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化,席府別院

初夏陽光明媚,綠樹紅花,席府的花園一片姹紫嫣紅。WWw,qUAnbEn-xIaosHuo,cOM一名女子正在花園的亭中假寐。她正是席府的大小姐席夢茹。

四天前,她趕到京城“抓”其胞弟席風,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居然為了一個男人,扔下席家的生意,追上北京。哪知,席風在得知愛人病死後居然殉情。這讓席夢茹精神崩潰,一時不知該如何跟爹娘交代。

就在返杭的路上,發生了一次大地震,接著,天上就掉下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居然和她弟弟席風長地一摸一樣,除了那奇異的裝束和一頭短發。

不管了,就先用這個男人濫竽充數,免得爹娘因為痛失愛子而神傷。

她心裏深知席風在爹娘心中的地位,一旦爹娘得知席風的死訊,定也會自尋短劍,她又何嚐不是如此?深愛的弟弟居然做出傻事,這讓她這個大姐已經精神崩潰。

更嚴重的是,若是席風的死訊傳出,將給席家乃至整個江南商業都會帶來巨大影響,席風不能死,至少不能死的那麽突然。

咽下所有淚水,席夢茹決定將所有的痛苦一人背負,至少可以讓爹娘看見一個活蹦亂跳的兒子。於是,她帶著這個男人,先住在了昌化的席府別院,等他醒後,希望得到他的幫助,然後再回杭州。

“小姐!小姐!”一個丫鬟匆匆跑來,“少爺醒了!”

席夢茹睜開疲憊的雙眼,他終於醒了……

席夢茹心情複雜地走向房間,腳下卻滿是猶疑,如果他不同意又該怎麽辦?難道真的要將他一棍子懵昏,然後就說弟弟失憶?這是萬不得已才用的招,可千萬別用到啊。

馬天行瞪著雙眼,看著上方的錦緞幔帳,慢慢抬起手,凝視著五指,之前,自己的手中還有另一雙手,可現在,已是手中空空,小玄,你在哪兒?馬天行暗自問著:不過即使你在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

“你醒了……”上方忽然出現一張女人的臉,女人很漂亮,而且是古裝。更有趣的是,這女人居然和自己有幾分相似,馬天行放下雙手,微微點了點頭。

席夢茹有點躊躇,猶豫不定,一下子不該說什麽,陷入尷尬。

馬天行望著這個古裝女人,淡然問道:“現在是什麽年代?”

席夢茹一愣,慌忙答道:“天……天啟六年……”

馬天行的眼中滑過一絲驚訝,隨即淹沒在那一臉冷漠中,淡然道:“那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看著女人先前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定有事相求。

席夢茹驚訝地張大嘴巴,像!太像了!不僅僅外表,就連性格也與她的胞弟一樣,一時間,她還以為是席風複活了,立刻說道:“我想請您做我的弟弟席風!”席夢茹還是第一次求人,想他們席家,就連仆人走在街上,都是趾高氣昂。

馬天行望著一臉疲憊的席夢茹,這個女人居然要他做她的弟弟,難怪覺得她長地和自己有點像,她弟弟叫席風嗎?可是,原來的席風呢,於是他不緊不慢說道:“我餓了,在我吃飯的時候,請您跟我詳細解釋一下好嗎?”

“好!”席夢茹激動地差點落淚,慌忙叫人準備飯菜。

馬天行微微坐起身,自己居然來了明朝,那小玄呢?她應該掉地不遠吧,在這裏,自己定是人生地不熟,看這個女人,應該是個有錢人家,不如先寄人籬下,也好便於尋找小玄。

運了運力,馬天行心中頓時一驚,自己,居然沒有力量!什麽都沒有,沒有半點靈力,絲毫沒有,宛如自己被抽空一般。馬天行不可致信地緊緊盯著自己的雙拳,難道是自己耗力過度?

或許隻要好好休息,力量自會恢複!馬天行自我安慰著。

屋外的陽光像流淌的金色瀑布,掛在門前,那金色的,柔和的光,帶來溫暖,帶來希望,那和小玄早日團聚的希望。

經過一番了解,馬天行知道的事實讓他吃驚,原來這名叫席風的男子居然是癡情男子,而且愛的還是個叫柳清飛的男子。

“這麽說,馬公子,如果你一旦找到愛人,就會離開是嗎?”席夢茹很是失望,如果能讓馬天行永遠扮下去,對席家有利無害。

馬天行點了點頭:“隻要你們能幫我找到愛人,我就答應你們裝扮席風。”馬天行已經看出席家的不簡單,應該是這個年代的巨戶,黑白兩道都有他們的人,若依靠他們,定然很快會有小玄的消息。

席夢茹是個城府很深的女子,她滿臉堆笑,“等我把生意全部安頓好,到時你就可以不用假扮了。對了,也不知你愛人的長相,麻煩你描述一下。”她從門口招進一個長須老頭,“這位是昌化最好的畫師。韓師傅,辛苦了。”

“哪裏,哪裏。”韓畫師客氣著,一邊已將文房四寶放齊。

馬天行笑了,從上衣口袋取出皮夾,翻出張玄的照片:“就是她,麻煩您就照著畫吧。”

韓畫師頓時驚呼道:“啊呀,這究竟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在下實在自愧不如啊。簡直是惟妙惟肖,不,簡直就是真人啊今日得見,死也瞑目了!”

席夢茹在一旁聽著韓畫師的驚語,也心生好奇,取過觀瞧,這一看,看掉了席夢茹的下巴,頓時喊出一個名字:“柳清飛!”

柳清飛的名字頓時引起馬天行的注意,見席夢茹慌忙躲過自己的視線,難道柳清飛和張玄長得一樣?或許……這席風和柳清飛根本就是自己和張玄前世?

“沒想到我的愛人和席少爺的愛人如此相像,那就更好找了。”馬天行輕笑著,望著席夢茹。

席夢茹尷尬得笑了笑:“是啊,是啊,請問?你這位愛人是……男還是女?”席夢茹心想可千萬別再是男的啊。

“女的,名叫張玄。”馬天行看著席夢茹放心地鬆了口氣,可見,現下龍陽也並不被人接受。

席夢茹帶著笑,走出馬天行的房門,招過一旁的老奴,走到一邊,吩咐道:“以後裏麵的就是大少爺,還有,叫人給他裝扮一下,包括頭發。”

“老奴明白!”說著,老奴準備離去。突然,席夢茹叫住了他:“慢著,少爺的屍首還在冰窖嗎?”

“在!”老奴低垂的眼角揚了揚。

席夢茹深深吸了一口氣,瞟向馬天行的房門,暗道:請原諒我的自私,席家真的不能沒有小風啊,真的不能讓您走啊,隨即雙眼變得陰沉:“把少爺葬了,換上那人的衣服,寫上那人的名字,要在最明顯的地方,明白我的意思嗎?”

“老奴明白。”老奴的臉中沒有任何表情,平淡地回道。

“那這裏的人可靠嗎?”

“都是臨時招的,從未見過少爺,隻知這位就是少爺。”

“那就好。”席夢茹終於安心地笑了。

就在三天後,馬天行已經徹頭徹尾成了席風,一頭飄逸的長發,冠玉束巾,紫色長衣,寫有風字的折扇。席夢茹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這就是她的弟弟,席風。

而馬天行也很快掌握席風的生平及席家主要生意往來,他這才明白席家在全國的地位,居然掌握這貨幣的流通,簡單地說,席家是開錢莊的。

錢莊隻是一部分,甚至還有絲綢、茶葉等大大小小的各種生意,最讓馬天行想不到的是席家居然在山西還有煤礦和鐵礦,甚至暗地裏跟朝廷的廠衛也有聯係。他將要麵對的就是這麽一個龐大的產業,難怪席風不能死的那麽突然,否則,席家一亂,牽扯的範圍實在太廣。

這也是席夢茹對他的唯一要求,就是在熟悉後,將業務及生意逐漸逐漸交到席夢茹的手中,完成好整個家業的過渡,那麽,馬天行的任務就將完成。交換條件,就是席夢茹利用席家的勢力,幫馬天行找到他的愛人:張玄!

一行人浩浩蕩蕩啟程回杭州。

但有兩件事讓馬天行掛心,一是席夢茹將他的東西都收了起來,說是代為保管,怕被人發現,露出破綻。二是韓畫師居然帶著小玄的照片逃跑了,想來以為那照片是寶貝,這讓馬天行哭笑不得。

還有一件事,更加讓他在意,就是自己的力量直到現在,也沒恢複的跡象,這讓他憂心不已,如果找到小玄,自己又拿什麽來保護她?怎麽回到未來?

“看來你很愛你的妻子……”席夢茹看著馬天行愁眉深鎖,心裏開始內疚。

馬天行微微點了點頭:“我們經曆了許多……”往事曆曆在目,宛如就在昨日。

席夢茹心口似乎被一隻大手握緊,胸口變得窒悶,她臉上擺出溫暖的笑,心底卻是心虛:“放心,有我們席家,張姑娘很快就會被找到的……”

“謝謝……”想起小玄,馬天行的臉就變得柔和,擔憂的目光凝視著窗外,小玄,你等我……

就在席夢茹帶著“席風”離開後,那名老奴當即遣散了別院的所有仆役,然後趕上席夢茹的馬車,一同南下,前往杭州席家。

馬天行也從這一天開始,接受他新的身份,席家當家:席風。一個叱吒商場風雲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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