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清雅看著街外的霓紅燈，目光如此的迷離，總算是明白了一句話，繁華盡致，盡蕭索。
是啊！再也沒有辦法形容她的蕭索心情。
她偷偷的自冠宅逃離，然後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著，在那一瞬間她迷失了方向，因為……偌大的繁華都市，她竟然不知道何去何從。
而腦子之中的他，隨著她離開冠宅越遠就越清晰，她不由哭訴著自己的沒用，才離開一天就瘋狂的想念著他，然後發現……原來不是他禁錮了她，而是她的心將她禁錮在他的身邊，沒有辦法離開。
一想到他……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他好像變成了她賴以生存的氧氣，她會因為沒有他，缺氧而死。
“天已經黑了，你不走嗎？”霍老看著她的背影出聲問。
顏清雅陡然間回頭，手中還拿著那顆已經削了一半的蘋果“原來……天已經黑了啊！”
霍老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蘋果上麵，這個蘋果她已經削了兩個小時了，蘋果的表麵已經風化，變得褐黃。
她來醫院已經二個多小時了，就一直靜靜的看著外麵的天色，一句話也沒有跟他講過，而他……看著她的背影二個小時，至今才開口說話。
“天終於黑了。”顏清雅迷離出聲來，這才發現……這一天長得跟一個世紀一般，也發現了……不離開他，她每天都過得痛苦，離開他……她一天也過不下去。
“你一直在等天黑嗎？”霍老出聲問，她的痛苦迷離他看在眼裏，而這一切……皆是自己造成的。
顏清雅搖著頭，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
“還是……在等他來找你？”霍老看透了她的心思，聲音變得落寞起來，就算是禁倫又怎麽樣，他們……誰也離不開誰。
“啊……”顏清雅手中的水果刀一動，瞬間一陣漫痛，她低頭一看，原來是手指不小心被水果刀切了一道小口子。
但是……她沒有為自己止血，而是任由血一點一點的滲出皮肉，好像……血帶走的也是心中的傷痛。
“你受傷了，過來……我幫你止血。”霍老緊張的朝她招手，但是無奈他不能行走。
“沒事……一點點小傷而已，比起他來說……算不得什麽。”顏清雅呢喃出聲來，冠天爵像是有流不完的血，大傷小傷一直沒有斷過，而跟在她身邊的她，一直被保護的很好。
“他總是受傷嗎？”霍老沉吟了一下嘎啞的問。
顏清雅看著手中的蘋果低笑“是啊！一直在受傷……因為他說，他是黑暗的舞者。”
霍老沉默下來“我欠他太多……”
隻是可惜他的聲音太小，顏清雅並沒有聽見，徑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之間會走到今天，覺得總有著永遠也不有辦法跨越的溝洪，將我們之間的距離越推越遠。”
霍老沉默著，清雅她的心思纖細，發生這麽多的事，難免會心有所感。
“我很害怕很惶恐，從來都沒有這樣……就好像寧可離開他，默默的守著對他的愛，也不要等著這份愛情被摧毀，然後破碎的不能拾起。”顏清雅頭一次將自己內心最深處的痛告訴了別人，因為……她無人可說。
霍老聽後，不禁老淚縱橫，他幾乎可以預見這份愛到最後的結果是被摧毀得毀身碎骨“孩子……”
“我和爵走到今天，我們經曆了太多的痛苦與絕望，所以我不能任我們的愛情被任何東摧毀，不能……”顏清雅失聲落淚，他的不安與恐惶，絕望與痛苦是為了什麽，她一定要知道。
“我……”霍老看著她這樣，頓時淚流滿麵“孩子……真是苦了你。”
“所以……告訴我……走到這一步，你知道他與霍家有著什麽樣的恩怨嗎？我要知道到底是什麽威脅著我的愛情，我要將它鏟除。”顏清雅哽咽的問，告訴他這麽多，無非就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果然，從她來開始，霍老就已經知道她來的目的“孩子，很多時候，不知道要比知道幸福，至少……現在你的痛苦比他少。”
“你這是什麽意思？”顏清雅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對她說這種話，不知道比知道幸福，她的痛苦比他少，這不是她要的結果，不是……
“原諒我，我答應過她，不能告訴你，但是請相信，他愛你絕對不比你愛他少。”霍老閉上眼睛，其實……今天她一來，他就準備勸他離開冠天爵的，可是……漫長的兩個小時，他感覺到了……他們誰也離不開誰，她離開冠天爵活不下去，冠天爵離開她……隻會萬劫不複。
“不……我不要這樣的結果……如果不知道比知道幸福，如果他比我痛，我寧可知道一切，也不要讓他痛，所以……求你告訴我吧！”顏清雅坐到他的身邊握著他的手哀求。
“現在知道也不過是多一個人痛苦，你又何必一定要知道。”霍老搖搖頭，眼中一片憐愛，都是他……讓他們走到今天的地步。
“真的不能告訴我嗎？”顏清雅落淚，因為冠天爵執意不告訴她，她也懂了……縱然她今天如何的哀求，他也不會告訴她的。
“你隻要相信他無論做了什麽，都是對的。”這是霍老唯一能說的，罷了，罷了！禁倫也罷，德道倫理也罷，隨他們去吧！
“呃……”顏清雅自喉嚨深處發現嘎啞聲，迷茫的看著他“你……不恨他對你們霍家的所作所為，不恨他毀了霍展嗎？”
霍老搖搖頭，就好像一瞬間滄海桑田，他突發白發頓生一般“不恨……這都是我造的孽，是我欠他的，是報應……是到了該還的時候了。”
“啊……”顏清雅低呼出聲來，她不明白……為什麽他和冠天爵都費心的去對她隱瞞，隻知道……他們是為了自己好……但是她可不可以不要承受這種傷人的好。
“好好的愛他吧！他是一個表麵上很強大的人，但是他的內心承受著太多的煎熬與痛苦，隻要一不留神就會瓦解掉他的強大，讓他變得脆弱。”霍老的聲音一片嘎啞，他到底做的什麽孽啊！讓自己的兒女承受著如此的苦果。
顏清雅的身體顫抖著，為什麽她沒有發現……冠天爵的強大經不起任何考驗，她怎麽可以這麽粗心的愛著他呢？他不由責怪著自己。
“已經很晚了，快回去吧！他一定瘋了一樣四處找你。”霍老見她的情緒稍定，這才勸說她回家。
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