住,目光怔怔發愣的瞅著翁川蝶半響兒才眨巴著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甚至是咽了咽唾沫語氣無比的訝異——

“你……就是小竹經常提到的姐姐?”

翁川蝶一愣,經常提到?

低眸看著比自己矮了一頭的小妮子,她道:“他和你提過我?”

小妞飛快的收起信,裝好原樣,然後小夜燈也放在了禮盒裏,給包裝好,看著一地的碎紙屑蹙起眉頭,“姐,這個我沒法給你複原了!你可千萬別生我的氣!”

“我不知道是你!不知者無罪!”

翁川蝶聽她這麽說著,接過了她遞過來的禮盒,但眉頭皺得更緊了,翁小竹兩個姐姐呢,她說的哪一個?

“翁小竹經常提起我什麽,我和他……並不是……”

她記得自己和小竹並不是特別親吧?怎麽會經常提她?是不是提起來的是翁雲初啊。

“如果你叫翁川蝶就沒錯了!冰川中的蝴蝶,他是這麽說你的,我特別佩服你,姐,我認你做幹姐姐好不好?”

小妞睜大一雙無辜的眼看著翁川蝶翁川蝶再次哭笑不得了,看著麵前的小女孩兒,她……最終,點點頭,在小女孩兒的雀躍中,揚起嘴角在夕陽的餘暉中,與她一起笑了起來。

半個小時之後,翁川蝶帶著吃飽喝足的小妞兒從飯店裏走了出來。

“小念,你怎麽不喜歡吃肯德基啊。”

“我討厭吃那種東西,我爸爸說比較髒,都是激素催熟雞,我不吃,也不讓小竹吃!”

通過吃飯這一溝通,她們彼此都有些了解了。女孩兒叫謝小念,是翁小竹的同班同學,小學,初中,高中!

以前坐前後位,後來換位子了,她成績不好,就換到後頭了,和翁小竹分開了,也是分開了才發現,自己多喜歡翁小竹。

女孩子在這方麵較之男孩子總是早熟的。

翁川蝶抿唇笑,夜幕微臨,華燈初上,二人在大橋上走著,吹著夏天傍晚的清風,好不愜意。

“咦,小念,你一開始剛看到我,對我怒氣衝衝的,是怎麽回事啊?你給我的感覺,並不是那種特別張狂的人,可是剛才我看你好衝動啊!”

翁川蝶忽然想起來,謝小念剛才怒發衝冠,杏目圓瞪的樣子,蹙眉問道。

謝小念蹙起眉頭道:“剛才唐突姐姐了,是小念的錯。不過,姐,這件事我真是冤枉的,這幾天翁小竹都不理我,忙著挑禮物,又是寫信的,我以為他有外遇呢!不過,知道是姐姐就沒事啦!嘿嘿,誰讓姐你長得那麽年輕,那麽像是我們高中生呢!你可不許和小豬告狀……”

“噗……”

翁川蝶自己寫的小說就夠狗血了,沒想到現實裏還有這麽狗血的事情,險些噴血。

月亮上枝頭的時候,翁川蝶把她送回家了,然後自己也回去了。

坐在計程車上,她側目看著一個個燈飛快的往後劃去,感慨著自己的年華已去,青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