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家神社靠山而建,由上好的楠木建造,古典口字造法,離豪宅大約百米,主廳是供奉和祭司之用,後麵分別是練武室,和大量的空房,用來接待客人。wWW!qUAnbEn-xIaosHuo!COm

神社與豪宅之間由竹林分割,顯得神秘而莊嚴。此刻,一隻狗,正悠閑地走在林間小道上,山風吹過,竹葉在空中飛舞,那綠中帶黃的竹葉,在空中回旋,在月光中跳舞,一曲特別的月光曲,在竹林間傳唱:

阿修哼著奇怪的旋律,自得其樂。

走出竹林,阿修躍上神社的走廊,往深處行去。此刻,客人都集中在豪宅那邊,神社自然顯得異常安靜。

脖子裏的水瓶已換作一個精致的塑料透明小屋,青蟲舒服地躺在嫩葉上,隨著小屋一起晃動。

腳步緩緩停下,阿修站在一顆巨大的榕樹邊,樹上有一間漂亮的樹屋。阿修將籃子一放,向上喊道:“拿來了!”

一個女人,從樹上爬下,打著哈切,正是張玄。本想好好休息,卻未想窗下嘈雜,瞟眼一看,院子裏不知何時居然搭了個篷房。聊天聲蓋過優美的音樂,嘈雜異常。沒轍,隻得躲到這樹屋睡覺。

“你怎麽不自己去拿?”阿修吃著糕點,問道。

張玄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我出現,肯定又少不了寒暄,真煩,我都不認識他們,對了,水火兩派來了嗎?”

“來了,五行家族全來了,共十個人。你這麽在意水火兩派,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阿修緊緊盯著身邊的張玄,眼中滑過一絲擔憂。

手中的蛋糕停在口中,良久張玄才含糊地應道:“恩……”

阿修望著神遊的張玄,這大半年,他和她打鬧不斷,可卻在不知不覺中被她同化,變得慵懶,變得不再好鬥,驚訝於自己的改變,淡然的性格,讓他想起了一個人,是除了張玄之外的人,居然是自己的父親。

想想自己的父親,不正是如此慵懶淡定,可父親所說的魔族使命,究竟是什麽?

雙手捧起玻璃屋,小蝶正趴在玻璃上,似乎望著他。阿修的眼神變得柔和。原本不知情為何物的他,漸漸從張玄身上認知了友情,從小蝶身上體會了親情,而每當他心底有情時,自己的力量卻會慢慢恢複。一陣疑惑,靠向身邊的張玄。

張玄一愣,低頭望向阿修,阿修失神地看著小蝶,眼神中充滿疑惑。

抬手試著輕拍阿修的頭,阿修依舊毫無反映。心一驚,不會病了吧!阿修一向自傲,從不會像今天表現出如此親昵的動作,甚至連碰都不讓她碰一下,除了洗澡……

“沒事吧……”張玄小聲問道。

輕柔的聲音喚回神遊的阿修,阿修揚起臉,正對上張玄的臉,一陣錯愕,自己在幹什麽?自己居然在向這個女人撒嬌,我阿修居然在向一個凡人撒嬌,阿修暮地蹬大雙眼,可頭上的手,傳來的卻是溫暖,好舒服……

“喂……那個……”阿修坐直身體,眼睛瞟向一邊,“你告訴過我,我們之間是友情,我對小蝶是親情,可是,我在書上還看到過一個叫愛情的東西,那又是什麽?”

一絲暖風拂起張玄的長發,帶動著上方的榕樹一起擺動,傳來陣陣輕柔的磨砂聲。張玄緩緩躺下,透過樹葉,望向上方的星空,輕吐氣息:“愛情啊……”前塵往事浮現心頭,萬般感慨。

馬天行對她的是愛嗎?可他為什麽不說?藍狄對她的是愛嗎?可他為什麽也不說?自始至終,她都被這兩個男人默默的保護著,感受到的是愛意,可卻最終沒有擁有愛情,難道這就是愛情?

嗬嗬,不過,若他們二人真的說了,自己恐怕也不知該如何拒絕吧。若沒有張家的詛咒,自己又該選擇誰?不過,命運已經重來,還去想這項作甚,像個花癡。自嘲地笑了笑,上方卻出現了阿修憤怒的臉。

阿修冷冷說道:“傻笑什麽?我的問題這麽可笑嗎?”阿修眉角直抽,俯視著張玄,就連小蝶也直直盯著她,表示著心中的不滿。

“沒有,我是在笑自己。”張玄伸出雙手,抓著滿天的繁星,“愛情是無私的,默默地守護一個人,讓那個人幸福,就是愛……”

阿修一愣:“那我老是保護你,不就是愛情。”

“哈哈哈……”張玄再次拍了拍阿修的頭,“你是不是還想保護小蝶?”

“恩!”

“那就是跟愛情的區別,愛情是獨一無二的,不僅僅是保護,還要讓對方得到最大的幸福。”

阿修雙眼緊閉,喉嚨裏發出奇怪的咕嚕聲,耳朵一轉,眼一睜,大喊一聲:“不明白——”隨即四腳一趴,看著小蝶,“小蝶什麽時候變成蝴蝶?”

張玄望向小蝶,眼神變得深沉,這決不是普通的青蟲,它到底是什麽?小蝶的身體在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熒光,輕撫玻璃:“快了吧,到時,它將是這世上最美的蝴蝶……”

片片榕葉在空中回旋,搖曳著落在草坪上,落在張玄和阿修的身上,迷蒙的月色,淡淡籠罩在這一人一狗身上,協調而柔和。

淡淡的歌聲從遠方幽幽傳來:“是你吧,高高掛在穹蒼千年啦……是我傻,總是在寂寞夜裏望……明月啊,讓我擁抱,帶我遨翔……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當你迷茫,當你困惑的時候,家,是最好的港灣……

阿修:“我想家了……”

張玄:“我也是……”

阿修:“回家吧……”

“好……”

張玄微微閉起雙眼,是該回家啦……

※※※※※※※※※※※※※※※※※※※※※※※※※※※※※※※※

月色漸漸濃重,山風越來越緊。接風宴會慢慢進入尾聲,許多不住在青龍山的客人,紛紛下了山。仆人開始收拾篷房,剩餘的人轉移至大廳,享受著飯後茶點。

大廳裏,此刻換上了紅木桌椅,眾人分坐兩旁。

星雪撅著嘴,四處觀望,這些天都不見小玄姐姐?她心裏憋著氣,因為張玄出去沒帶上她,結果回來還說不到兩句就躲進被窩睡覺,肯定背著她去玩了。而她卻被爺爺看死,無法脫身。

正想著,隻聽雷喏突然問道:“聽說連家最近寄宿著一位神秘的客人,而且這位神秘的客人正是張家傳人,可有此事?”雷喏輕輕吹著杯中的茶葉,神態自若卻透露出無限的狡黠。

雷喏的提問頓時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人人臉上都露出了新奇的表情。是啊,三大家族的人都到了,怎麽獨不見張家。

連康成臉皮抽*動了一下,僵僵一笑:“沒想到雷先生的消息如此靈通,正是,她最近的確住在連家。”

“哦?那何以這幾天都不見他人呢?”雷喏臉上掛著微笑,眼神卻是凜冽,“此處三大家族的人都已到場,唯獨缺了張家,是不是因為三十年前的事,而讓張家刻意回避呢?”

“恩……”

“是啊……”

廳中的人紛紛點頭,向連康成投去疑惑的眼光。連家、馬家與張家的那段三十年前的過節,他們也有所耳聞。

被雷喏說到痛處,連康成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三十年前不提也罷了,沒想到居然被雷喏給提出來了,真是連家的恥辱。

而一旁的馬天行滿臉疑惑,馬家和張家又有什麽過節?怎麽沒聽奶奶提過?不過有時同行在提起張家時,奶奶總是嗤之以鼻,現在想來,或許真有什麽隱諱。

“嗬嗬……”雷喏不顧連康成臉色微變,繼續說著,“不過,連家大人有大量,收留張家遺孤,的確很有大家風範啊。”

一句話,又將連康成的臉色轉陰為晴,臉上恢複血色,笑道:“是啊,是啊,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怎麽說她也是我們連家的血脈啊。”

聞此,雷諾更是饒有興致道:“既然此人身體裏有著兩大家族的血,想來定是十分厲害,不如請出來,讓我也好見識見識啊。”

頓時,大廳裏一片肅靜,所有人都望向連康成。若此人集兩家所長,實力定然不可小覷。連康成尷尬一笑:“她病了,改日定當引見。不過,對於她的實力,請大家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的確,家族之間聯姻,目的也就是為了增加實力。三十年前,連家的聯姻對象是馬家,可謂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可卻沒想到,連大小姐連月去了趟內地,居然嫁給了沒落的張家,使連家當時門楣受辱,當即便與連月斷了關係。而張玄,也是最近父親堅持要找回來的,對於此,連康成一直沒想通。明明當年將連月掃地出門的是父親,而今堅持接張玄回家的,又是父親。

連康成忍不住望向身邊的連銳,連銳近幾年已老態竟現,沒了分威嚴,卻多了分和藹。

而此刻,連銳也陷入陳年往事的追憶中,時過近遷的今天,使連銳看到了更多,也發現做錯了很多。人往往在年老後,才會對自己有一個新的認知。名利不再看重,更多的是對親情的渴望,這也是他接回張玄的主要原因。

“不會吧……”隻見水派長老洛明輝疑惑道,“言下之意,就是他很弱羅?”

“是啊,怎麽可能呢?雖說張家沒落,可瘦死的駱駝也該比馬大。”炎虎也接口道。

於是,五大家族的長老,紛紛露出疑惑的神情,唏噓不斷,這也是他們首次對一件事達成統一。

他們的神情讓連康成露出了不爽的表情,很明顯,他們對他的話抱懷疑態度,如此說,他連康成還有什麽威信。

忽然,星雪嘴一撅,小聲道:“小玄姐姐才不弱呢!”剛說完,就被身邊的爺爺喝住:“沒規矩!”

小玄?馬天行和司徒昊不約而同對望一眼,疑惑道:“張玄?”

“是啊。”連琛隨口答道,“怎麽了?”

馬天行和司徒昊心中一驚,沒想到張玄居然是張家傳人!

“張玄?怎麽聽起來是個女人的名字……”雷諾咂巴著嘴。

“是啊……”

下麵一片附和,搞了半天,這群人還不知道張家傳人是個女人。

“原來是和宮本小姐一樣是個女人啊……”隨即望向宮本櫻,宮本櫻回以一個微笑,隨即玩意頓起,笑道,“連家馬家兩男,張家宮本家兩女,看來又是不錯的聯姻。”

此話一出,頓使在場的所有人為之一震,各懷心思起來。

隻見連琛下意識望向宮本櫻,正與宮本櫻投來的視線相交,兩人臉一紅,瞥向一旁。這細微的動作,讓連康成和宮本藏盡收眼底,兩人心底尋思著雷喏的玩笑或許可以考慮。

而眾人又將視線集中在馬天行的身上,隻見他依舊麵無表情,泰然自若,單手撐在麵頰,似乎看好戲的是他,而不是這些人。

忽然,門口傳來一陣特殊氣息,有人在偷聽!頓時,大廳裏的氣氛變得緊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