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寒進門的時候,那幾個保安就撤了,翁川蝶看到他的時候,竟然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種疲憊。

這是從沒有過的。

翁川蝶見過他很多種狀態,暴怒的,可怕的,冷酷的,無情的,甚至是……溫柔的,寵溺的。但是,疲憊,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翁川蝶抿了抿唇,放下了手中的薯片在茶幾上,看著他,語氣是自己也想不到的平淡:“你回來了。”

東方寒聽到這話明顯目光微微怔了一怔,然後點點頭,“恩。”

翁川蝶抿了抿唇,兩個人都不知道怎麽開口,東方寒也就在那兒站著,保安們把門“好心”的帶上了,屋內就他們兩個人。

翁川蝶猶豫了一下,還是抬眸看著他道:“用不用洗澡?我去給你放水……”

東方寒看著她,她瘦了很多清瘦,不是那種很精神的瘦,看來這個與她過得很不好。

他也一樣。

他嚐試了各種方法甚至不惜找了幾個女人來伺候,可是他發現自己居然根本提不起來“興”趣。於是,他把自己的心思都仍在工作上。

前些日子丟下的工作,全部沒命的撿回來。

他撿回來可就苦了冷少駿,忙裏忙外的跟著他,累死累活的。

“不用了。”

東方寒冷冷的看了翁川蝶一眼,翁川蝶立刻噤聲了,看翁川蝶的樣子東方寒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往裏走走了兩步道:“我去衝個涼。”

“好……”翁川蝶一愣,然後點點頭,他們關係啥時候這麽僵硬了。

翁川蝶不知道,也想不通透。也許,他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吧?

以前東方寒洗澡都是翁川蝶給他脫衣服的,這次她沒有去。東方寒自己進去了,翁川蝶就有一搭沒一搭的換著電視娛樂節目,忽然,浴室裏傳來了東方寒的聲音——

“浴巾忘記拿了。給我送一條。”

翁川蝶一愣,裏頭不是多的去了麽!

算了,以後也許就再也送不成了,所以,翁川蝶還是去了衣帽間拿了浴巾走到浴室門口,在門口敲了敲門。不想,東方寒開門的時候,卻把她和浴巾一起拉了進去……

一進去,蓮蓬頭開著呢,翁川蝶的的睡裙被水打濕了。

真絲的白色睡裙,沒穿內衣。

水一打濕,立刻什麽都看清楚了……

東方寒猛的低頭吻住了她,然後把她的衣服使勁兒的一撕,登時那衣服就嗤啦一聲化作兩片破布落在了腳下。

同時間,翁川蝶隻覺得身子一輕,被東方寒抱起來用力的抵在了牆上……翁川蝶隻覺得身體像是被撕裂一樣的疼。

東方寒就強行把自己擠了進來就像是當初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她心裏一樣的快速。

隻不過,身體上的進入,卻是那麽的疼痛。翁川蝶覺得自己都要裂開了……

可東方寒不管她裂不裂開了,他對她那麽好,從沒對一個女人那麽好過,她卻要和他分手!而更糗的是,他居然對別的女人毫無興趣了!

翁川蝶知道他心底有火,其實……東方寒是一個挺感性的男人。而且十分矯情。

這一點翁川蝶開始和他想相處時候,一點沒發現,直到後來在一起很久很久了,才忽然察覺到他原來內心深處也是個孩子。

比如,他開始有話從來不會好好跟翁川蝶說,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再比如,他……

這次回來話都沒跟翁川蝶正經說一句,就按著翁川蝶做活塞運動。

翁川蝶不知道那天被他玩了多久,隻依稀記得,她先是被他狠狠地在牆上,蹭的背部都紅了,然後又被他翻過身去,壓在了毛玻璃上。

然後還不過癮,浴缸裏的水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灌滿的,她被他拖進去……

是誰說,在水中做AI十分的舒服?

全是放屁。水又幹又澀,疼痛,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眼淚都疼出來了,可是到處都是水,東方寒分不清楚她是哭了還是水漬。

東方寒也沒有了理智看她的臉了。

他心底滿是怒火。

越是做,越是怒。

忽然,他看到了翁川蝶的眼睛紅了,鼻子也紅紅的,這才又從浴缸裏起來,把她也拖起來,就跟拎小雞一樣,輕而易舉的拎著直接扔**了!

然後整個人又趴在她身上,毫不留情的貫穿了她。

翁川蝶身子立刻繃緊了,她知道,東方寒是在發泄,她身子一直沒鬆開,緊得跟什麽似的。東方寒尋得就是這樣的感覺,外麵的女人,他再也沒興趣,他隻要她。

東方寒的體諒,翁川蝶看在心底。她伸出手,主動地摟著他脖子,低聲的壓抑道:“疼……”

東方寒使勁兒的用力了幾下,翁川蝶猛地咬住銀牙,他還真是……不客氣啊!

想著,東方寒在翁川蝶頭頂冷笑一聲,“你還知道疼?翁川蝶,我真想把你玩死你知道嗎!”

翁川蝶這時候才明白,原來這是秋後算賬……

然後,翁川蝶就什麽都沒再說了,因為她知道,就算說了也沒用。翁川蝶能做的就是,摟著他的後背心裏盤算著,怎麽才能讓自己好受點,讓他溫柔點。

可越想就越覺得難過,一種行至末路的難過,好像看到了一個結局一樣。

體內漸漸濕潤了,不再那麽難受,她小小用力的撓他,撓他的背。

不知到底有多久,三個小時還是四個小時,反正做完了天都黑了。

東方寒倚在床頭靠墊上一口一口的吸煙,煙圈一層一層的往上飄,變換著形狀,翁川蝶打煙霧中看著他的臉,臉上還是那種疲憊的神色。

可他的疲憊……絕不是身體的。

看他剛才多生龍活虎啊!

所以……應該是精神上的。

翁川蝶趴在**看著他,翁川蝶想開口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直到一根煙燃盡了,東方寒才吐了最後的一個煙圈,先開了口,“跟我說說吧,你怎麽想的?”

翁川蝶拉著被子坐起來,跟他並排靠在床頭,翁川蝶覺得隻有這樣自己才能跟他好好說句話,才覺得他們是平等的。

雖然少司銘給了她什麽少司家族的妹妹身份,可是她不是懷孕了嗎?現在又流產了,所以,那個什麽儀式還沒舉行,也就是一紙空談而已。

此刻,翁川蝶看著他,很多話到嘴邊,卻都說不出,最後……翁川蝶道:“我們第一個孩子,就是和你吵架之後,我去打掉的。後來你找我,我想告訴你……卻沒告訴你……然……”

東方寒聽到了自己第一個孩子已經不見的時候,就不耐煩了。然後直接打斷翁川蝶道,“翁川蝶,你TM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你總是瞎折騰什麽?我對你不好嗎?還是我讓你受委屈了?就算我吼你兩句,你就衝動到去墮胎?我天天虐待你,讓你受不了了?你總把自己弄得跟苦菜花似的,演給誰看?”東方寒一口氣說了那麽多,翁川蝶微微一愣,然後搖了搖頭,“都沒有,你對我挺好,沒有委屈我,也沒有虐待我。但是……我卻越來越受不了你這種好。”

“跟你在一起我壓力很大,我不知道你能對翁川蝶好多久。你每次生氣我都很害怕,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還是當初第一次和你見麵的小娛記,什麽都不能做,隻能聽你擺布。你還是我的飯碗,我還在癡心妄想,雖然我……我第一次看到你我的確就挺喜歡你……”

翁川蝶那天不知道怎麽了,口才變得特別好,說了一大堆話,每一句都特矯情,東方寒一直沒吱聲,又點了煙,一邊抽煙,一邊靜靜聽著。

翁川蝶越說越難過,眼淚自己就流了出來,翁川蝶擦了擦眼淚接著說:“我知道我身上吸引你的是什麽,我不像其他女孩那麽待見你,我也愛錢,可我不會去奢求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一邊愛你,一邊又特別怕你,也許……這一切都讓你覺得好玩,覺得新鮮,覺得刺激。”

“你可能還覺得,自己是個王子,而我是落難的灰姑娘。你沉迷在這個遊戲裏,你玩得樂此不疲。坦白說,我也曾經這樣想過。你給我的一切都讓我覺得很過癮,很刺激,包括跟你在**。可遊戲就是遊戲,總有玩不下去的一天。”

翁川蝶看著東方寒的側臉,他還在抽煙,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翁川蝶接著說:“你有句話說的對,死不是解脫,活著受罪才是最難。所以像我這樣的人,就不該對你這樣的男人有感情。不是不想有,是沒資格有。你對我說過,養情婦還不如養條狗,可你又養著我?你總說要和我結婚,可我卻總是出事故。而且,你身家都是我不可比擬的。我們根本沒有未來……”

“雖然你後來公開了我和你的身份,帶我進入你的圈子,可是,我時常想,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了?你把我放在這麽漂亮的房子裏,供我吃給我穿,而你自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不敢說,不敢問,因為我沒資格。我是你的什麽人呢?你養的情婦,一個隻屬於你的妓女,一個靠著你的施舍過日子的女人罷了。你現在覺得新鮮,那是因為你的癮還沒過夠,你的王子夢還沒有醒。可你早晚有醒過來的那一天,對吧?所以我就想,與其等你膩味了我,還不如我先離開你。否則,我有可能就是下一個翁雲初。如果有天,我死了,或是瘋了,你就是給我再多,又有什麽意義?”

這番長篇大論說得翁川蝶筋疲力盡,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翁川蝶像個孩子一樣抱著自己的膝蓋,翁川蝶覺得冷,她說完自己都渾身是冷汗,不知道結果會怎麽樣,可翁川蝶盡力了。

東方寒撚了撚香煙,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又深沉又平靜,他許久冷笑一聲。

轉頭,看著翁川蝶,目光裏帶著幾許嘲諷的笑意說:“嗬,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念台詞呢。背了多久?”

翁川蝶一愣,然後擰眉,認真道:“我沒有念台詞。”

東方寒臉色微微一變,語氣聽不出喜怒的看著天花板道:“說你傻,你TM比誰都聰明!你說得對,這是一場遊戲,是遊戲都有結束的時候。可是……”

東方寒忽然回過頭,看著旁邊的翁川蝶一把捏住了翁川蝶下巴,語氣十分陰寒,麵色十分陰沉的說道:“這場遊戲什麽時候結束,怎麽結束!是由我說了算!而不是你!你明白嗎?”

翁川蝶當時特沒出息,翁川蝶含著眼淚看著他。

他這句話的意思翁川蝶懂,說白了,他是東方寒,總裁,也許還是個什麽黑道的背景大佬了。

他才是天。

他才是有資格發號施令的那一個。

從一開始,他的身份就決定了這場遊戲誰是主導者,誰是主宰者,他膩味了他可以甩翁川蝶,但是翁川蝶沒資格甩他!

這不公平……%

對,翁川蝶也知道不公平。

但是翁川蝶沒法跟這樣的人要公平,尤其在那個場合那個地點。

他也知道翁川蝶是個什麽樣的女人,翁川蝶還沒有硬氣到明明知道他就要動真火了,還敢跟他頂牛的地步。

翁川蝶最後隻能在他的手指捏著下巴的情況下,艱難的點點頭,“我明白了……”

東方寒這才稍微緩了緩臉色,鬆開手,冷冷的拍拍翁川蝶的臉,對翁川蝶說:“今天好好睡,明天有你忙的。”

明天有的忙?

翁川蝶能忙什麽?翁川蝶不明白他的意思。

東方寒卻不再搭理翁川蝶了,他關了燈就躺下了。

翁川蝶蓋好被子,腦子裏亂亂的,東方寒卻在這個時候,從背後抱住翁川蝶。

翁川蝶以為他想做,可是他什麽都沒做,隻是用這個姿勢抱著翁川蝶。

這讓翁川蝶想起了一部愛情電影,可惜名字想不起來了,但翁川蝶記得,好像是一部悲劇。

他的身子很暖,胸膛很寬,一伸手臂就能將翁川蝶整個摟住。

他們光著身子抱起一起,他的手就放在翁川蝶的胸口上,不像是撫摸,而是在傾聽。翁川蝶抱著他的手臂慢慢睡著了,那種感覺很坦實,很溫暖。

這是翁川蝶跟他過得最不平靜的一晚,也是最平靜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