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話裏陷晦的含義激怒了,停下手裏的動作,含怒望著他,“黃秘書不是這樣的人,你不要把別人想得這麽壞。”

“關晉看上去也是正人君子,你忘了他是怎麽出賣你了嗎?”他也望向她,同樣麵色不好看。

她重重地放下碗,俏臉因為生氣而漲紅著:“你一定要和我為這個吵架嗎?”他不知道她有多珍惜這偷來的時光。

她因為委屈而眼眶發紅,她別過臉,拒絕再看他,再和他說話。

雷焰被她這麽一說,也覺得沒趣,但是心裏的主意卻沒有變。

他站起身,走到她旁邊,蹲下身體,伸手捏了捏她的麵頰,逗著她:“這樣就生氣了?”

“我沒有。”她賭氣地甩開他的手。

他輕笑著刮刮她的臉,語氣寵溺:“還說沒有呢,看你,嘴巴都可以掛酒瓶了。還像小孩子一樣。”

她忍不住把駁道:“誰像小孩了。”

他忽然把目光移了下去,盯著她的胸口,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是不像。”

她被他的話弄得滿麵羞紅,他太壞了。

她沉默著垂頭繼續吃甜湯,雷焰滿足地看著她,然後自己也坐回去,細細地品著。

他不時地抬眼望她,暖夕知道,於是不抬頭----空氣中都泛著一種甜甜的味道……

他的眉眼都是笑意,溫柔得醉人。

當晚,雷焰很有風度地離開了,這讓她萬分詫異,不過關門的動作一氣嗬成,把雷焰的臉都氣綠了。

望著那關上的門,雷焰覺得它更礙眼了----

第二天一早,暖夕就到花店去幫忙了,因為王發財執意不肯收房租,所以,她想去幫忙來抵房租,她不想欠別人太多。

茉莉見了她自是很開心了,一整天纏著她問東問西的,半字不離豪門。

暖夕淡淡地笑,有些苦澀地說:“有時候,嫁入豪門並不一定是好事。”

茉莉聽了,有些大驚小怪地叫著:“暖夕姐,你這麽好命,你知道全市有多少女人羨慕你嗎?還不知足。”

茉莉還小,很多事她還不懂,但暖夕不想和她說太多,有時候單純就是一種幸福吧。

幻想而得不到也許是最好的結局,像她,得到了,再失去,剩下的隻是心痛。

暖夕怔忡著,然後就聽見茉莉尖叫:“暖夕姐,你把花都給剪沒了。”

她低頭一看,好好的花全變成無頭的了,手上隻剩下光禿禿地花枝,她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音:“我沒有注意。”

茉莉擠眉弄眼地望著她,小小的頭也湊了過來,笑得極為意味深長。

“怎麽這樣看我?”暖夕微微地皺了一下眉,一股不好的感覺從心裏升起。

“你有沒有什麽可以交待的?”茉莉撞了一下她的肩,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什麽啊?”暖夕茫然不知的樣子。

茉莉壓低了聲音,“昨天晚上,有人看見一個男人送你回家了。”

暖夕鬆了一口氣,原來是為這事情。

“還不從實交待。”茉莉極富八卦的天賦,竊竊私語。

暖夕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我老公,送我回來有什麽好奇怪的?”

說完,繼續著手上的活,決定不理會小姑娘天馬行空的想像了。

“可是,他是你老公,你為什麽會一個人來到這裏呢?”小姑娘支著頭,還是不太理解大人的事情。

暖夕抬起手,伸出纖指戳了一下茉莉的額頭:“不要整天關心這些,你現在病好了,你舅舅不是說讓你去上學嗎?你功課怎麽樣了?”

茉莉一下子忘了剛才的問題,她搔搔頭,不好意思地說:“好多東西還不懂。”

暖夕指著一邊的小桌子,“這裏我來弄,你去複習功課吧!”

“噢。”茉莉不敢違抗,雖然暖夕姐平時對她很溫柔,但是她有的時候就是有一種威嚴勁兒。

晚上六點一過,暖夕清點了店裏的現金和花束,茉莉已經回去了,她關好店門,牽出一輛單車。

她住的小公寓離這裏大概要騎五分鍾,時值深秋,晚霞甚好,她一路哼著歌往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樓下,她放好車子,一邊疑惑地望著‘麵目全非’的三層樓的建築----她沒有走錯地方吧?

本來水泥外牆變得雪白,鐵鏽紅的欄杆也換成了歐式的,樓梯都貼上了光潔的磁磚,更誇張的是小樓的四周種上了鬱金香,開得正豔,一朵朵地在風中搖擺。

暖夕慢慢走上樓,有些奇怪平時熱鬧的小樓今天竟然寂靜無聲。

她走到自己家門前,掏出鑰匙正想開門,不過在看到那扇象牙色的木門時,腦袋一下子熱了----

果然,一切都是他做的。

還來不及細想,門就開了,雷焰側著身體讓開一條道:“你回來了。”

暖夕皺著眉頭走進去,不意外地看到裏麵也全部換了樣。

原來的舊床換成了一張超大尺碼的豪華大床,而原本的小餐桌和小衣櫃都不見了,隻在床邊放了兩組榻榻米,雷焰好心地說:“我們可以坐在這裏喝茶聊天。

她瞪了他一眼,一句話也沒有講,也沒有心思欣賞明顯被名家設計過的格局。

她立即走進浴室裏,裏麵也煥然一新,陶瓷用具閃閃發光。

“我的東西呢?”她走出來,劈頭就問。

雷焰上前圈住她的腰,親呢地擦著她的鼻子:“喜歡嗎?”

她冷著聲音:“我的東西。”

雷焰摸摸鼻子,他以為他做這些,她會驚喜的,卻沒有想到她隻關心她的破家具。

“扔了。”

暖夕一聽火大了,伸手戳著他堅硬的胸膛,一步步逼近:“你有什麽權利這麽做?你把這裏改得都不像是人住的地方了。”

雷焰也動了點火:“什麽叫不像人住的地方,你以前住的就是人住的?要我說,那些都是垃圾!”

他冷笑一聲:“那些垃圾我都丟了。”

“好吧,就算在你雷少爺眼裏是垃圾,可是你沒有權利這麽做。”

雷焰一把抓住她不停逞凶的手,低沉著嗓音,“再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了。”

她怔了一下,然後禁不住地退了一步,這次是輪到他步步緊逼了,他把她抵在牆邊,伸手就捏住了她尖細的小下巴,“怎麽不問了?”

“為什麽?”

“因為我把這裏買下了。”他眯著眼,“為了一個逃家的妻子,我放下手上的一切工作,說服一幫子頑固不化的老家夥,然後想盡方法重新裝璜,可是有個女人卻完全不領情。”他氣哼哼地說著。

暖夕是知道樓下住的那些老太太是有多難纏,叫他一個跨國企業的總裁和她們打交道真是太難為他了。

她呐呐地低語,“你可以叫別人辦這事啊!”

“然後讓別人都知道我雷焰的老婆在和我鬧離婚?”他輕柔地說著,聲音雖輕,卻有說不出的強勢。

“你可以叫黃俊辦嘛,而且,根本就不需要把整棟樓都買下來,你想讓我以後怎麽在這裏呆下去,別人會以為我是你養的情人。”她靠在牆上,已經底氣全無。

“你本來就是我的小情人。”雷焰抵住她的額頭,然後,心裏又因為她的前半句話而不爽起來。

“叫他?你想得倒好!就這麽信任他嗎?”雷焰冷哼了一聲,他才不會讓一個對自己老婆有圖謀的男人圍著她轉。

所以,他還是自己辦了,這是他此生最狼狽的一次‘生意’,他不會告訴她,為了得到二樓一家住戶的房產權,他不得不忍受著原戶主----一個徐娘半老的風**人若有似無的挑.逗。

想到此,他就火大了起來,想全數發泄在眼前的小女人身上,可是,她偏偏又是動不得的。

“真不知道你發的什麽神經!”暖夕一把推開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我的衣服都到哪去了?”

雷焰也放手,不再纏她,他走到浴室裏麵,指了指新裝的一扇玻璃門,“在這後麵。”

暖夕詫異地走了過去,回頭望了望他:“我記得這後麵沒有空間了。”結果她打開一看,竟然見到一個很大的更衣室。

天!她的小嘴張得老大的,他是怎麽辦到的,將近二十平米的地方掛滿了各類名牌衣服,全是未拆吊牌的。

“這太浪費了。”她幾乎語無倫次:“我穿不了這麽多,而且在這裏用不著穿這麽好的衣服。”

他靜靜地站在她後麵,淡淡地說,“我喜歡我的雷太太穿得漂漂亮亮地,每天讓雷先生看。”

她背對著他,不知道說什麽好。

“暖夕,讓我寵你,不要拒絕好嗎?”他終於走了過來,從後麵抱住她的腰身,圈在自己身前,“你一天不回去,我就跟著你住在這裏。”

“你……”她轉過身來,仰起臉蛋望他,“你的公司怎麽辦?”

那麽重視事業的他怎麽會為了她窩在這個小鎮裏?

“隻要一台電腦,到哪裏都能辦公的。”他莞爾一笑,笑得極為好看,把暖夕的心都給弄亂了。

“再說,公司裏那麽多的高層,是時候用用了。”他露出潔白的牙,“他們的老板要追老婆,他們總得支持一下吧!”

她垂下頭捶了下他的肩,“越來越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