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見過她這樣憂鬱的表情。他記得大多時候她都帶著一臉平和的笑,那笑容很溫暖,暖進人心底,之後便什麽都看不見了。

隻是最近,她突然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總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話也越多越少了。

偶爾,她會到百花園,對著那一株孤花絮絮叨叨,仍是一臉的苦澀。

他隻聽她反複地提起兩個字——靈龍。

嗬,那個人,不知對她做了什麽,竟然將她弄成了這副模樣。

流素心裏憋得慌,從未這般慌亂過。自他踏出青玉堂的第一步,他便覺得自己也跟著荒唐起來。他居然,會為了一個女子,幾千年來第一次離開青玉堂。無奈地笑了笑,自己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了?

流言在神界蔓延,他知道靈龍現在在碧潭,和玉蘭仙子在一起。這個時候為了瓔珞的事去找他,合適嗎?

可一旦想起瓔珞那張苦澀的臉,他便已來不及追究其他了。

要說見到流素來碧潭,不僅玉蘭仙子詫異,就連靈龍也是滿心不解。

此刻,玉蘭仙子正依偎在他懷裏,嬉笑著將滿盅瓊漿玉露灌入他口中。他輕輕捏著她的手,就著這姿勢一口飲下去。

不管是人間還是神界,女子於他,不過是一時玩物。她們的眼淚,她們的把戲,他早看得一清二楚,惟有玉蘭一直甘願於他遊戲,不追求一個結果。

他一直以為,這便是他想要的愛情。

他攬過玉蘭的身子,便火辣辣地吻了下去,突然瞥見重花門下那一抹墨綠的身影,吃了一驚,輕輕鬆開玉蘭,迎上流素冷漠的眼:“你怎麽來了,出什麽事了麽?”

靈龍問得並不奇怪,若無大事,流素絕不會離開青玉堂一步。他清心寡欲慣了,平日裏都呆在百花園,一呆便是一整日。

對眼前的情景,流素已經見怪不怪,好幾次靈龍在青玉堂就是如此,攬過仙子就是一吻。他微微側過身子,隻當沒看見,冷冷道:“借一步說話。”說完,便轉身出了重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