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他,我是想看到一場錯過,即便錯過的永遠都無法回來。

那個時候,他突然展露出了一絲笑顏,看著我說:“也許,我們可以開始另一場重逢。”

也是那個時候,我知道他犯了太多的錯誤,已經做不了上仙,身體連一個凡人都不如,莫不說保護我,就連保護自己也是困難的。再加上他渾身上下都是寶,總是會招來一些意外,我後來不得不帶上他四處逃離,突然很理解錦年的心情。

那種保護,那種付出……我隻能感受到她當時的惶恐和不安。

二十八歲那年,我和他參加了何瓔珞和林皓白的婚禮,那場婚禮出奇的盛大,幾乎所有封靈族的人都來了,還有他們的親朋好友。那個叫楊岸的封靈族族長,看著他們便笑說:“還好我們結婚結得早,不然還真被你們給比下去了。”

不得不承認,何瓔珞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娘。

而我,像個外人似的,一直戰戰兢兢地跟在那個人身後。

我也見到他的昔日好友,那個叫流素的上仙,之前我便去找過他,可是他一直不願與靈龍見麵。不知到底是他們之中誰還放不下,總之現在看來,似乎一切都好了。

不過後來那個跟在流素身邊叫靳曉曉的女子告訴我,流素也做不了上仙了。

我想,這兩兄弟也是同命相憐,不大好過吧。

好在之後,靳曉曉收留了我們,她家的那尊青銅鬼麵相,原是佛教之物,可摒除仙氣與鬼氣,我與靈龍也就結束了多年的逃亡生涯。

後來的後來,我一直過得很平淡很平淡,亦過得很幸福很幸福。

我在錦年的家門口燒毀了那本寫了十年的日記,心裏的憂傷一點一點的散去。靈龍蹲在身旁,緊緊地拉住了我的手,輕聲說道:“你看,陸水兒現在過得很好,我實現了我的承諾,我也會一直待她好,就像你當初待她那樣。”

他說完,我便抬起頭來,撅著嘴說道:“不好,一點兒都不好,你明明就已經是個尋常人了,為什麽樣子還是不見老?每次爸爸媽媽都讓我帶你回家,可是我哪裏敢,要是被他們看見了你的樣子,二十年沒變過,豈不是會被嚇死?”

他什麽也沒說,隻是始終帶著微笑。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早就告訴了父親他的身份,就在我六歲那年。而且他有一雙天神之眼,可以預見未來。不是所有的未來,也不是姻緣的未來,而是有關於他自己的未來。

他說,他執著於過去,始終不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未來。

可是,就在他為了何瓔珞犧牲了自己之後,他再次看見了自己的未來。

那場未來是一場鏡頭緩慢的電影,場景緩慢的轉換,像是一場生死逃離。

那場電影裏,我是唯一的主角。

此後,我便成為了他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