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三不

我皺起眉頭,這番話對我的震撼不小,他說的是,除了雅姐以外的所有人,都不可信。 “所以,你之前才裝成基佬?”

他嘿嘿一笑:“我要是不裝基佬,你是不會相信我平白無故就幫你的。你這小子,我早就看透了,你要麽特別相信一個人,要麽打死都不信。”

他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如果一開始讓你覺得我可靠,你反而會想,我是不是有目的。這就是愚蠢的偏見!懂不?”

“好啦,你別教育我了,繼續說吧。”

他身子往我這邊探了探,燭光照在他臉上,使他臉上的顴骨特別突出,眼球好像全黑了,閃著詭異的光,有點嚇人。

“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麽那個女鬼知道你的匕首厲害嗎?”

我點點頭:“為什麽?”

“因為你匕首上的煞氣非常強,是個鬼都能感覺到唄。那刀子是被鬼王的手下給汙染了,你不知道?”

他這麽一說,才提醒了我。

我曾經用這匕首,刺傷胖嫂的魂魄,結果胖嫂的魂魄一次比一次強大,終於強大到她自己都負荷不了,爆炸了。

胖嫂就是鬼王的手下。

難道說,就是那一次,無脊刀被汙染了?

我再次端詳這把匕首,現在真有種燙手山芋的感覺了。

“那我該拿著匕首怎麽辦?”

他看看我,無所謂地說,隻要別用它對付紅袍軍就行啦。

而且我可以說是因禍得福,這把匕首的殺傷力已經大大提高了。

不過,有一點,那就是,隻要我使用這把匕首,鬼王馬上就知道我在哪,鬼王可能會來找我麻煩。

所以盡量不要使用,但也不能扔了,扔了被別人撿走,可就完了。

我隻好把匕首裝進刀鞘,小心放了起來,看來,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拿出來了。

之後我又把之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問阿望,為什麽探事人要跟紅袍軍扯上關係,那個給探事人活兒的大老板,連我都能看出來有問題啊。

而且,那探事人掌門阿嵐,到底從哪兒弄來的紅袍軍新兵呢?

阿望卻擺擺手說,探事人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他們一直以來都奉行的“三不”原則。

不問緣由,不問來曆,不與外傳。

這意思就是說,隻要報酬合理,能力範圍內能做到的活兒,就會接下來。

一旦接了活,就不問老板為什麽,不問老板是什麽來頭,將來事成,關於這件事的一切,都不對外人講。

所以,阿望沒辦法回答我這個問題。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說說,你之前跟我說,你有辦法幫我解圍?不用跟那個女的結婚?”

阿望點點頭:“沒錯。其實,我沒有那麽大的本事,但我認識一個人,那個人絕對能幫你解決難題,你要是相信我呢,就跟我去見見。”

這一次我沒猶豫:“好,我跟你去,現在嗎?”

“不行,今晚你哪兒都不能再去了,你還得裝成被我非禮了的樣子,回你屋裏繼續睡覺,明天晚上十二點,咱們再行動。”

我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安排,我沒有那麽多時間等了。

“哎,你著什麽急啊!這是能急的事兒嗎?回去等著吧啊,明晚十二點,來找我。好啦,叫吧。”

“啊?”

“我讓你叫,慘叫,殺豬一樣慘叫!”

“為啥!”

他特別無語,兩手一攤:“因為我是基佬嘛!”

我這才明白他的意思,他嘿嘿一下,用力掐了我的胳膊內側一把,我借著這股疼勁兒,發出一聲慘叫。

他馬上衝我豎起大拇指,隨即他推翻了一把椅子,發出哐當哐當的響聲,製造出我們在打鬥的聲響。

阿望賊賊地笑著:“嘿嘿,愣著幹啥,跑啊!”

我奪門而出,跑到後院的時候,就遇見了二子,他睡眼惺忪地問我,怎麽了。

“沒事兒,我睡不著就在天井裏走了走,被一黑貓嚇了一跳。”說完我就朝樓上跑去。

經過瀟瀟門前的時候,我看見她打開了一點門縫,她什麽也沒問,悄悄關上了門。

回到自己房間裏,我沒再睡床,就在椅子上湊合了一夜。

第二天,瀟瀟向我問起來昨晚的事情,我如實相告。

“那今晚還用不用我陪你去?”

我搖搖頭,說探事人做事謹慎,恐怕不想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

正在我和瀟瀟在河邊說話的時候,雅姐走了過來。

我發現她的臉色極其難看:“雅姐,你一宿沒睡嗎?”

“就是沒睡太好。哎。”她深歎一口氣,“對不起針頭,把你們帶到這鬼地方來,都怪我考慮不周。”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怪你雅姐。”

“你放心,我今天就去找我媽說,一定想辦法送你們離開。”雅姐說完,轉身默默離開了。

我想追過去,瀟瀟拉住了我:“你追過去能幹什麽?還是不要跟雅姐說太多了。”

就這樣,一直到了晚上,等到了午夜十二點。

我悄悄出門,來到前院,剛走到阿望屋門口,他的聲音從影壁牆後麵傳來。

“這兒呢,嘿!針頭!”

我趕緊朝著阿望快步走過去,他小心看看宅院,然後衝我點點頭,帶著我出了門。

一出去,我就忍不住問他:“那個人到底在哪?”

“哎,別問了,就跟我走吧。”

阿望在前麵帶路,我緊緊跟在他身後。

我們沿著河岸一直走,都快要走出青柳鎮了,終於,他停了下來,我的麵前隻有一座石拱橋和幾棵柳樹。

路邊的店鋪和民宅此刻都大門緊閉著,一絲亮光都沒有。

“別往那邊看了,沒在宅子裏,在那呢!”說著,阿望指了一下水麵上的小船。

那小船靠岸停著,船上看著不像有人的。

走近一看,才發現船上躺著一個人。

那人身上蒙著厚帆布,遮住了半張臉,這人看起來很冷,整個身子都蜷縮起來了。

我心說,這麽冷的天,還睡船上,不凍死才怪,看這樣子,怕不是個瘋子吧?

阿望上前,叫了叫船上的人:“哎,醒醒啦!”

對方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睜眼一看我們,蹭的就坐起來了,原來還是個女的。

“你就是那倒黴新郎官啊?”她咯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