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川蝶被他說的微微一怔,繼而別開臉看向窗外。如果當真,那麽所謂的負責……又是怎麽回事,哦,似乎從沒冷場過的東方寒也冷場了。東方寒尷尬的拍了拍方向盤,“我帶你去換衣服,然後去電台。”

語氣不容置緩,命令不許反抗。

一直別開臉看著窗外的翁川蝶眼睛一眯,臉上浮現嘲諷的笑:“東方總裁,你能別玩我了嗎?”

正開車的東方寒一個漫不經心險些撞上前麵的車尾,猛的踩了刹車。

奈何翁川蝶還是無動於衷,倒是把東方寒嚇了一身的冷汗。他看著前方的紅燈,側目看著翁川蝶,不想翁川蝶忽然也轉過頭看著他。

“東方總裁,”翁川蝶終於肯把視線從外麵移到了東方寒的麵上,她目光裏滿是漠然,語氣更是冰冷,“算我求你了,別再玩我們了。”

“我們是窮人,玩不起。更輸不起。”

翁川蝶說的麵無表情,速度平淡,一點都不像是求人的口氣。

東方寒蹙起眉頭,淡淡道:“然後呢……”

“然後?”翁川蝶恥笑一聲,淡淡的開口,“我的清白可以無所謂,請你不要在傷害我妹妹。”

東方寒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好好地對這個女人。因

為她的每一句話都讓他心情無端的煩躁,車內正放著林二汶的《Afterall》,聲音很抒情,本來該安靜的心,就這麽被挑起了怒火。翁川蝶的聲音穿透了這個音樂,他煩躁的按下了停止。

“聽著,女人。我現在對你好,完全是因為你妹妹。”

東方寒很詫異自己內心的煩躁,這在藍音兒之前之後都沒有過,這女人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挑起自己的喜怒哀樂來。

“哦?”翁川蝶按下安全帶的按鈕,抬手按住了門把手,“那現在你找我又是什麽意思。”

東方寒心底微微一怔,一個聲音回應了他——

“是因為你對我有興趣,還是對我的身體有興趣。”

“我記得,你說過,你對女人的興趣隻有一次。”

“好難得呢,我竟然讓東方總裁破例,而且讓東方總裁多次……”

“呃嗯。”

翁川蝶嘲諷的說著。沒錯,她就是個怪物,不會談戀愛的直來直去的怪物,翁雲初說的沒錯,自己眼裏隻有錢,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喜歡。那麽,現在心底隱隱的疼,全身炸開了刺的家夥,是誰?

好陌生,說著自己從來沒想過的話。還是心底一直存在的話。

忽然,下巴被東方寒捏住。

疼得她眉頭緊皺,嗯的輕哼。

“女人,要不是你妹妹拜托我給你找工作,你以為我會現在不在公司開會而是大清早的來找你?別自作多情了!”

紅燈過了,綠燈。

東方寒目光裏滿是冷光,冷光之下一絲害怕劃過。

那是……害怕什麽?可惜翁川蝶隻顧著疼,閉著眼,並沒有發現。直到下巴被人鬆開,這才咬著牙皺著眉頭抬手摸著自己的下巴,痛的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最好乖乖的配合,不然的話,我會用我的方式讓你配合。”

聽說過強迫人離開,還沒聽過強迫人去上班的。

“我不去。”翁川蝶冷冷的說道,就要去扭車門,東方寒慌忙按下了鎖車門的按鈕,一聲怒吼在車裏炸開,“你找死是不是!”

翁川蝶被這一聲怒吼吼得先是一愣,接著眼淚溢滿了眼眶。

“對!我就是找死!”

翁川蝶真的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要和這個惡魔纏上關係,現在糾纏不清,剪不斷理還亂。自己失了身,妹妹還變了個人,整個家裏都喜歡她,欺負她……

還不如死了算了!

翁川蝶眼淚飆出來,“要死我也和你這個人渣一起死!”

說完,翁川蝶就撲向了東方寒的方向盤——

東方寒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惹怒了她,慌忙踩住了刹車,後麵的車猝不及防的撞上來,車內的安全氣囊登時將翁川蝶給彈昏了過去……

“嘀嗒,嘀嗒,嘀嗒。”

電子儀器的滴答聲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著耳朵和鼻子,翁川蝶眨了眨眼,醒來。

“這是……哪兒啊……”

“醫院。”旁邊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翁川蝶睜開朦朧的眼,再次眨了眨,視線漸漸清晰。她看到了旁邊額頭上包了一塊白色紗布的東方寒,猛地瞪大眼,“你怎麽在這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啊!”

她猛地坐起來,牽扯到了手上的針管,登時那針管戳破了血管,血呼呼的流出來,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的血珠子不斷的冒出來……痛楚感讓她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馬路上,她搶奪方向盤,然後……被追尾了。

她被安全氣囊彈昏了過去。

“重陽,把汽車維修費給她說清。”東方寒看著翁川蝶手上的血珠絲毫沒有動作,冷冷的站在病床邊,看著翁川蝶自己拔出來那紮在肉裏的針,捂著手背眼淚落下的樣子。

翁川蝶抬起淚眼朦朧的眸才看到病房裏還有一個男人。濃眉大眼,一看就是老實人的樣子,穿著筆挺的西裝,手裏拿著一個藍色的文件夾,聽到東方寒的話,打開,朗聲讀起來——

“翁小姐,由於您的失誤造成了今天清晨七點四十八分二十六秒的七輛汽車追尾事故。其中三輛車的車主還在醫院住院,未醒來。”讀到這裏,重陽抬起頭看了正看著自己,楚楚可憐的翁川蝶,補充道:“放心,暫時無人員死亡。隻是輕傷。”

“咳咳。”東方寒清了清嗓子,冷冷的看了重陽一眼,示意他不要說有的沒的。

翁川蝶咬住了下唇,自己……這是要賠償多少錢啊……

“七輛汽車除了我們東方總裁的車和最後一輛奧迪的後尾損失相對較少,中間車輛全部報廢。”

“除去東方總裁和奧迪車的維修費用,翁小姐首先要支付的車賠費用加人員傷亡費用共計是四百五十七萬元人民幣,加上東方總裁的維修費用五十萬和奧迪的維修費用四萬五。合起來共計是五百零五萬三千四百七十元叁角玖分。還有翁小姐你自己的住院費和點滴費……”

“夠了……”

東方寒抬手示意重陽可以不用說了,大步走到了翁川蝶麵前,“女人,你可真是個掃把星。”

翁川蝶在發絲淩亂中抬起頭惡狠狠的看著麵前的男人,都是他,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這麽負債累累。這麽多的錢,就算是剔骨割肉的論斤賣了,她也沒有那麽肥!

但是,此事的確因她而起。所以……

咽下嘴裏苦澀的味道,她抬起頭,聲音大義淩然的像是劉胡蘭——

“我會負責的。”

屋內立刻傳來了東方寒的恥笑,一如車內翁川蝶在恥笑他一樣,東方寒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半眯起眸子,“拿什麽還。”

“我……會有方法。”

翁川蝶冷冷的抬手掰開了他的手,然後腦袋有些暈暈的去穿鞋子。

東方寒給重陽一個眼神示意他可以出去,在他出去之後,看著在係鞋帶的翁川蝶,好笑的坐在了椅子上,看著她——

“少在那裏假惺惺了。如果當時你拿了那支票,也許還能還得上。現在你一窮二白,難道……還要賣身?”

“東方寒,你少正經。我沒有拿你的錢就不是賣身。是你一廂情願,隻不過我笨沒有告你強奸而已……”

翁川蝶係好了鞋帶,冷冷的看著麵前落井下石前來看好戲的家夥,“我不會輕易認輸,隻要我還在一天,我就不許你欺負我妹妹。”

“真是笑話。”東方寒收了冷笑,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翁川蝶,“先管好你自己再說吧!”

“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轉身往外走,翁川蝶看著他的背影,也站起來,“你不是要我去電台上班嗎?”

“我可以去。”

“條件是——”

翁川蝶話還沒說完,被東方寒轉過身冷冷的打斷,“我不會幫你還錢,我最討厭你這樣自以為是的女人。你就等著坐牢吧。除非……”東方寒眼角忽然看到了門口的一個有意思的人。嘴角玩味的揚起。

指了指自己的唇,“你親我一下,我可以考慮。”

“什麽……”

翁川蝶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事實擺在那裏,東方寒雙手插兜冷冷的看著她,一步步的走過去,站在她麵前,“你隻有三秒鍾的時間考慮,一……二……”

翁川蝶看著麵前的男人,盡管知道他不懷好意,可是她不能坐牢。

如果坐牢了,誰來看著雲初,這個人渣,不曉得骨頭裏在打什麽壞主意……她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的。

親就親!大不了待會兒漱口!

翁川蝶閉上眼,生澀的送上了自己的吻——

“小蝶!你沒事吧?”

門忽然開了,牧澤進門就看到了翁川蝶閉著眼獻吻的樣子……而東方寒,冷冷的推開了隻離他還有幾寸的翁川蝶,“你這種女人,我隻會覺得厭惡。”

“真是不知廉恥。”

轉身,東方寒華麗麗的撞著牧澤的肩膀走掉。

他就是要……這樣。

斷掉她所有的幻想,讓她,隻有自己,隻有求自己。

這世上,再也沒有人可以幫助她……

東方寒滿足的揚起嘴角,將車內一瓶多年舍不得喝的世上獨一瓶的百年紅酒打開,酒杯中那鮮紅的**像極了血液,粘在他的性感唇瓣上,後視鏡裏倒映著的東方寒邪魅如斯,飲下華美的酒。

如果可以,他真想留下來看看牧澤那張錯愕的臉,還有翁川蝶的慌張臉。

她應該是喜歡牧澤的吧?不然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和牧澤在一起。看到他們就煩!東方寒一口氣喝完了紅酒,在嘴裏回味了一下,咽下肚。這下,再也沒有人可以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