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和冠天爵都折騰了一整天,夜裏被他的溫度包圍她睡得很沉,很沉……久違的信任好像再一次回到他們之間。

看了看床頭的鬧鍾已經是早上十點了,沒有想到她居然睡得這麽沉。

一下樓就看到墨影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但是卻不見冠天爵……頓時她不由覺得奇怪,墨影一直是和冠天爵形影不離的,現在他應該在公司才對。

“早啊,墨影。”顏清雅微笑的向他打招呼。

“早,顏小姐。”墨影緩緩的站起身來回應。

下人們送到早餐,但是等顏清雅的早餐吃完,墨影依然維持著先前的姿勢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思緒轉了轉,某種可能性緩緩的侵入意識,讓她的心情瞬間緊張低落起來“墨影,你今天不用陪著他一起工作嗎?”

墨影拿開報紙,隻消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god讓我陪著你,所以暫時不用回公司上班。”

果然——顏清雅的臉色有些微慘,他是什麽意思?是不相信她嗎?所以讓墨影來監視她?思及至此,她的臉色越發難看。

“顏小姐,您不要誤會,god絕沒有監視你的意思,隻是……”黑影趕緊向她解釋,但是話一出口,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講。

顏清雅垂下頭臉色蒼白“不用說了,我知道。”

墨影微歎,這才緩條絲理的出聲“他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自己。”

顏清雅倏然抬起頭看,看著墨影難以啟齒的模樣,她似是有理了解了“為什麽?”

“他怕了,至於他怕什麽,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墨影的目光直視著她,對顏清雅他的感覺很複雜,他始終覺得她並配不上god,但是……除了她,這世界上又有誰能夠讓god如此的愛著。

“我……”顏清雅垂下頭,是啊!她比誰都清楚,因為昨天她清楚的感覺到了,他的瘋狂無理性,其實是極端。

“對你,god是用世界上最極端的方式擁有甚至是禁錮,你可以想像得到,他的不安有多麽的強烈,而你……卻在昨天上演了一幕失蹤,他幾乎瘋了……你知道嗎?他幾乎瘋了。”墨影直視著她的眼睛,眼裏有著清晰的指責。

“對不起,我並沒有想到這麽多。”在他的目光下,顏清雅感覺自己竟然無地自容,甚至好像是犯了滔天大罪一般難過。

“你見過god殺人的是不是?”墨影煞冷的聲音陡然間詭異的響起來。

顏清雅心下一哽,點點頭,想到當初那些畫麵,至今她會顫抖。

“但是你沒有見過他大開殺戒吧!”墨影平板的目光緊緊的鎖著她的眸子,不讓她有絲毫的逃避。

“呃……”顏清雅身體一顫,冠天爵不殺無辜的,又怎麽會大開殺戒,不會……墨影一定是故意嚇唬她的。

“你不相信god會大開殺戒嗎?”墨影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

“你說過……冠天爵不會傷害無辜的。”顏清雅抬起頭來,用他曾經的話來反駁他。

“是……他不會傷害無辜,但是不代表他不會大開殺戒。”墨影的聲音變得殘冷起來,甚至和冠天爵一樣的殘冷。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顏清雅被他弄糊塗了,下意識的排斥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god瘋狂起來是六親不認的,我記得第一次他的瘋狂是在他被人綁架注冊了數十種毒品後,死鬼門關逃出生天,當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大開殺戒。”墨影的目光變得迷離,像是追朔著遙遠的記憶。

顏清雅聽得心驚膽寒,雖然覺得他太過凶殘,可是……想到他承受的痛苦,她甚至覺得那些人死有餘辜。

“那天,隻有我們兩個人單槍匹馬,他八歲,我也才九歲,我們見人就殺,幾乎沒有理智與人性,一直殺到累了,地上躺的全部是屍體,血流成河,後來我們數了屍體的數量,一共二十六人。”墨影永遠都沒有辦法忘記,那是他們第一次瘋狂的殺人,從此……他們再也不是孩子,而是黑暗的舞者。

顏清雅的身體不停的抽/動著,用盡全力的捂住自己的唇,才能阻止自己的尖叫。

“你會不會覺得我們很殘忍?”墨影冷笑,很顯然他並不以為然。

顏清雅完全失去了回答的力氣,腦子裏閃動著那血腥凶殘可怕的畫麵!她幾乎想要嘔吐,她從來沒有想過冠天爵會有這樣的一麵,一個八歲的小男孩,他難道就不怕危險嗎?

“那是台灣最大的販毒團夥,每年交易的白粉,海洛英等毒口達到一噸那麽多,看似很殘忍的處理方式,卻讓台灣的販毒團夥在一天之間瓦解,往後……那些毒販聽到冠天爵的名字,聞風喪膽。”

墨影的聲音是那麽的驕傲,毫無疑問,冠天爵不僅是她的信仰,也是他的,麵是道上所有人的,顏清雅依然震動著,冠天爵那樣的男人,到底是凶殘還是什麽?她迷茫了。

也許他的舉動太過血腥暴戾,甚至是凶殘可怕,但是她可以想像得到,如果當初沒有他和墨影的那一舉動,多少人會因為毒品而家破人亡,死二十幾個人,卻救了千千萬萬的人,也許方法太過極端,但是也許是黑道有黑道的辦事方式,更直接,更有效。

“第二次是god接任九幫十八會的時候,反對派對他進行了瘋狂的暗殺,就是在那時候god心髒上方一毫中槍,送到醫院時已經沒有心跳。”說到這裏墨影的雙手緊握成拳。

顏清雅聽他說過,有一次他中槍幾乎死掉,後來自鬼門關逃出生天時,當聽到他細說時,她的心瞬間緊緊的揪起來“後來怎麽樣?”

“他停止了心跳脈博,但是醫療儀器上卻顯示著微呼極微的生命跡像,他就這樣躺在**五個月,而我就守在他的身邊,看著儀器裏的顯示生命機理的數據,一會兒低,一會兒高,整整五個月……每一次都是那麽的令人心驚肉跳,他就這樣與死亡博鬥了整整五個月。”墨影嘎啞,想到當初依然是那麽的驚心動魄。

她可以想像得到那是怎樣的畫麵,而她也親生體驗過與死亡博鬥的痛苦,可是他卻經曆了整整五個月,這一刻她的心仿若在淌血一般“他……一定很辛苦。”

“醒來後的第二天,他再一次大開殺戒,這一次殺了五十七人。”墨影的聲音在顫抖著。

顏清雅死死的咬著唇,大腦一瞬間像是被人炸開,混亂的讓她找不著北,但是不可否認,她竟然一點也不覺得他凶殘,反而覺得他太苦了。

“在god以前的九幫十八會就是**擄掠,偷摸拐騙,劫搶殺人,放貸收利,無惡不作,那一次可以說是一次肅清,而god這個稱號就是那時候得來的,自此黑道之中的人聽到god的名號就是聞風喪膽,而九幫十八會變得有組織有信仰,也全是god的功勞。”

也許殺五十七個人實在殘忍可怕,殺五十七個無惡不作的人,卻讓九幫十八會變成了有組織有信仰,避免更多人受到傷害,她認可這樣的做法。

顏清雅總算是明白了墨影要告訴她的是,她愛的是怎樣的男人“用最極端的方式,卻做著最果斷,有效的事情,冠天爵就是這樣我行我素。”

“但是……就是在昨天,他也要大開殺戒,而對像就是冠宅上上下下,全是無辜的生命……”墨影的目光冰冷的落在她的臉上。

“我……”顏清雅的臉色瞬間慘淡起來,他的意思他懂,失去她……冠天爵就再也不是冠天爵了,而會變成一個殺人狂魔。

“我從小就跟著god,god他從小到大一共中過217顆子彈,大大小小的刀傷共有189條,至少五次自鬼門關逃出生天,但是他沒有害怕退縮,隻有……昨天!”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對god的重要性,他……甚至不能失去。

顏清雅狠狠的咬著唇,直到嘴裏一片腥甜鹹澀,她才感覺到了自己的唇被咬破。

“所以,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不要離開god。”墨影的聲音一片冰冷,不是請求,而是警告。

“你也知道他的隱藏起來的那個秘密對不對。”顏清雅突然間淚眼淒迷的望著他,否則他不會對她說這些話,而也是在這一刻,她知道了……若是她知道了那個秘密她就會離開他,霍老和墨影都是這樣傳遞給她的。

墨影沉默了一下點點頭“知道,但是我不能告訴你,有時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幸福。”

“我……我知道。”顏清雅點點頭,她已經學會不去探究了,因為……她害怕了,是墨影讓他害怕了,今天他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向她傳遞了一個信號,若是她知道了,冠天爵就像昨天一樣瘋掉,然後……

“不要告訴god,我對你說了這些。”墨影請求,因為對god來說,他並不希望將自己最陰暗的過去呈現在她的麵前。

“嗯……謝謝!”顏清雅點點頭真誠的向他道謝,其實她一直很感激墨影,每一次在她迷茫的時候,他總能告訴她,她怎樣做才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