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痛苦的紙人

“你怎麽知道我們要來?”郝岩上前問了句。 “因為我是冥剪啊!你們一進死魂嶺,我就知道你們來了呢!”

冥剪嘻嘻笑著,蹦蹦跳跳下了台階,來到我們麵前。

他抬著頭看看我們三個,眼睛裏滿是欣喜之情。

這家夥讓我越發琢磨不透了。

一來,他跟前麵的兩位看門人不一樣,他的魂魄不是混沌的一團霧。

二來,他好像特別歡迎我們,為什麽呢?

還有,紮紙人傳女不傳男,他一看就是個男兒身,所以應該不是正統傳人。

還有最後一點,沒等我開口,郝岩就先說了。

他背身對著冥剪,對我和瀟瀟指了指他自己的太陽穴,然後隻做口型不發出聲音說:“瘋子?”

這個老家夥打扮成小孩的樣子,確實詭異,就像個精神病患者。

但郝岩敢這麽當著他的麵說,也真是膽子夠大的,我替他捏了把汗。

好在,冥剪沒有看到他剛才對我們說的話。

瀟瀟趕緊給郝岩使眼色,小聲跟他說:“大哥你少說兩句吧,你不要命,我們還要呢。”

郝岩無趣地吧唧下嘴,隻好不再作聲。

我對冥剪是不是瘋子,不感興趣,隻是好奇,他為什麽對我們這麽好。

該不會……我認識鬼婆婆,還有乞丐婆婆,所以他對我就比較友好?

想到這,我心裏就踏實多了。

於是,我大膽對他說出,我們想要通過這道門的請求,可我話還沒說完,他就打斷了我。

“你們剛來,就要走啊?你們都還沒陪人家玩呢!”

他噘著嘴,兩隻手甩來甩去,像在撒嬌。

我看著他那張皺巴巴的臉,還故作天真樣子,簡直想吐。

瀟瀟皺著眉頭,直接就幹嘔了下。

我對他說,我們時間緊迫,不如等回來的時候,再陪他玩。

他卻繼續嘟著嘴說:“騙人!你們根本就不會回來了!哼!我不管,你們要是不陪我玩,我就不讓你們走!”

他話音剛落,四周突然冒出來很多人來。

那些都是假人,手裏武器卻是真的。

再看看冥剪,隻見他還在可憐巴巴的看著我們,哀求著我們不要走。

隻要我們不答應,那些人就拿著長槍,慢慢朝著我們聚攏過來。

“針頭,趕緊答應他吧!不然咱就要被捅成馬蜂窩了!”郝岩驚慌地說。

我總算領教冥剪的厲害之處了。

俗話說,笑裏藏刀,恐怕就是指他這種人。

我隻好先答應了他:“好,我們不走,你讓他們趕緊退下吧。”

冥剪一聽,高興地點頭,同時啪啪擊掌兩下,那些紙人聞聲退下,我擦擦汗,鬆了口氣。

我決定先弄清楚,他知不知道我和柳婆婆,乞丐婆婆,以及七七的關係。

如果不知道,我就試著講講人情,也許他能放我們走。

這一問,卻又牽扯出了別的麻煩。

最初,我們就像拉家常似的說話敘舊。

當他聽到我說柳婆婆和乞丐婆婆的時候,他就說自己也是紮紙人的傳人,不過,他是男兒身,不是正統的傳人。

很快我就發現,其實他知道我和紮紙人是認識的,但他並不是在賣柳婆婆或者乞丐婆婆的人情,所以我就試著提到了七七。

沒想到,這一多嘴,可不要緊,他當時就生氣了。

冥剪就像個小孩子似的,氣呼呼地說:“褚七七和褚月月是兩姐妹,這麽說,你們也認識褚月月?”

我點點頭,說認識是認識,但她對自己的妹妹都下毒手,我跟她可不是朋友關係……

冥剪不等我把話說完,一跺腳說道:“既然你們和那妖孽認識,那我更不能輕易放你們過去了。”

我們三個頓時就像吃了死蒼蠅,個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郝岩衝著我直搖頭歎氣,瀟瀟就趕緊插嘴解釋說,我們跟褚月月勢不兩立,不是一夥的啊!

但說這個也晚了,冥剪根本就不聽。

我看出來,他不是聽不懂,而是他故意的。

這家夥壓根就不想讓我們通過,所以才會拿褚月月的事情來刁難。

冥剪又說,褚月月的魂魄並沒有消散,而是被他帶到了死魂嶺來。

褚月月是惡鬼,又做了很多壞事,其實早就該被捉拿來的。

但因為有人護著她,所以就連冥剪都拿她沒辦法,等到褚月月魂飛魄散之際,冥剪則將她的魂魄收來了。

說到這,冥剪笑嘻嘻地問我們:“剛才聽你們說的,好像對她恨之入骨似的,要不我把她帶上來,讓你們見見吧。”

“不用了!”我和瀟瀟異口同聲說道。

我們兩個互相看看對方,我倆都知道,褚月月一出現,恐怕隻會惹出更多是非,這種默契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

但說什麽都晚了,一個丫鬟模樣的紙人,邁著僵硬的腳步,帶著死板的笑容,來到了亭台前。

“啊!怪不得這兒沒死魂啊,原來都讓你封在紙人裏啦?”郝岩驚歎一聲。

冥剪嘻嘻笑著,衝他點了點頭,拍著手說:“哇,你好聰明呢!”

郝岩聽了他的話,咧著嘴,渾身一哆嗦,小聲嘀咕了句:“咦……咋不能好好說話呢……”

這時,冥剪看向褚月月,厲聲喝道:

“跪下!”

我和郝岩都被這一聲嚇得渾身一震。

褚月月也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低下頭。

他雖然穿著紅肚兜,梳著小發髻,說話也像個天真的小孩,可這張臉,卻比我之前見到的任何厲鬼都要凶。

恐怕,這才是他的本來麵目啊!

“褚月月,你好好看看,是誰來了?”冥剪說。

褚月月抬起頭來,朝我們這邊看過來,隨即又低下頭。

“針頭,你剛才說,她很可惡,對自己親妹妹都下毒手,對不對?”冥剪問。

我點了點頭。

“好,那我今天就給你個報仇的機會。”

說完他嘻嘻一笑,從一邊拿起來一遝黃紙,扔到我麵前。

我不解地看著他。

“你用這些紙,往她的臉上糊,你每糊一層,她就多承受百倍的痛苦,那才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呢!嘻嘻嘻……”

他陰險地笑起來,褚月月連忙磕頭,說自己再也不敢了,知錯了一類的話。

那確實是褚月月的聲音。

我估計,她到了這裏,也沒少受苦。

再說她都已經這樣了,我怎麽可能還要去折磨她?

我就對冥剪說,還是算了吧,反正她也受到懲罰了。

冥剪卻瞪著眼珠子問我:“難道,你忘了你二叔被誰害死的了?”

我抿下嘴,對他說,二叔是被山羊胡害死的,褚月月不過是個棋子,事到如今,我不想再為難她。

“那你可知道,她還殺了誰?”冥剪的聲調驟然升高。

我眨眨眼,對他搖搖頭。

“她為了學習紮紙人的手藝,殺死了你說的那個乞丐婆婆!”冥剪咬牙切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