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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走,莫爾燁就走到淩可馨跟前,唇角微彎,似笑非笑:“小妖精,我想我的寶貝luck會讓你消耗一點能量的,你就慢慢地跟它玩一玩,我很累,到屋裏休息一下,你玩好了叫我。”

他說完就轉身要走,淩可馨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皮帶,睜瞠的雙眸明顯閃爍著恐懼之色,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你害怕?”莫爾燁斜唇,那抹輕鄙的冷笑讓淩可馨的心猛然被針紮了一下。

她緊緊地抓住他皮帶,一雙清亮水盈盈的眸子盯著他的眼睛,也不搖頭,也不點頭,水嫩的紅唇早已泛白。

“你求我!跪下求我,我就讓小峰帶它離開。”莫爾燁眉毛一挑,唇角的笑意深了。

淩可馨的水眸縮了縮,濃鬱的懼色忽而慢慢散去,她緊咬著牙,牙齒磨得“咯咯”直響。

“怎麽?你不想求啊?”

莫爾燁擰擰眉,好似不耐煩了,手一揮,他用力撇掉了她的手,又朝前邁開了步子,淩可馨趔趄了兩步,沒等站穩腳步,她又飛快地撲了過去,張開雙手,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

她的雙手把他的腰箍得死緊死緊的,兩眼憤然地睜大,仿佛她的身上綁著定時炸彈,這一刻,她要死,也要抱住自己仇恨的人一起死!

“放開!”莫爾燁腰部甩動,卻沒甩掉她。

垂首,莫爾燁去掰她箍住自己腰部的手,心緒有些複雜可笑……麵對危險,這小妖精怎麽就喜歡這樣?上一次在遊泳池裏死死摟住他脖子不放,這一次又死死箍住他的腰不放!

他莫爾燁不會去想,她有多麽舍不得自己走!不是!她絕不是,她這樣做的目的隻有一個——保護她自己!

她有強烈的自尊,她不向他跪求屈服,卻向他無聲地做出反抗與糾纏,如果你要讓她死,那她就纏住你一起死!

這可是她自己說過的,她恨他,所以會纏他一起死。

非常有想法,有個性,又極為特別的一個女生!莫爾燁長到這麽大,還是頭一次遇見這麽讓他氣憤,讓他痛恨,又讓他無奈,讓他琢磨,富於挑戰的女人!

“小妖精,你這樣抓住我是沒有用的!”他不想這樣饒過她,因為她實在是大膽,大膽地挑戰他的威嚴,輕視了他的權威!

更嚴重的是,她已經是他的女人,她竟然跑出去約會!幸好,她昨天晚上沒有跟賀曉嘯去哪家酒店或旅館,身上也沒什麽曖昧痕跡,要不然,他真的會一掌拍死她!

教訓一定要的!懲罰免不了,這樣她才有記性!

莫爾燁鳳眸一眯,一個淩厲地反手動作,淩可馨的身子便落到了他跟前,那麽輕盈,以至於莫爾燁都沒有估摸出她的重量。

“小峰!放開luck!”雖然知道他的手一鬆,淩可馨可能會摔倒在地,但莫爾燁還是狠心地朝不遠處的小峰放出了命令,然後鬆開了手……

小峰的心“砰砰”直跳,先前淩可馨下了車,他就覺得奇怪,莫爾燁明知道luck是不喜歡陌生人的,為什麽他會帶一個小女生過來,原來,他就是想讓luck去傷害她。

他怎麽能這樣“凶殘”,小峰捏著鐵鏈的手不停地顫抖。

淩可馨已跌倒在地,當時抱住莫爾燁的勇氣,就在莫爾燁反身抓住她的一瞬間全部“凋零”在地,因為她沒有看到希望,沒有得到莫大惡魔的一點點同情與憐憫,他還是那麽無情殘忍地甩開了她,把她扔給了凶猛的藏獒。

絕望與悲傷中,她的腦袋一片空白,仿佛看到了死神正一步步地走近了自己。

莫爾燁已離開了,她趴在地上,淚無聲地落下,朦朧間,她看到了媽媽,弟弟,還有任一菲,賀曉嘯……

“嗷嗷……”藏獒的叫聲宏亮而富有威懾力,它向世人宣示著它的威猛與凶殘,小峰摸了摸它的頭,湊近它的耳邊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麽,然後拍拍它的背,解開了它脖子上的鏈子。

“嗷嗷……”藏獒一下子朝淩可馨衝了過去。

淩可馨閉上眼睛,手腳已軟得撐不住身子,她軟趴在地上,聞到了“死亡”味道……

“大少爺!”

“哐哐……”突然,不遠處響起了重重的敲門聲,曹磊恐懼的聲音是那麽響亮,他抓住鐵杆,拚命地搖晃著,嘶喊著,“放開她,大少爺,別這樣嚇她,別這樣!”

莫爾燁站在場外休息樓的二層觀賞大廳裏,他的高度與位置剛好能俯視場內的一切,他接過一位工作人員遞過來的咖啡,慢慢地啜著,對曹磊的央求聲置若罔聞,隻是鳳眸湧起的暗潮,預求著他有多麽地不爽快。

藏獒聽到叫聲,剛邁到淩可馨身邊的腳步突然一轉,仰頭嗷叫一聲,迅速朝門口的曹磊撲了過去……

“luck!”小峰見狀,忙大聲喊叫,可還是遲了一步,藏獒的嘴穿過鐵柵一口咬在了曹磊的左膝蓋上。

“啊……”痛徹心肺的叫聲驀地讓淩可馨睜開了眼,循著聲源方向,她看到那張戴著眼鏡的清秀臉龐痛苦地糾成了團,穿著白大褂的清瘦身子慢慢地向後倒了下去。

血一下子漫紅了她的眼眶,她嘶啞地叫了聲:“曹醫生……”便昏了過去。

“叭!”與此同時,莫爾燁手上的咖啡杯摔落在了地上,他鳳眸深黝陰寒,抬步朝出口處疾步走去。

曹磊被劉叔和一個男傭抬著走了,小峰牽著luck,麵色蒼惶地看著莫爾燁從地上抱起淩可馨,然後麵色沉冷地走出了高爾夫球場。

四樓的小房間,硬硬的木板床,淩可馨躺在**,一連發著高燒,夢囈不斷。

海藻般的頭發裹著她的小臉,她皺著眉,嘴唇幹澀發白,搖著頭,叫著:“不要……不要咬,不要!不要!”

“淩小姐,你醒醒!你醒醒!”陸巧兒拿著毛巾,一邊給她擦著滾燙的臉,一邊叫喚著她。

淩可馨沒有醒,她闔著眼眸,不安地抖動著。

陸巧兒在她的額頭上放上了一塊濕毛巾,拉起她的手坐在床邊,憂傷又同情地看著她緋紅的小臉,喃喃自語:“醫生說你是驚嚇過度而發燒的,淩小姐,你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啊?都兩天了呢,再不醒來,大少爺會怪我的。”

一樓廚房裏,王媽用一個大碗舀了一碗清水,手裏拿著一捆筷子走出了屋。

此時的莊園已亮起了路燈,昏暗的假山旁,王媽把碗放在突出的石頭上,從袋子裏掏出了茶葉米灑在碗裏,然後拿著筷子插在水裏頭,一邊用手指撩起水澆到筷子,一邊嘴裏念念有詞。

梅姨悄聲過來,站在幾米外看著王媽,她聽不清王媽在說些什麽,但幾分鍾過後,她看見筷子奇跡般地立在了碗裏,王媽好像鬆了一口氣,直起身來抹了抹頭上的汗珠子。

梅姨清冷的眸子閃了閃,沒有走過去,斂睫,她拐向了另一條小道,往醫務室方向走去。

曹磊的左膝蓋包紮著白色的紗布,他已打了疫苗,坐在門口的一張的木椅上,神情呆滯,看著天上慢慢出現的星星。

“還痛嗎?”梅姨走到他麵前,輕聲地問。

曹磊淡淡地睇了她一眼,別過頭,沒有理她。

梅姨輕歎一口氣,走到屋裏搬來一張小凳子坐在了他身邊,曹磊見她靠近,踮起右腳想離開,梅姨一把抓住他的手,眼裏盈上了淚,哽咽道:“小磊,你別這樣,我也是迫不得已。”

“別跟我說這些。”曹磊冷冷地說。

“小磊,在這個地方,你不能跟大少爺對著幹,要不然,你的日子不好過。”

“你怕他,我不會怕!”

“小磊……你還有父親。”

“你走!”

梅姨傷心地垂下頭,她的肩頭在抖動,手不停地抹著眼角,良久,她看看曹磊的膝蓋,慢慢地站了起來,一步一回頭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