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給我閉嘴!”翁川蝶狠狠剜了那些人一眼,她和她們不熟!接著不由分說的拉起李小喵就往外走。李小喵用力的甩開了她的手——

“大貓……”

翁川蝶以為她生氣的時候,她吧嗒吧嗒的拿了手機,一邊用紙擦著一邊往她身邊走,順便揮揮手:“服務員!結賬!”

“哎!小喵!”

身後那些人呆住了,那個八卦還沒說完的人瞪大了眼睛,李小喵居然不生氣?還跟著走了?這……什麽邏輯啊!

李小喵才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就會被挑撥的人,這世上沒有人比李小喵更加信任翁川蝶了。

李小喵這個人吧,認準了一個人就永遠不會變。翁川蝶是這樣,木安也是。

跟著翁川蝶走啊走,走到了門口,李小喵拉住她,扔掉了手裏的髒紙在垃圾桶裏。

“喂,這麽大的雨,你要往哪走。”

翁川蝶隻顧著往前走離開那些八婆,不想居然走到了門口,是啊外麵那麽大的雨……翁川蝶有些懊惱的撓撓頭竟然不知道往哪兒走。

李小喵撲哧一聲笑出來,看了看手機並沒有壞,揣在包包裏,拉過她的胳膊,親昵的挽住:“笨昆蟲,走啦,包間裏說。正好,我也有事情想問你。”

“可我沒……”

“我有!你忘了你的錢還都在我這!”

李小喵晃了晃錢包,一打響指,“服務員!給我找個包間!”

包間是有最低消費的,翁川蝶不覺又有些餓了,所以和李小喵又點了很多吃的,邊吃邊聊。將自己和東方寒的一點一滴全部道來。

李小喵聽的是雙目放賊光,在腦中不斷的腦補,時不時的,門口的服務生都聽得到李小喵放肆的大笑——

“哈哈哈哈!不是吧!這麽逗!然後呢,然後呢……”

一邊啃著烤翅,李小喵毫無白富美的形象,雙手油滋滋的,嘴角也都是醬汁。她們是最好的姐妹,從不在彼此麵前顧忌。

翁川蝶看她笑的前俯後仰的,蹙起眉頭,“有那麽好笑嗎?”

“當然!那東方寒可是出了名的冰山,你居然能抬腳踹上去……還能打他耳光……哎喲不行我太佩服你了!要不是你親口說我都不相信這是真的!我得喝口水,笑的噎著了……”

翁川蝶無奈的繼續講,一直說到了今天。

“換了衣服之後,或者說……是我換衣服的中間,他好像變了一個人,冷漠無情,比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還要冷。目光很怕人……”

“……”

“之後,就是你看到的我了,要不是那個服務生什麽明的大哥好心把我留著,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倒在地上,無人知曉。”

翁川蝶捏著薯條沾著番茄醬,目光淡淡的說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李小喵卻是蹙起眉頭,從她將東方寒變了一個人的時候就蹙起眉頭。

她似乎聽木安說過,東方寒有個前女友似乎是死了……

難不成……川蝶說她第一次換衣服的時候,青姨說了是藍小姐的舊物,想必……就是這樣了。對舊情人念念不忘,所以看到了她穿舊情人的衣服就觸景生情了嗎?然後就對她惡言相向,想以此明誌,自己喜歡的還是舊情人並不是她?

其實……李小喵想的未免太簡單了。

東方寒不見了,公司一大堆文件等著簽署,雖然冷少駿有很大的權力可以簽很多文件但是還有幾分重要文件需要他親自過問。

如山高的文件最後一本處理完畢的時候,冷少駿揉著眉心,走出了辦公室:“東方總裁還沒回來嗎?”

“回冷總,是的。”

門口的秘書立刻站起來畢恭畢敬的答道。窗外雷聲轟鳴,冷少駿放下手,東方寒不會無緣無故的失蹤他每年隻會在……

忽然,冷少駿蹙起眉頭來,放下的手插在了褲兜裏。他眯起眸子,冷冷的看向了時鍾:“今天陰曆是幾月幾號。”

“回冷總,是四月初三。”

“四月初三……”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繼續工作了。”冷少駿轉身進了屋子裏,拿了那幾個必須東方寒親自過目的文件,走了出去……

外麵的雨大的簡直讓人睜不開眼睛,還沒到門口呢,剛開門一陣風就把他身上給掃濕了。

大廳的前台妹子“好心”的走上前,站在他旁邊細聲細氣道:“冷總,這麽大的雨,您還是別出去了!在公司的休息室裏將就一下吧!”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還是要出去的。”

冷少駿旁邊還站著司機,他對司機點了點頭,那司機立刻撐開手中的傘走了出去……

雨水滂沱,眨眼幾乎就看不清楚司機的背影了。這雨,來的真是時候,應人還是應景?

冷少駿蹙起眉頭,旁邊的前台拿了傘,在他前麵給他擋住了雨,冷少駿隻是盯著雨幕,這樣大的雨,萬一上山的路上遇到了泥石流可怎麽好?

黑色的賓利緩緩地停在了公司門口,冷少駿伸出手接過了前台手中的傘,“你回去吧,雨太大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前台妹子的臉一紅,嬌羞的點點頭,目送著他在雨幕中漸漸看不清楚的背影,依依不舍的回去。

冷少駿臉色很差,那個女人,都已經死了,還要繼續害東方嗎?到底,該不該告訴東方,當日要炸死的隻有他一人……

而並非是藍家……

“冷總,雨水太大,路都看不清,我們還要上山嗎?”

司機有些猶豫,冷少駿看得出他害怕,抬眸,目光裏有了一絲絲的溫暖,“那你在守衛室等著吧,我自己開上去就好了。”

“冷總……對不起,我家裏還有老婆孩子要養活他們不能沒有我……”

司機看著後視鏡裏的冷少駿,有些愧疚的說道。冷少駿搖了搖頭,已經打開了車門,撐開了傘,下車,腳下是到腳麵的積水,抬眸,這座以陵墓為主的山頭在雨幕中已經看不清楚輪廓。

可是……他必須要把話說清楚。

不然,東方寒一輩子都放不下那個女人。伯母的話其實不無道理,雖然活人永遠比不上死人心裏的地位,但是死人永遠不能替代活人能做的事……

司機撐傘走了,冷少駿看著前麵一米不到的可見度,這山崖,陡峭無比,也許隨便一走神就車毀人亡,墜落山崖。

可一路上也沒看到東方寒的車,想必他也是開到了山頂吧。

既然他可以,他冷少駿也一定行!

一踩油門,冷少駿目光裏滿是堅定地往山頂開去……

好在老天保佑,一路上小心翼翼,萬事大吉並順利到達。

停車,撐傘,下車,關門,一氣嗬成。

一步一步往記憶中曾經來過的墓碑前走。雨很大,看不清楚,直到到了那墓碑的附近,終於看到了東方寒。

站在雨幕中也不知道被淋了多久,臉色發白雙唇發紫,而墓碑邊上,竟然有兩束花。

“還沒查出另一束是誰送的嗎?”

冷少駿開口,看著雨幕中倔強睜著眼不清楚那眼睛是被雨水浸的紅了,還是哭了。冷少駿走上前,將傘遮在他頭頂上方,那花已經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

但隱約能看出一束白玫瑰一束白百合。

白百合是東方寒每年來的時候都會帶的,可是每年東方寒來之前,都會有一束白玫瑰靜靜的在那裏。藍家的人除了青姨和他已經全部死掉,而藍音兒的墓地隻有他和冷少駿知道。

這束神秘的白玫瑰,查了十年,都未曾查出是誰送的。

十年如一日,定然也是和他一樣的忘記不了藍音兒的人……會是誰呢。還有誰,神通廣大到知道藍音兒的墓地所在,愛慕著她,卻又不被發現。

東方寒像是一尊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如果不是時不時的眼睛眨動一下,也許冷少駿會以為他死了。

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來之前信誓旦旦的想告訴他真相的冷少駿再次把秘密爛到了肚子裏,這世上除了他們冷家知道是誰下的毒手,在無人知道。

冷少駿身上不禁一抖,險些……忍不住把這個驚天秘密說出來。

動了動的唇什麽都沒說,麵前的人忽然就像是一座本來宏偉的大山,忽然倒塌,毫無預兆。

“東方!”

冷少駿猛的扔掉了傘托住了他早就冰冷的身子……

“東方!你醒醒……”

冷少駿大聲喊道,雨水砸在身上,疼得他齜牙咧嘴,這麽大的雨,也虧得他撐得住那麽久!怪他沒有想到今日是她的忌日,不然早早的就會來帶走他,而不是讓他在雨地裏站了那麽久。

將東方寒連拖帶拽的總算是安置在了車裏,冷少駿渾身上下也都是濕透了。

關了車門,車內玻璃上立刻浮現一層霧氣……

冷少駿無奈的拿紙去擦,車內除了吧嗒吧嗒的雨聲再無其他。而他擦的時候,忽然聽到了車後座的男人昏迷中的低聲呢喃——

“翁川蝶……”

“翁川蝶……”

“蝶……”

擦玻璃的手微微一滯,繼而眉開眼笑。

果然,他心底是有她的。

接著,擦車的手也變得輕盈起來,這場大雨帶來的煩心也全部都煙消雲散,看來,那個叫翁川蝶的女人還真是解救他的人。

冷少駿歡快的開車一路樂騰騰的到了山下,直奔醫院,全然忘了山下守衛室裏還有的一個司機……

看到他車子轟然離去,那本來看到車十分喜悅的跑出來迎接司機高興地揮舞著手:“冷總!謝天謝地您平安回來了!冷總!我在這裏!”

可是……

車子一點都不帶停頓的,嗖嗖的疾馳,濺了那司機一身的泥濘,司機一愣接著抬腳拚命地跑往前追,傘也被吹飛,跑著跑著,腳下水深,“撲通”一聲不曉得被什麽拌到,摔了個狗啃水和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