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的目光落在剛來的女人身上,她長得很豔麗,是屬於那種高調的張揚之美,與黑衣女子的神秘與性感相比,雖然略輸,但是無疑,她的美更接近大家的欣賞目光。

因為有一種女人美麗如毒,隻遠觀,但是她是可以近觀的美人。

那個女人由暗處到明處,再從明處到暗處,然後坐到她的身邊,向待者要了一杯龍舌蘭“果然不愧為組織裏最絕狠無情的霧裳四姑娘啊!”

“你來了。”霧裳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便不作聲響。

“給點熱情好不好?你馬上就要離開組織了,再相見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女人微微一歎,神色之中有些感傷。

霧裳依然沉默著,靜靜的喝著酒。

“那些人真不知道死活,竟然敢得罪我們的霧裳四姑娘啊!嗬嗬!”露痕低笑不止,雖然剛才的那場戲很精彩,但是依然沒有看到她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算是遺憾。

霧裳的目光朝著酒吧搜尋了一圈之後,目光再一次落在手中的酒上麵。

“本來,風起,霜寒也要過來的,隻是臨時有任務所以不能過來。”露痕見她不發一語,主動的向她解釋。

“嗯!”又是淡淡的一聲漫應。

露痕雖然有些挫敗,但是已經見怪不怪了“哎,你好歹換個口味吧!都喝了三年的烈火焰焚情,你到底膩不膩啊!真不知道這種喝得會讓整個人都焚燒起來的酒有什麽好喝的。”

組織裏的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而霧裳的秘密是一個謎,是組織裏每一個人都想知道的謎。

“我也不知道有什麽好喝的……隻是愛上了那種被焚燒感覺。”霧裳終於低啞出聲來,神色變得越發的清冷起來。

“關於那個男人……”露痕猜測,大家都知道和霧裳的心中有一個男人,是這個男人將霧裳一手推到今天的境地。

霧裳沒有回答,隻是將杯中的**一飲而盡。

“你還忘記不了他嗎?”露痕微蹙著眉,霧裳曾經說過,她要忘記那個男人的,可是很顯然……有些人一輩子也難忘。

霧裳依然沉默,因為……她不需要和任何人共享這個秘密,是痛苦還是快樂,她也隻想一個人承受。

“離開組織之後,你會去找他嗎?”雖然她一直沉默,但是露痕不死心繼續追問。

“不知道……”霧裳迷茫的回答,她那冷戾的眸子染上了迷離之色,久久……她微微想了一下“也許……會吧!”

“果然……為了那個男人,你才如此不要命的為組織賣命,為的就是爭取離開的機會。”露痕有些感慨,霧裳沒有選擇自我的權利,當她被帶入組織的那天起,她已經被逼成了組織的一員,就算她是如何的掙紮抗拒,最終還是屈服在生不如死的境地,在這個時候就連死都變得可笑,她隻能屈服命運。

“我別無選擇……”霧裳呢喃的回答著。

“值得嗎?”露痕輕問,這三年來霧裳所受的折磨她看在眼裏,每一份折磨都是她心愛的男人加諸在她的身上的,這對她而言是世間最痛苦的殘忍。

“不要問我值不值得,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衡量。”霧裳吃吃的笑出聲來。

露痕不懂愛,她自有記憶以來,就在組織裏,仿佛一切都是那麽的理所當然,所以她不懂愛情是什麽。

“七年,我愛他的七年,”她不隱瞞,誠實相告“我已經過了單純用童話的色彩看待感情的年齡,所以那個男主角在我心裏不是完美男人,不是大眾情人,而是一個帶點自毀傾向的角色。外在充滿冷色調的強勁暴烈,內中柔腸百折,像揮舞鞭子一樣,揮舞過自己的生命。”

露痕想過霧裳的愛情有千萬種,隻是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殘酷的感表,鞭子揮過豈止是生命,還有身心,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更難忘記。

“三百六十五個日夜,乘以一個七,再折算成分秒,龐大到近乎虛幻的數字,這就是我對他的愛。”霧裳虛弱一笑。

“難道沒有想過忘記嗎?”露痕不懂,既是如此的痛苦,為什麽不肯忘記。

“每個人心裏都會住著一個人或一段回憶,不能夠相守,無法擁有,那是生命中的刺青,即使會撕裂般的疼痛,可是我希望它永遠不會結痂。”這是霧裳的回答,看似不像是回答,卻已經明白的道出,她不希望忘記。

“那你找他是要和他重歸舊好嗎?”露痕雖然知道不該問的,但是一起相處三年,她很難不聞不問。

霧裳微微怔了一下,很顯然完全沒有想過“這幾天我反複的想,我該用什麽麵貌去見他,現在的我……”她頓下話,苦苦一笑。

“你怕他不接受現在的你嗎?”露痕微微蹙眉,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愛的如此痛苦。

霧裳搖頭“現在的我……已經回不去了,我們之間有太多的恩怨糾纏,我隻想和他有一個了結。”

“你恨他。”露痕心下一喘,一個人可以將恨隱於如此平淡,她可以想象那個人的恨到底經過了多少年的鑄煉,答案是三年……三年的生不如死,痛不欲生,造就出來的恨。

她微笑……不語。

“能告訴我,他是誰嗎?”露痕問,她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男人讓霧裳如此的愛恨交織,但是……她不該恨嗎?無疑……她該,因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霧裳所受的痛苦與折磨。

霧裳搖搖頭,勾起一抹淡殤的笑容,她今天已經說的夠多了。

露痕並沒有繼續追問,也許是職業的關係,她們向來都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不祝福我嗎?”霧裳微微一笑,不管以後她的結果如何,能離開也是一件好事。

露痕微微怔了怔“霧裳……”

霧裳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已經知道了她要說什麽“噓,什麽也不需要多說,不要給自己找麻煩,隻要祝福我就好。”

露痕握著她的手,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最後隻能微微一歎“保重。”

“保重。”霧裳回以相同的話,目送著她離開之後,精明的目光一掃四周,已經隱約的發現自己被人盯上了。

她勾起一抹冷笑,完全不在意,因為他們不敢拿她怎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