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前——

東方寒在車內聽著音樂,等著翁川蝶第一天上班的“開幕儀式”。

也不知道這個小妮子,會怎麽說?是溫柔的開口說自己是新來的主持人,還是直接奔主題講鬼故事?這女人,半夜講鬼故事,就不害怕嗎?

東方寒想著,那邊音樂聲卻一直遲遲的沒有音訊。

音樂聲再動聽也不至於放那麽久吧?這女人,搞什麽鬼!

東方寒等了大約三分鍾的時間,微微蹙起眉頭看了一下手表,再等兩分鍾,如果兩分鍾後還是音樂,他就去問問那女人搞什麽鬼!

這女人到底行不行?

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動聽的音樂變成了刺耳的煩躁音,東方喊在四分鍾三十秒的時候推開車門,往錄音間走去……

此刻的翁川蝶已經在樓梯口了,她已經妥協了,不再掙紮,被三個人放上了麵包車,離開了電台。

所以東方寒撲了個空。

“該死的笨女人死哪裏去了!”東方寒憤怒的踹了一腳椅子,看到了地上沒用完的麻繩,微微皺起眉頭,轉身跑了出去。

電梯隻有一個,他確定沒有人出來過,因為他一直在門口,那麽……就是樓梯!

東方寒飛快的往樓梯口跑去,一路飛快的跑下去,在擠滿了灰塵的樓梯間看到了地上掙紮的痕跡,以及樓梯口的血跡,蹙起了眉頭。

更是在拐角處的樓梯上看到了被樓梯刮破的病號服。

瞳孔一緊,他飛快的下樓,外麵哪裏有人?

該死!東方寒開始也以為是江紅裙所為,所以立刻派人去查探了江紅裙所在,但是結果令他很是詫異,因為江紅裙一直在酒吧。

但是,到處都找不到翁川蝶,東方寒從不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為了另一個女人也是憂心如焚。

多年前的雨夜,藍音兒也是忽然消失了,他到處找她都找不到,最後得知了她死亡的消息。心忽然一沉,翁川蝶……會不會也。

立刻飛奔了出去,不管江紅裙在不在酒吧,他需要親自確認,親耳聽到江紅裙她親口承認人不是她帶走的!

幾乎是一路疾馳,東方寒下了車車門都來不及關上就飛快的撞開了酒吧的一個又一個人,直到找到了江紅裙。

燈紅酒綠的包間裏,江紅裙穿著極為暴露的紅色裹胸小禮服正在和幾個帥哥跳著舞,她心情不好的很,今晚得不醉不休。

正玩得H了,門忽然被撞開了。

竟然是那個惹她不開心的男人。

本來她在酒吧虛張聲勢故意說是討厭翁川蝶,但是沒人知道她其實是討厭東方寒。

“是你。”

歌還在唱著,很吵,但是江紅裙身上有耳麥,所以說話很大聲,鬆開了麵前帥哥的手,她走了過去,衝著走過來的東方寒吹了一口香風——

“你來做什麽啊?”她故意用極為妖媚的聲音說道。不想東方寒沉著臉從她身旁走過去!

東方寒走到了點歌台邊,把聲音關掉,又冷冷的走到了江紅裙的身邊。沒有低頭,隻是垂眸冷冷的看著這個踩著十寸紅高跟鞋的女人,目光如炬。

“她在哪。”

聲音冷的似乎和冰差不多。

刺得某人耳膜疼,某人紅的嘴唇一撇,“她是誰?”

“你肯定知道。”

東方寒冷冷的看著江紅裙,“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是她沒有惹過別人……”

若是東方寒一開始的話江紅裙沒有聽懂,那麽後麵一句她就懂了。心無端的一疼,像是一根細的如牛毛一樣的針插進了心頭。

“那個賤人的事情,我怎麽會知道。”

江紅裙眼底一抹狡猾的光芒劃過,為防止被看到,轉了身,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她拿起桌子上擺滿的啤酒杯,拿了一杯子端著到了東方寒麵前。

“不過,我不介意你陪我喝幾杯~既然來了,就一起玩啊~”

江紅裙笑的一臉人畜無害。

“我問你她在哪!”

東方寒氣的渾身發抖,抬手啪的一巴掌大力的推落了江紅裙手裏的啤酒杯,啤酒杯啪的一聲落在地上,碎了。

破碎的玻璃片濺在地上,和江紅裙的小腿上,劃破了一個口子,殷紅的鮮血緩緩地沿著白皙的皮膚滲出來。

“你幹嘛對著我吼啊!”

江紅裙疼得眼淚嘩的流出來了,又不是她做的,他吼什麽吼啊!從小到大,誰不是順著她,有誰對她大聲說過話!這個東方寒!怎麽那麽討厭!

東方寒並沒有因為江紅裙的眼淚而心軟,因為……他絕不能讓自己再害了翁川蝶!他已經害了藍音兒……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你說啊!她在哪兒!”

東方寒猛的抓住了江紅裙的肩膀晃動著她,聲音很大,震耳欲聾。

屋子裏一直很安靜,誰也不敢上前去阻撓,因為麵前的可是東方寒。

誰也不想早死早超生。

“你跟我凶什麽凶!你自己後院起火,你來找我做什麽!”

“又不是我綁架的她!”

江紅裙看著憤怒的如同爆發的獅子一樣的東方寒,心底插著的針似乎插了電池一樣的震動,在心頭,疼得她心口像是好多根針在紮一樣。

她猛的推開了東方寒,看著東方寒憤怒的臉,忽然笑了。

“你想知道?是不是?”

江紅裙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口,血還在流,隻是幅度小了些,不怎麽太流了,反正要不了命!轉身,踩著高跟,吧嗒吧嗒的走著,一步兩步三步。

步步驚心的疼,小腿都在顫抖。那傷口很深,不動的話倒是好,那十寸的高跟走起來,傷口一張一合,疼的她麵容扭曲。

好在屋子裏光線很暗。她一步一步的,煎熬著。

終於,到了沙發上,一屁股坐下,她抱臂看著那個一直盯著自己男人,指了指麵前的酒——

“的確!我知道!我知道她的下落。”

“可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嘴角不屑的一笑,看著東方寒陰鬱的臉,微微挑眉:“好吧!如果你把他們都喝幹了,我就告訴你她的下落。”

東方寒本來陰鬱的臉,眉頭一皺,目光一沉。這麽多的酒要喝到什麽時候,雖然他確定自己不會醉,但是,這麽多的酒,喝完了一切都晚了……

“放心,她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事。”江紅裙冷冷的說道,別開臉,“在A都,如果我江紅裙都說不知道的事情,東方寒,你也別想知道她的下落!”

東方寒看著麵前的女人,她說的沒錯。

小層小戶的,他的確都不怎麽太知道,江紅裙就不一樣了,三教九流什麽男人都有。

看著滿桌子的酒,麵對著那個女人挑釁的目光,東方寒不說二話,就近走到了麵前的桌子上,端起一大啤酒杯的啤酒,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酒水有的因為灌的速度太快,倒的太多而順著嘴角流下來,沾濕了襯衫,那健碩的胸肌曲線就露了出來,江紅裙冷冷的看著他,冷笑吟吟。

但是心底卻很痛,如果當初沒有逃婚,這個東方寒,也許就不會在這裏為了別的女人喝酒了……

微微蹙起眉頭,她為何要這麽想?

深吸一口氣,的確她知道翁川蝶被姚靜那個女人綁架了,從她找了三個綁架團夥的時候,那三個人就告訴了她,說她的仇家有人代為消愁,問她有沒有什麽想一起報複的。

她想了想,說沒有。

掛了電話,她想著,東方寒,那個男人會不會去救她?

正想著要不要給那個東方寒打個電話,他就找來了。

隻是,他的要人方式未免也太令她惱火了。

此刻,她看著東方寒一杯一杯接著一杯,一邊喝一邊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能喝酒的人很多,但是一口氣一杯一杯接著一杯這麽飛快的灌著的,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雖說是啤酒並不是濃度很高,但是也會撐肚子啊!

撐壞了怎麽好。

江紅裙不承認自己是關心他,冷冷的在他消滅了一大半的酒水之後開口道:“夠了,你還真想喝完!”

已經渾身濕透的東方寒停下,目光幽寒的看著那個沙發上臉色黑沉的女人,“我會很快喝完。”

“切!你喝完了,我們這一群人喝西北風啊!”

江紅裙翻了個白眼,走到了點歌台邊,“本大小姐玩夠了,現在你可以滾蛋了!”

東方寒腳下一個不穩,險些被酒水滑倒,這個女人!是在耍他?

“你是風,你是電,你是唯一的神話……”

江紅裙點開了歌,然後開了耳麥,道:“鳳陽路,XX賓館七樓305,去晚了可別怪我沒說不給你時間!”

本來怒氣燃燒的東方寒瞬間熄了火,丟了手裏的杯子砸在了地上,玻璃碎掉的瞬間,他也飛身跑出門……

包廂裏立刻又熱鬧起來,仿佛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似的,隻是那些空玻璃馬克杯見證了這個故事。

江紅裙心情煩得很,冷冷的按了暫停,大聲喊道:“煩死了!都給我滾出去!”

屋內的男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奈的攤攤手,走了出去。

燈光曖昧的房間裏隻留下了江紅裙一個人,她在沙發的一角抱住自己,漂亮的雪花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她覺得好冷。

望著那些玻璃杯,她的心也像是個玻璃杯一樣……

不過是地上被摔碎的兩個杯子。

支離破碎。

按下了服務鈴,很快就有主管走了進來,主管是個很帥的帥哥,他溫柔地笑著問道:“大小姐,您有什麽吩咐。”

江紅裙一指桌上大片被掃蕩過的杯子——

“把這些杯子!打包,我要帶回家。”

“呃?”

主管微微一愣,江紅裙拿起旁邊的包包砸了過去,“啊什麽啊!一共是五十九個杯子!少了一個!我唯你是問啊!”

主管立刻接住了飛來的不明物,恭恭敬敬的遞給了走過來的江紅裙手上,點頭道:“十分鍾後,一定送到!”

“刷幹淨了送來!”

走到門口,江紅裙補充了一句。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