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夕坐在落地窗前,望著外麵的太陽。

天氣很好,和煦的陽光照進屋裏,本應是暖洋洋的,可是,她卻覺得冰冷至極。

雷焰每天都會回來,隻是都很晚,從不在家裏吃飯。

每個深夜裏,他先洗了澡,然後上床,抱她……

他抱她的方式和過去比,更加地激狂,如果她稍稍反抗,原本隻做一兩次的便會增加到三四次,到了後來,她不再反抗,任由他發.泄。

每天,她的體力都被榨幹,早晨,她還睡得暈乎乎的時候,他就出門了。

當她醒來,隻有**的淩亂能證明昨夜有過的激狂。

暖夕苦笑一聲,好像現在她隻能在**才能看得到他,甚至還看不清,他都不允許開燈,其實她也覺得關著燈比較好,誰都看不清誰的表情,他不用費心地挑逗得她意亂情迷,她也可以假裝很投入。

當他進入得深一點的時候,她還是會叫一兩聲的,一方麵是因為實在忍不住,另一方麵是不想他察覺到她的不專心,反而會招來他的側目。

他們現在這樣的關係,比之從前,倒更像是包養的關係。

她已經好久沒有出去過了,心下想了想,便拿著包出去了。

她打了一輛車,讓司機開到療養院。

她心裏微微地酸澀著,前不久,雷焰還帶她過來,讓蕾蕾見她,可是現在,她卻一個人來了,雷焰大概永遠不會坐在一旁聽她講故事了吧!

她推門進去,房裏早已坐著人。

那人聽到聲音,抬眼一看,兩人的目光膠著。

雖然他們每夜裏纏綿,但是這樣在白天見麵,卻像是許久未有了,她站在門口淺笑著,像是清晨第一朵雛菊----清新美好,“雷焰,好久不見!”

他知道她的意思,緩緩站起身,看著她進來,帶著一把海芋,把原本的花換掉,他輕捏著拳,麵上卻無異色,一貫的冷漠:“以後,不要再來了。”

她抬起頭,回看著他,“為什麽?”

“因為,她是我妹妹。”他溫柔地看著蕾蕾熟睡的臉,用手輕輕地點了一點水,然後碰觸她的唇,讓本來有些幹的唇滋潤。

暖夕看著他的動作,心裏有些疼,有些痛。

他在對著蕾蕾極盡溫柔,可是對她,不用隻字片語,已有道不出的疏離。

“雷焰,她也是我妹妹,我們結婚了不是嗎?”她有些苦澀地說。

“結婚?”他看著她,目光有種輕蔑,她的心一抖。

“你去問問連晉,我娶了你嗎?”他冷冷地說著。

暖夕的臉一下子蒼白了起來,她不是傻子,此時,他再提連晉,定是有原因的,“我不知道你在氣什麽,可是,我是真心地想和你好好談談。”

他站起身來,表情有些高深莫測,“出去談吧!”

她看了一眼蕾蕾,然後跟著他走出去。

他倚在柱子邊,手裏拿著一支煙,但是並未點燃,隻是把玩著。

“怎麽,要問我結婚那天和林慕蓮的事嗎?”她還沒有說話,他就直接說著:“我知道你想知道,問吧?”

她在他兩步之處,卻覺得這個男人已經離她很遠了。

“我不想聽那些,雷焰,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娶我?”為何給了她希望?她真的很想有一個家,當她開始學會編織美夢的時候,他親自打碎了她。

陽光灑在她的後背,讓她的輪廓形成一個金色的光圈,她輕輕地搖著頭,向後退著,那景像,像是她要離開,永遠地離開。

他想去抓,但終究還是未動。

恍然間,她輕問:“你想離婚嗎?”

他的手抖了抖,冰冷的眸子射向她,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雷家從來沒有人離過婚。”

她笑了,極為淒迷:“雷焰,就為了報複我,和我捆綁一世,值得嗎?”

值得嗎?把一個不能愛的女人放在身邊,折磨自己一生,值得嗎?

雷焰被她問住了,她說的報複是之前何正陽的事,她可知道,那些過往雲煙早已煙消雲散了,現在他很矛盾,商場上,再難下決定的事情他都沒有猶豫一下,而她,卻給了他一個難題。

他知道自己仍是做不到對她無情,否則,依他的性子,不會放過江浩宇,隻因為他是江暖夕的弟弟,他不追究了,甚至還在林慕蓮麵前保護了他。

如果不是對她有情,這事,他不會壓下來不告訴母親,隻是怕她難以立足,他所能做的,隻是冷淡她,他下意識地通過自己去傷害她,讓她陪著他一起受折磨,他心裏最想看的是,她因為他而神傷吧!

蕾蕾和暖夕,誰在他心裏的地位重要,他心裏最是清楚不過,隻是,他難以麵對自己----會愛上江暖夕!

見了麵,比不見更讓人窒息!

暖夕走在大街上,有些失魂落魄,心裏不停地想著他說的話----我娶了你嗎?

是啊,他沒有娶她,他隻是買了她而已。

她之於他,隻是一個擺設,原來,之前的種種,真的隻是她的一廂情願而已,她原本還期盼著,他是因為一些事才會如此,看來,是她錯了,他沒有變,而是她變了。

人一旦敞開了自己的心,無疑是暴露了自己的致命點,以前,為了正陽,現在為了雷焰,但傷害她的,卻是同一人。

心有些冷,感覺自己好失敗,為什麽,她會把自己弄得這麽糟!

暖夕在繁華的街道上走著,人群中,隱約聽見有人叫她暖夕,她回過頭,想望著那個卓絕的男人。

但,和她隔著人群相望的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男子,何正陽立在不遠處,淺笑著:“暖夕,好久不見!”

她眨眨眼,恍如夢中,喃喃地叫著他的名字:“正陽?”

他笑著,眉眼彎著,仿若是一方清泉般,“是我,回來有點事辦,看見像你,卻不想是真的。”

一陣又能快又急的熱浪襲卷她的眼睛,暖夕垂下眼,斂去那股子淚意。

他走近她,“暖夕,你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看見你,很高興。”她抬起眼,望著他依舊溫柔的眼睛。

“聽說你結婚了。”他淺笑著,真摯地對她說:“帶了一份禮物給你。”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盒子。

她接過,打開,裏麵是一對水晶做的公主和王子,做工很精美。

她的手有些顫抖,公主和王子?已經離她太遠了。

曾經,她以為,她會是何正陽的公主,夢破滅了!另一個男人給了她夢幻一樣的生活,然後,很快,夢也碎了,她不是公主,從來就不是。

她唇角揚起,“謝謝你,正陽。”

她沒有說下次見麵的客氣話,他也沒有,兩人相望著,最後,他淡笑著:“我還有事,先走了。

暖夕點點頭,目送他轉身離開。

他們曾有過那麽難以忘懷的過去,他們最後的離別那般地悲慘,到現在,已經全部變成過往。

再回首,隻如一顆小小的石子一樣,難以激起湖麵的平靜。

何正陽忽然回過頭來,微微一笑:“暖夕,你要幸福。”

她抱著他給的盒子,含著笑花,輕輕地點著頭。

此去,已是陌路了,她已經是雷夫人。

雷焰坐在辦公室裏,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他沉聲讓進來。

外麵,黃俊帶來一個快遞包,雙手遞給他,“總裁,這是指定給你的。”

雷焰伸手接過,用手撕開,裏麵的東西掉了出來,黃俊隻瞄了一眼,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雷焰拾起那些照片,張張都是暖夕和何正陽的合影,他們並沒有靠在一起,但是拍照的人卻精準地抓住了他們眼神裏的神韻,何正陽眼裏,盡是赤.裸.裸的愛意,而暖夕,仰望著他,微微地笑著,極動人,滿是信任。

任誰看了這幾張照片都會猜出他們是一對情侶,那眼神刺得雷焰的心都痛了。

照片上,暖夕穿的衣服正是今天穿的,他們今天見過麵了?

雷焰拿過信封,沒有寄件人的資料,其實他是可以查的,但是他不想,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妻子已經迫不及待地和老情人見麵了。

他猛地伸手用力往桌上一捶,桌麵上的玻璃應聲而破,他的手流下了鮮血,但他毫無所覺。

拿過紙巾,他緩緩地擦去手上的血漬,把那些照片掃進信封裏,站了起來。

到了外麵的時候,秘書們都有些詫異地望著他。

黃俊站起身,“總裁,下午兩點的時候,還有一場重要的會議。”

“取消,改到明天九點。”他一步也沒有停地向外走去,留下眾人麵麵相覷,總裁是怎麽了,前陣子,每天看著總裁帶著夫人來公司,反倒是結婚後,獨自一人過來,而且心情看上去很不好。

黃俊斂下眉眼,輕聲道:“別看了,大家做事吧!”

他有種感覺,有人在故意破壞總裁和夫人的感情,他更有種感覺,總裁在躲著夫人,每天總裁都加班到很晚,他每每去匯報的時候,就看見總裁看著手表,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總裁是愛夫人的吧!不然不會這麽痛苦,這麽沒有把握,隻有他才看得出,一向冷硬的總裁,心,其實已經缺了一個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