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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有了靈氣的修真者,要想達到《萬人敵》裏麵的“明目之境”,也需要數十年,而這對於修真者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因為,萬人敵的“蠻力之境”和“明目之境”是沒有靈氣的,就連進入象征修真者殿堂的禦劍飛行都不能,還不如把時間花在修煉初級靈氣。

除了天資極差的修真者,一般略有天賦的修真者,花十年到三十年,就能夠進入修真者的殿堂,達到初級靈氣。像華雲宗孫海龍那樣資質驚人的修真者,才十幾歲就達到了初階二級靈氣,這在修真界是極為罕見的,要知道,在華雲宗,很多年齡超過百歲的修真者,都還在初級一階靈氣徘徊不前。

不過,在修真界,最重要的是進入初階,因為,隻有擁有了靈氣,才會有可能延長生命,而有了漫長的生命,才有機會進入更高一級的境界。

這是一個良性循環,進入了更高一個境界之後,壽命又可能延長,而延長了生命之後,進入下一個境界的機會又無限增加。

在修真界,也不乏一些勤能補拙的修真者,譬如華雲宗的武癡武少坤,他天性愚鈍,後知後覺,且性情剛烈,並不適合修真,不過,因為其執著,心無旁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修煉之上,所以,他的成就極高,已經達到中階四級靈氣。如果不出意外,他能夠進入高階,進入修真強者的世界,接近天道。

天道在修真者之中是一個極為模糊的概念,因為,普通的修真者根本不知道達到了天道之後的境界,隻是一些無法追溯的傳聞。

對於趙原來說,他並不關心修真的最高境界是何等模樣,他隻關心自己的力量是否能夠戰勝惡人榜上排行十七的花頭陀。

沒有人告訴趙原惡人榜是一個怎麽樣的榜單,趙原根本不知道惡人榜前五十是一些多麽可怕的存在。

無論是惡人榜的前五十,還是英雄榜的前五十,那都是一些逆天的存在。如果是達到了惡人榜十七的位置,別說是在大秦帝國,哪怕是在整個戰雲大陸,都可以橫著走……

天色,逐漸亮了,冬天的日出都讓人感覺到無盡的寒冷。

趙原並不覺得冷,他已經沉浸在從未曾關注的奇妙世界,一個人類視線以外的世界,這個世界,令人陶醉,令人嘖嘖稱奇。

窸窸窣窣的老鼠正在油缸邊打轉。

一隻因為寒冬而瀕臨死亡的肥碩蒼蠅扒在煙囪上取暖。

在一截燃燒木頭的尾端,無數驚慌失措的螞蟻正在尋找生命的出路……

……

“趙原。”

“嗯。”

趙原猛然睜開眼睛,隻見郭斧頭迷迷糊糊的看著半掩的門外。

“老爺和夫人沒有來嗎?”

“沒有。”

“……可是……可是……每年都有紅包的啊……”郭斧頭擦了一下嘴角流下的涎水,一臉失望之色。

“也許,老爺夫人這段時間太累了,給忘記了吧。”

“哦……今天初一,趙原,你有什麽去處?”郭斧頭一邊為火堆加幹柴,一邊嘟囔著問道。

“沒地方。”趙原搖了搖頭。

“不如,我們去‘橋樓’吧。”郭斧頭突然眼睛一亮。

“橋樓?”

“就是蕭家開的……咦……被那些暴民一把火燒了……你看我這記性,都忘記了……”郭斧頭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從腳下摸出鐵斧,在空中橫劈直劈了幾下,似乎想發泄出心中的不滿。

“你經常去?”趙原不禁一愣,他實在是無法想象郭斧頭這樣老實巴交的人居然會逛青樓。

“沒沒……還是兩年前和羅大廚一起偷偷摸摸去過……花了我半年的薪水……”郭斧頭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有不舍,而更多的是一臉懷念之色,顯然,那次的經曆,讓他刻骨銘心。

“東院還有人去嗎?”趙原好奇的問道。

“大部分都去過吧……不過,太貴了,有的幾年才去一次。”

“很有趣?”趙原突然有一種惡作劇的快感,他很想知道像郭斧頭這樣的底層人物對青樓是怎麽樣的看法,當然,趙原還有更深層的意義,他希望郭斧頭能夠走出陰影。

“有個女人很喜歡我的……可是……可是我沒錢去看她。”郭斧頭臉上露出一絲憨厚的羞澀,扭扭捏捏道。

“隻要有錢,她們都喜歡。”趙原不以為意道。

“不不……真的……她說……她還說……她喜歡我單純……希望我經常去看她,她不要我的錢。”郭斧頭見趙原不信,脖子上的青筋都暴出來了,爭辯道。

“嗬嗬,那你為什麽不看她?”趙原笑道。

“我怕……我怕別人笑話我……”郭斧頭支支吾吾道。

“那你喜歡她嗎?”

“這……”郭斧頭呆了一呆,居然不知道如何回答,畢竟,他隻與那女人有一次見麵,遠遠談不上喜歡。

“不說喜歡,你想過她嗎?”

“想……想過……經常晚上想……有時候,我會故意去橋樓,希望能夠遇上她,不過,從未曾看到她……”郭斧頭一臉沮喪。

“如果她願意嫁給你,你會娶她嗎?”趙原盯著郭斧頭。

“……”郭斧頭目瞪口呆的看著趙原,顯然,他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好吧,你不用回答,我們去看她吧。”

“現在?”

“是的,現在。”

“我沒錢……我還要攢錢娶媳婦的……”郭斧頭臉上一紅。

“我有。”

“可是……”

“走吧。”

……

在趙原的拉扯之下,郭斧頭半推半就的起來了,從他臉上的表情看,有著一份希翼。

東院門房七先生和另外一個老人正在圍著炭爐打瞌睡,當趙原敲門的時候,兩人精神一振,同時睜開了眼睛,一臉興奮之色,旋即,又是一臉失望,很顯然,兩人誤以為是老爺夫人發紅包來了。

趙原和郭斧頭出門之後,立刻直奔橋樓。此時,趙原並不擔心暴露身份,畢竟,今天是大年初一,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追殺他。

許家橋初一的早晨靜悄悄的,街道上又覆蓋了一層白白的雪,仿佛潔白的地毯一般。

“趙原,橋樓已經被燒了,我們去幹嘛?”

“燒了也會有去處的。”

“哦……”

很快,兩人就到了被燒毀的橋樓。

正如趙原所料,橋樓有人值守,因為,橋樓並沒有完全燒毀,裏麵還有很多昂貴的家具,蕭家肯定會派人看守。

兩人詢問了看守的人知道,橋樓的女人們都臨時住在“陽山客棧”,兩人頓時大喜,陽山客棧可是萬家的產業,自然是方便多了,膽子也要大一些。

兩人又直奔陽山客棧。

陽山客棧並不是許家橋最好的客棧,在許家橋,最好的客棧是馬家的“萬福客棧”,很顯然,蕭家把女人們安排到陽山客棧是向萬家示好。

雖然是大年初一,陽山客棧依然是開著們,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著,在門口,有一些損毀的痕跡,顯然,這裏也曾經受到過暴民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