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盡量的少去找霍玄燁,因為冠天爵已經開始懷疑她了,但是她真的很擔心霍玄燁的傷,所以她大大方方的走出了冠家,先是胡亂在街上亂逛亂晃,隻到確定沒有人跟足蹤之後,她買了一些吃的用的,去找了霍玄燁。

她推開那扇好像永遠不會上鎖的黑漆木門,一陣陰潮的黴味撲鼻而來,竟然沒有聞到熏人的酒味,也沒有看到一室的淩亂不堪。

習慣性的一進屋去開燈,因為他的屋子就是在白天還是一片灰暗。

霍玄燁躺在**睡覺,她默默的走了過去,看著他的臉色,大概是好了很多吧!

這是霍玄燁翻了一個身醒了過來,茫然的看了她好大半天,最後說了一句“你有沒有酒?”

聽到這句話,顏清雅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她那麽努力的幫助他,他居然還要落魄下去“你真的要一直這樣落魄下去嗎?”

“反正你也不是有心幫我,管我落不落魄。”霍玄燁無所謂一笑,反正她橫堅都是為了別人來幫他的,何必這樣管他呢?

“我是真心來幫你的,若不是真心的,我又何必欺騙爵。”顏清雅神色微顫的看著他,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說這種話。

“你騙他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有什麽關係。”霍玄燁冷冷一笑,自**下來,在屋子裏東翻西找的,見東西就扔,不過一會工夫,屋子便再一次變會淩亂。

“是……跟你沒有關係,你說的對,我是為了冠天爵和婕兒才幫你,並非出自真心。”顏清雅顫著唇回答,但是……也有她自己的原因啊!

“明明記得屋裏還有一瓶酒的,怎麽沒有看到?”霍玄燁一邊翻找著,一邊呢喃著,完全當沒有聽到她的話。

“身體是你自己,落魄也是你自己選擇的,淪落也是你咎由自取,你沒有資格恨冠天爵。”顏清雅失望的看著他,突然間發現他真的很可悲,當初,爵也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在那樣的家族裏,活著是多麽困難,他活下來了,而且還活得有原則有尊嚴,他是天之驕子,不過是受一點挫折打擊,就落魄淪落如此,能怪誰?

“我沒有資格,如果不是他冠天爵,我能有今天嗎?”霍玄燁陡然間回頭,狠狠的搖晃著她的肩膀,一不能接受她說他沒有資格恨冠天爵,二不能接受她說他咎由自取,三不能接受她一味幫著冠天爵,竟然不辯是非。

“這是你們霍家的報應。”顏清雅氣暈了頭放肆的嘶吼出聲來。

“你說什麽?”霍玄燁被她徹底激怒,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不能接受她的這種說法。

“當年父親背棄了爵的母親時,爵的母親承受了多少痛苦生下爵,當年你母親殘害爵的母親時,可曾想過爵一個五歲的男孩該怎麽過活,當年爵被冠家收養,你們霍家何曾知道這些年來他都承受了什麽,說到底有因必有果,他這麽做有什麽錯。”顏清雅一邊落淚一邊嘲笑著他,從來沒有這一刻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看不起他。

“你說什麽?”霍玄燁迷茫的看著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的嘴裏說了一連竄的話,一連竄霍家欠冠天爵的話,可是他沒有一句聽得懂的。

“你們霍家做了這麽多可怕的事,霍到頭來還是沒有趕絕殺絕,你的父親現在在最高級的療養院,接受著最權威的療養,你說是冠天爵逼你到如此地步,但是你想過沒有,他有心趕盡殺絕,你現在還有命在嗎?”顏清雅狠狠的瞪著他,突然間發現他真的很可憐。

“你閉嘴。”霍玄燁惱羞成怒,掐在她脖子間意在威脅的大掌緩緩的收緊。

“他已經放下仇恨了,你還要活在仇恨裏,真的要落得兄弟相殘的份上嗎?”顏清雅趁自己還有說話的力氣,嘲他嘶吼出聲來。

他落魄,他淪落,是因為恨,她不會天真的以為,他可以真正的咽下這口恨,一旦有一天他的恨累積到一定的數量時,就是他報複的時候。

“你說什麽?”霍玄燁的手頓時顫抖起來,她說的是什麽意思?他和冠天爵是兄弟……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顏清雅看著他迷茫的表情,這才發現原來他並不知道他和冠天爵之間的關係,也不知道當初的事“你和冠天爵是同父民異母的兄弟。”

她緩緩的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他,希望他知道之後,就不會這樣是非不分,盲目的恨著,因為恨遲到有一天會變成雙刃劍,刺傷別人時,也刺傷了自己。

霍玄燁不可置信瘋狂的搖著頭,仿佛上天給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讓他突然間發現自己生長在一個他完全陌生的家庭裏,好像家庭裏的每一個人都有一段難堪的往事,都戴著一麵虛偽的麵具。

“你胡說八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不是我們霍家欠冠天爵的,是冠天爵欠我們霍家。”霍玄燁瘋了一般將她狠狠的推倒在地上。

“這對你而言是殘忍的,但是對冠天爵來說呢?他承受了整整二十五年……而你!這就受不了了嗎?”顏清雅撲倒在地上,知道這樣說對他來說打擊太大,但是她必須要這樣說。

“你給你閉嘴,給我滾……”霍玄燁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情願活在恨裏,也不要接受這種可怕的事實。

“是啊!我忘記了你們是不同的,當你享受著父母親的關愛時,他被人綁走注射不下數十種毒品,差一點一命嗚呼。當你意氣風發的時候,他為了生存雙手沾滿了鮮血。這一生,你在擁有什麽,他就在失去什麽?你懂不懂?”顏清雅大聲的嘶吼出聲來,為冠天爵心疼著,也為他可悲著。

“你以為編出這樣的謊話來欺騙我,我就會相信你,不再恨冠天爵,不報仇嗎?你錯了……我不會相信你的鬼話。”霍玄燁怒紅了眼,什麽都聽不進去了,因為他已經把自己關進了仇恨裏,再也沒有辦法醒過來。

“你……真是無藥可救。”顏清雅閉上眼睛,任兩行清淚落下。

“你對我編了這個故事,這不過讓我更恨他,因為他母親,我母親承受著怎麽樣的屈侮與傷害,因為他的存在,我們霍家受了多少的痛苦,所以他必須要付出代價……”霍玄燁冷冷的盯著她。

“啪——”顏清雅陡然間狠狠的抽了他一個耳光“霍玄燁,你太讓我失望了。”

霍玄燁怔愣在原地,清脆的耳光在他的耳邊回蕩著,當她的身影自他迷離的眼睛裏消的人,他瘋了一般的摔東西。

婕兒說他和清雅是兄妹,顏清雅說他和冠天爵是兄弟,真可笑……他們都瘋了!他們都想欺騙他,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萬萬不可能的事!他一直這樣說服著自己,直到他的恨更深,怨更熾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