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府的夜晚不再寧靜,時不時傳來席夢茹的驚叫聲。wWW!QuAnBen-XIaoShuo!CoM馬天行帶著淡淡的笑,跨進張玄的院子,他明白,這應該是張玄的傑作。雖說術數不能傷害凡人,但並不代表不可以捉弄凡人。而張玄正是捉弄人的高手。

張世懷正拿著紙練習製作假魂,一個個虛弱無力,形象古怪的假魂在他手中誕生。這些假魂要嘛不會說話,要嘛神情呆滯,要嘛缺胳膊少腿,要嘛不到一刻便變回紙人。而坐在石凳上的張玄,則拿著一根不知從哪裏來的雞毛撣子,敲著石桌。

“不對不對,要精神集中!”

“不對不對,要力量集中!”

“哎呀,怎麽集中了精神力量又不集中了?”

張世懷快哭了,今日的張玄特別嚴格:“師傅……”張世懷開始求饒,雖然那根雞毛撣子張玄隻是做做樣子,但還是給他帶來很大的精神壓力。

忽然,他看見了進入院子的席風,心中暗喜,救兵來了,他大喊道:“席風!”

聽見張世懷的叫喊,張玄並沒轉身,依舊端坐在那裏,開始把玩雞毛撣子,她心裏清楚馬天行為何到來,肯定是為了那些“柳清飛。”

馬天行朝張世懷微笑著點點頭,緩緩走到石桌邊坐下:“小玄……”

“小玄是誰?”張玄又開始故作瘋癲,將雞毛撣子在手中不停地轉著。

馬天行輕笑著,看來小玄的氣還沒消,他單手托腮,故作疑惑地說道:“那我眼前的這位清麗佳人是誰?”

張世懷懵了一下,原來這個席風知道她師傅不是柳清飛啊。隻見張玄揚起一根眉毛,斜睨了一眼馬天行,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眉眼之間洋溢著幸福。

張玄輕咬下唇,嘴角上揚,得意地笑著。

馬天行抬手按在張玄的腦袋上,晃著:“你呀……”幸好張玄頭上沒有發飾,否則準被馬天行全晃了下來。

“我?我怎麽了?”

“怎麽了?看你把席夢茹嚇的。”馬天行寵溺地捏著張玄的鼻子。他的舉動,讓一旁的張世懷大吃一驚,隻覺得這個席風,膽子好大。

張玄沉下臉,拍掉馬天行的手掌,強調著:“我不是為了你,也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柳清飛,才教訓她的……”她漲紅了臉,可見她的心虛。

馬天行幽幽地笑了,他此刻真想將她擁入懷裏,拐回房間,好好懲罰一下她的調皮。但這個席夢茹若不接受教訓,很難說,她下一步會不會找人下毒:“我沒怪你,隻是適可而止。”

眼角掛向一邊,張玄的鼻子開始酸了起來,終於,忍不住,“哇——”一聲,撲入馬天行的懷中,大哭起來,自那次父親葬禮,她還是第一次嚎啕大哭,將心底的哀怨,憂慮,憤懣和委屈,一咕腦兒,宣泄出來。

張玄這聲大哭,把張世懷嚇得縮到一邊,在他心目中,張玄壓根就是個男人,會爽朗地大笑,會憤怒地扁人,何曾會哭?可他此刻卻見到了,他終於明白,師父,也不過是個女人。

“你為什麽不來找我……你為什麽會沒有力量……為什麽你的力量在我身上……為什麽……冰冰是笨蛋!是傻瓜!是混蛋!哇……”張玄大聲哭著,大聲罵著,她也隻有在馬天行的懷中,才變成任性的孩子。

馬天行輕拍著懷中的人,誰也無法看著自己的愛人,在麵前傷心哭泣,所有的話語化作三個字:“對不起……”

“算啦……”張玄用馬天行的袍子胡亂擦了擦鼻涕眼淚,雖然她明白馬天行有他的苦衷,可她心中的憤懣哪能這麽容易消除,依然碎碎念叨:“你倒好,一掉下來吃香的,喝辣的,大少爺做做,我多可憐,差點連衣服都沒的穿……”

“有啊……”張世懷在一邊不知死活地插嘴道,“還是我撿回來的呢,嘿嘿……”

張世懷不說也罷,一說張玄就狠狠瞪了他一眼:“是!是死人衣服!”張世懷趕緊縮緊身子,不再多言。

“什麽?你穿死人衣服?”馬天行皺緊雙眉,心疼地將張玄看了個遍,仿佛在想象她穿死人衣服時的模樣。

張玄嘴一撅:“還好後來遇到連雲,日子才好起來……”想起之前的那段日子,其實也不算苦,無非就是吃喝拉撒不方便,張世懷這小子也很會打獵,所以她張玄還吃了不少山珍野味。

“對了,我把力量給你。”說著,張玄拉過馬天行的大手,馬天行也配合著將手掌與她對接。

張世懷愣愣地看著二人,他直到現在也沒看明白,他實在有點看不清,現在師父到底正不正常,而這個席風為何認識師傅?

靈力在張玄的掌間匯聚,她將靈力漸漸傳輸給馬天行,可她立刻發現,根本不行,靈力進入馬天行的身體,就像石沉大海,完全沒有被馬天行吸收。她急了,馬天行也感覺到異常,立刻阻止張玄,依她的個性,很有可能拚命,到時靈力消耗過渡就麻煩了。

“為什麽!這到底怎麽回事?”張玄驚呼著,眼淚又不知不覺流了出來,她緊緊抓著馬天行的衣袍,“冰冰,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對於力量,到了現在,馬天行徹底放棄。他的心很痛,痛地無法呼吸。沒有力量就意味著,他再也沒有保護小玄的能力,就算幫她分擔,也不可能。他勉強擠出笑容:“這樣不更好,以後,就麻煩你保護我了……”平凡的自己怎能再霸著小玄,她需要的,是一個有能力保護她的男人。

“你胡說!”張玄緊緊盯著馬天行的眼睛,“你的眼睛根本不是這麽說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如果你敢再離開我,我就廢了自己的力量,和你一起做普通人!”張玄柳眉倒豎,一把揪住馬天行的衣領,“你應該了解我的性格,我說到做到!”

張玄的宣言化作火熱的岩漿,將馬天行心底的苦澀和自卑,溶解地幹幹淨淨。甜蜜和溫暖占據了他的心窩。

馬天行笑了起來,小玄就是小玄,如果他真那麽做,那才是真正傷害了小玄,傷害了他的摯愛。他立刻板起了臉,帶著寵溺的語氣責備道:“力量怎麽可以隨便廢?莫非你要放棄張家使命?以後別再說這樣的傻話了。”說罷,捏了捏張玄的鼻子,“你可要保護我一輩子呢……”

“呃……”一聲不雅的嘔吐聲,打破了兩人重聚後的纏原來是張世懷,他受不了了。他看著他們,從頭皮一直麻到腳底,可不知為何,自己卻又羨慕他們,漸漸的,又嫉妒起來,於是,他,打斷他們……

“師父~~”張世懷的臉因為兩人的親密舉動,而爬上了紅暈,

“來,見過你天行師父!”張玄也不好意思地鬆開馬天行的懷抱,兩人太入情,忘了張世懷的存在。

張世懷登時瞪大了眼睛:“師父!你不是開玩笑的吧,天行師父不是死了嗎?怎麽會?”

馬天行輕笑著:“你這個徒弟挺可愛。”被馬天行這麽一誇,張世懷臉上又紅了幾分。

於是,張玄將自己裝傻的一切,緩緩說給了張世懷聽,張世懷雖然不是很懂,但卻抓住了要點,就是天行師父沒有死,死的是席風,師父之所以裝瘋賣傻,是為了保護天行師父,於是他又忍不住問道:“天行師父應該很厲害,為什麽受製於那個席夢茹?”

馬天行輕歎一口氣,便將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並告訴張玄,其實自己一直都注意張玄的動向,無奈力量不夠,怕打草驚蛇,讓那席夢茹在自己身上做手腳。他深情地望著張玄,礙於張世懷的存在,他隻緊緊握住她的雙手:“我不想再忘記你,所以選擇做懦夫。”

張玄笑了,笑得陽光燦爛,有時軟弱是更好地保護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隨即張玄蹙眉道:“既然你的力量能給我,相信還能收回,隻是我們沒找到方法……我想總有一天,力量會回到你身上的,你想想看,當時你做了什麽……”

馬天行沉思起來,但目光漸漸移到張世懷的身上,那陰冷的目光,帶著殺氣,大有:你怎麽還在這裏的意味。張世懷再傻,也明白現在不是呆在這裏的時候,趕緊腳底抹油,溜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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