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也喜歡上了黑暗,好像在黑暗之中她才有放肆的權力,放肆想念,放肆悲傷,放肆思緒,放肆很多很多……

熟悉的地方,深愛的男人,恨亦沒有辦法加減。

他說——三年……從一數到三,如此的容易,但是三百六十五個日夜剩以三,再剩以二十四,再折算成分秒,如此龐大而虛幻的數字我錯過了,就注定了再難擁有。

可是他卻不知道,對於她來說,這個龐大到幾乎虛幻的數字是從七年前開始算起。

冠天爵……你確實錯過了我三年來的分分秒秒,殊不知我再也不是那個單純愚蠢的顏清雅,而是死士組織裏最狠絕無情的羅刹,霧裳四姑娘。

冠天爵……三年前你自私的折了我的翼,讓我依你而生;你處心機慮的,為了撐起了一片天,讓我活在你為我打造的世界裏;你千辛萬苦的為我製造了虛假的幸福,當幸福破碎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在愛你的生命裏,我變得如此的卑微,如此的弱小,如此的一無所有。

原來……對我你屬終隻有侵占有索取,狂鷙與掠過。

原來……我始終都在你的掌控範圍之內,就算是你一槍打入我的胸口,也是經過了精密的計算吧!

原來……看似對我付出很多的你,所作所為都是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可是我卻天真癡傻的以為,你為了我可以付出一切。

陡震的鈴聲劃破了一室的沉寂,她拿起手機,緩緩勾起一抹冷笑接起。

“霧裳,重回冠家的感覺如何?”電話那頭的聲音蒼老有力,隱隱的透著某種叫人猜不透的詭異音調。

霧裳的心頭一跳,又是他……那個她從來沒有見過,卻從來可以操縱她的一切的人“你想說什麽?”

“你心軟了嗎?”對方肆意一笑,那笑聲卻是陰森森的。

“心軟?你倒是對我的一舉一動了若指掌啊!”霧裳冷冷一笑,握著電話的手指一根一要的加重了。

對方沉默了一下,很顯然她的話刺到了對方。

而霧裳的笑意更冷了,不得不說……他的神通廣大,冠宅擁有全世界最精密的保全係統,而且冠宅裏的人都經過嚴格的挑選,可是居然還有他的眼線……真讓人不可置信。

“顏清雅,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對方的聲音透過電波傳到她的耳裏,卻是一片冰冷的殺機。

“你不需要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的身份,我知道我是愛冠天爵的顏清雅,也是恨冠天爵霧裳。”他的聲音冷,霧裳的聲音比他更冷。

“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了他當初是怎麽樣對你,我以為你也忘記了這三年來你所受的痛苦與折磨,我以為你忘記了你曾經失去的那個……”

“住口。”霧裳陡然間狠狠的喝止住他,仿佛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足以將她失入地獄一般。

沉默……兩端的沉默,卻是一邊的折磨。

黑暗之中能看到霧裳的身子要顫抖,也能聽到霧裳沉重的呼吸聲,夾著隱忍,夾著痛苦。

“回答我的問題。”對方似是非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是……我心軟了。”霧裳咬著牙恨恨出聲來。

電話那頭並沒有因為她說心軟而產生任何的反應,好像在等著她的下文。

“我的心因為他的三言兩語而心軟,但是……我的理智卻因為自己的心軟而撕殺著我的心,愛與恨就是這樣的糾纏著。”霧裳已經不需要找任何理由來欺騙他,因為那是沒有用的,對方對她的一舉一動了解的如此透徹,隻怕她欺騙也沒有用。

“所以呢?”對方語氣詭異的問。

“所以……我很痛苦,因為冠天爵我很痛苦,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因為他……我痛不欲生。”隱約間霧裳的聲音夾著絲絲尖銳。

“你終於記起來了嗎?我以為憑著冠天爵的三言兩語就讓你忘記了這一切。”對方好像是曾心刺激她一樣,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著她不能忘記她所承受的一切。

“我……沒有忘記。”終於,霧裳喘氣低語,好像……僅僅是一句話,卻已經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沒有忘記最好,你該知道你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我的眼睛,你也休想玩出什麽花樣來。”對方凶狠的警告她。

“我……我知道!”底氣不足,霧裳隻能應聲。

“你該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不要讓我再提醒你。”對方的語氣越發的嚴酷,甚至透著森冷。

霧裳微顫的掛斷了電話,目光穿透了黑夜,看向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你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咚咚咚……”一陣鼓門聲響起來,霧裳微微愣了一下,這麽晚了誰會過來呢?難道是……如此一想,她的心微微一喘。

她走過去開了門,站在門口的並不是冠天爵……她陡然間鬆了一口氣,卻隱隱的有某種失落的感覺油然生起。

“霧裳小姐,這些日常用品都是god為你準備的。”墨影微微一笑看著她。

霧裳微微蹙了一下眉,目光落在推車裏,小到牙刷沐浴露,大到睡衣拖鞋都就有盡有,而且全部是她以前喜歡用的牌子,她的手微微顫了一下。

挑在些時送這些東西,怕是為了避開冠天離吧!他……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的細心了?她苦笑的想!

墨影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微愣的模樣。

霧裳才一抬頭,對上了他的探究的目光,臉色一寒“我不需要,告訴他我早已經不用這些牌子了。”

墨影有些遲疑“霧裳小姐,我不知道這三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性情大變,甚至如此的恨god,但是……”

“那是我們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說。”霧裳冰冷的目光冷冷的盯著他。

墨影神色微微一震“霧裳小姐……god的胸口一道永遠也沒有辦法愈合的傷,你……”

“我的胸口嚐不是也有一道沒有辦法愈合的傷。”霧裳截斷他的話,目光越發的冰冷起來。

墨影想多說什麽的,但是霧裳看清楚了他的意圖“依冠天爵的性子,隻怕怎麽也不會上別人來當說客吧!你也不必多費唇舌,也不過是白費心機。”

墨影凝看了她好一會,也許……霧裳再也不是當初的顏清雅,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