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暖夕又開始發燒,雷焰正好一不小心睡著了,隻是感覺手心下的小手越來越燙,他馬上驚醒了。

伸手一探,天,她好燙,立即按了醫生鈴,自然是一陣慌亂。

他甚至危脅說,要是救不活她,就炸了這間醫院。

當醫生真難,要是有個恐怖的病人家屬,做醫生更難。

關浩隻得一次次地和他解說,她隻是反複,這是正常的,叫他不用擔心。

其實這些雷焰都知道,但他就是心慌,她還沒有醒,會不會醫生診錯了。

最後,折騰了一個下午,暖夕才穩定了下來。

雷焰心焦地望著她平靜的臉,問關浩:“她為什麽還不醒。”

關浩親自做了檢查,然後正色說:“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她真的是體力不支,這個很簡單,我們已經用了最好的營養水,相信她會很快補充起來,另一種,是較為麻煩的,就是之前,她麵對了她不想麵對的東西,所以,她下意識的不想醒過來,這是人的大腦的一種潛在反應。”

雷焰蒼白了臉,穩了穩心神道:“那她會不會就不醒來?”

關浩拍拍他,安慰著:“放心好了,她的頭部並沒有受傷,所以,隻是延緩,到了時間,自然會醒,隻是,你做好心理準備,這類病人,對傷害她的人,下意識地會逃避,你不要太逼她了。”

雷焰握緊了手,沉聲道:“我知道了。”

不管她醒來,如何地冷漠,他都接受。

這次,他絕不會再傷害她了。

關浩放心地出去了。

雷焰坐下來,打開公文,下午的時候,黃俊送來了一些急件,他就就著陪她的時間處理些。

金筆在紙上沙沙地發出聲音,他不時地抬起頭來,幫她的額頭擦汗,她的汗越來越多,他皺起眉頭,起身,把公文放到一邊,轉身走進了病房附設的浴室。

擰了一條毛巾,他走出來,幫她把病服的扣子解開,衣服下,是空無一物的。

他盡量穩住自己亂了的呼吸,一點一點地幫她把身上擦幹,盡量讓她舒服一點。

當擦到小腹時,他有著遲疑,但仍是輕輕地解開了她的腰帶,大手帶著毛巾小心地擦拭著。

那神秘的地帶他都看了很多次,但此時,仍是一種強烈的渴望在他小腹處升起,他暗罵自己禽獸。

正當他天人交戰時,一隻小手抓住了他,雖然無力,但很堅決。

雷焰抬眼,對上一雙水眸。

兩人對望了很久,然後,“放開我。”她虛弱地開口。

他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前幾天的那場殘暴,雙手不由自主地就鬆開了。

為什麽她早不醒晚不醒,就挑在這時候醒了,雷焰心裏不無心虛的,方才,他的確是動了點情.欲。

現在,他覺得任何歪念都是對她的一種傷害。

“我隻是想幫你擦擦身體,你流了很多汗。”他有些艱澀地開口。

不敢期望她能原諒他,隻是不要拒絕他的照顧。

她沒有說什麽,那小手卻鬆開了,身體也舒展開來。

雷焰心裏一喜,激動萬分,這情形比他想得要好太多了。

他小心地挑開她的衣服,繼續為她服務。

當他結束時,發現她眼神有些呆呆地望著天花板,整個人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輕輕地替她整理好衣服,極力克製著手上的顫抖,“暖夕,好了,你要吃點東西嗎?”

她沒有回答,雷焰暗歎一聲,沒有勉強她開口,徑自開口:“那我叫人熬點稀飯送過來。”

他走到窗前打了一個電話,當然是給李嬸的,李嬸雖說一開始罵了他幾句,但掛完電話還是立馬忙起來。

雷焰結束通話,回到床邊,伸手替她掖了一下被子,柔聲說:“先喝點水吧!”

她轉過目光,機械似的點了點頭。

雷焰露出一抹笑,但回過身倒水的時候,眉頭卻緊緊地皺了起來,暖夕醒來後,看似很溫順,絲毫沒有了之前的激烈,但是他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的。

他心不在焉地倒著水,杯子滿了也沒有察覺,直到手上傳來一陣燙熱,才抖著手把手上的水甩掉。

他甚至沒有敢有太過於大的動靜,生怕驚擾了她休息。

小心地端著水杯,他走到床邊,小心地勺起一勺,放在嘴邊,輕輕地吹了,然後置於她嘴邊,輕聲地誘哄:“暖夕,喝水了,嘴巴張開。”

她半坐著,望了他半響,才張開嘴,把那水喝了下去。

雷焰鬆了一口氣,他好怕她會拒絕他的服務。

暗自甩甩燙著的手,身為雷氏的總裁,又是天之驕子,他何曾這樣費力地討好服侍過別人,就連蕾蕾也沒有過。

可是,暖夕被他害得這樣慘,他心裏的愧疚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形容的,他現在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東西全都能搬到她麵前,隻要她能開心,隻要她能原諒他。

看著她柔順地一口一口地喝著他喂著的水,他心裏柔軟得一塌糊塗,手上的灼痛也就不那麽難受了。

不難受,就忘了隱藏,看著那尊貴修長的手上一大片紅腫時,暖夕的眼裏閃過刹那間的驚異,但很快就轉為漠然。

“我不喝了。”她輕輕地說。

雷焰馬上放下手中的杯子,立刻幫她把床調到最舒適的位置,幫她躺好,生怕她累著。

她輕輕地閉上眼,還移了下身子,轉為背對著他。

他的眼裏閃過深深的失落,終究,她還是怪他的,方才,當她眼中出現那抹異色時,他心裏微微地動了一下,差點以為她心軟了。

但很快,她就淡然了,她傷得太深,不會再為他心疼了。

可是,即使如此,他還是不舍得就這樣放棄,他懷念那個和他叫和他唱反調的江暖夕。

暖夕,我會把你找回來的,不管用多少時間,我一定會。

暖夕雖然躺著,但身體總是很不舒服,半睡半醒間,也就有那麽地低吟了幾聲,雷焰馬上緊張地過來,詢問:“怎麽了?”聲音那麽柔,那麽軟。

她睜開眼,望著他關切的眸子,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如果,他在盛怒之下有一絲理智的話,那麽她也不會躺在這裏了。

對他,她是有恨的。

既知她和正陽的那段過去,難道連個道別也不肯原諒嗎?

她是吻了,但,不後悔。

而她可以確定,她除了吻,不會再有什麽了,為什麽會遭到那麽大的傷害?

那時,他的眼神好讓她害怕。

而且,她沒有告訴他,他叫來的那個女人和他交纏在**的那一幕讓她覺得好惡心,雖然他們沒有做到最後,但他的身上,已經沾染了別的女人氣味,他就用那副身子,碰了她。

讓她覺得好髒!

再也不願醒來,隻是那個男人在夢裏也不放過她,執意地叫醒她。

現在,他的溫柔叫她疑惑了,這又是他的一種手段嗎?先把她送到天堂,再把她扔到地獄裏?

她冷冷地笑了,身上的疼痛也隨著心裏所想而減輕了些,望著他的眼,她閉上眼,緩緩地說:“我隻是身上有些疼。”

他的大手胡亂在她身上摸著,急切地問:“哪裏,疼得厲害嗎?我去叫關浩過來檢查一下。”

說著就要出去。

她的手拉住他的,臉別到一邊去,眼也閃躲著他的,輕輕地說:“不要緊的。”

“那怎麽行,一定要看看的。”他堅持著,並輕輕地掙脫下她的手。

在雷焰觸及到門把時,後麵傳來她羞赧的聲音:“隻是外傷罷了,你想叫人過來看嗎?”

外傷?他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她的意思是----

雷焰的臉,一點一點地紅了,他忤在門口很久才回過頭,踱回床邊,坐在她身邊,輕輕地幫她翻過身體。

他的大手,小心地撳開她的衣服,檢查她的背後,隻見本來雪白的美背上,還有著青青紫紫……

他太清楚這些是從哪裏來的了,修長的手指有些顫抖著撫上去,輕輕地揉捏著,沙啞著聲音問:“還很疼嗎?”

暖夕有些緊張,此刻的姿勢讓她憶起那個屈辱無比的晚上,她閉著眼,輕輕地搖著頭。

他知道她說謊了,輕歎口氣,走了出去。

等他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條藥。

他低著頭,輕輕地把藥抹在她的背上,那冰冰涼涼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呼出一口氣。

“好多了嗎?”他邊抹邊問。

她沒有回答。

雷焰發現隻有不能不說話的時候,她才會回應他,也就越發沉默了。

好在後來,李嬸送飯過來了,雷焰站起來,對她點了一下頭,“我出去抽根煙。”

李嬸笑著說:“少爺,放心吧!這裏就交給我了。”

雷焰走出去,找了一個無人的樓梯間,掏出一支煙,正準備點著,卻被一隻手給搶走了,他回頭一看,淡淡地說:“是你啊!”

關浩把煙放在自己的嘴邊,用打火機點著,一隻手把玩著純金的火機,一邊問:“你打算怎麽辦?”

以他敏銳的觀察力,雷焰看來是陷進去了,可是他自己卻還沒有摸得著方向。

雷焰已經點了另一根煙,狠狠地抽了一口,吐出一個完美的煙圈,煙霧繚繞中,他的表情也變得莫測。

看他沒有回答,關浩笑笑,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幹笑了兩下,“你不會是想娶她吧!”

這回雷焰倒是回過頭來看他,隻兩秒後,回答他,“沒有想過。”

他確實沒有想過,一開始,她的身份隻是情.婦,他是不會想和一個情.婦結婚的,後來,何正陽出現了,他又想著如何留下她,當然,最重點的是身體。

思及此,他又淡淡地說:“我不會娶她。”

這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