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田車緩緩地來到了亮著燈光的地方。這時肖克看到,一個很大的鐵柵欄門出現在了麵前。鐵門的兩邊是兩根很高的柱子。每個柱子前麵都有一塊石碑,石碑的上麵好像還刻著字,但看不清刻的什麽。燈光是從鐵柵欄門裏邊的一個小屋裏透出來了,這個小屋看著像是一個傳達室,裏麵的燈光昏黃。

肖克看了看蓋紅說:“你在車裏把門鎖好,車別熄火,我過去看看”。蓋紅點了點頭說:“小心點”。

肖克下車來到了鐵門前。鐵門的旁邊還有一個小門,肖克看到小門沒有上鎖。他輕輕地推開了小門。小門的轉軸處發出了吱忸吱忸的聲音,有些刺耳。

肖克剛走進去,就聽見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誰呀?”肖克看到,小屋的窗戶上出現了一個人的剪影,窗戶上的玻璃是磨砂的,從外麵看不到裏麵,從裏麵也同樣看不到外麵。

肖克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不好意思師傅,這麽晚了還打擾你,我開車迷路了,想打聽一下道兒”。窗戶上的人影消失了,過了一會兒,肖克看到小屋的門開了一條縫,一個人的腦袋露了出來,肖克看不清這個人的臉。“進來說吧,別淋濕了”。肖克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走進了小屋。

肖克走進屋裏發現,裏麵的光線很暗,一盞小的可憐的燈泡閃著蠟黃的光,一個中年男人坐在陰影裏的一張椅子上。肖克往前走了幾步,依然看不清這個男人的臉。“師傅,麻煩打聽一下,往市區怎麽走?”男人站了起來,肖克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你走過了,往回開,過了一個三岔路口,下一個路口左轉,那裏有路標的”。肖克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很耳熟,他壯了壯膽子朝這個男人跟前走了幾步,這時肖克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一雙大的出奇的眼睛,眼白多,黑眼珠少,薄嘴唇,嘴唇上麵有幾根稀稀拉拉的胡須!

肖克突然感覺自己的兩條腿有些不太聽使喚了。“你,你不是精神病院的李教授嗎?怎麽會在這裏?”那個男人好像也認出了肖克,也往前走了幾步,瞪著那雙瘮人的大眼仔細看了看肖克,說:“原來是你啊,這麽巧,我已經退休了,來這裏看門”。“退休?”肖克心裏想著,“一個才四十多歲的男人,況且還是教授,怎麽會這麽早退休?”“李教授,你這麽年輕,怎麽就退休了?”肖克聲音發顫的問道。“我身體不好,有病”。說著李教授朝著肖克笑了笑。肖克看到,李教授在笑的時候,嘴裏那排令人作嘔的黃牙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惡心,那紅色的血液又出現在了黃牙的縫隙處!

此時肖克的神經幾乎就要崩斷了。他突然轉身朝著門外跑去。他聽到身後的李教授對自己說:“過了三岔路口,下一個路口左轉,有路標的,千萬別走錯了”。

肖克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小屋。當他剛跑出小門,他無意中看到了門口的石碑上刻著‘天堂之門’四個字。肖克覺得這詞兒怎麽這麽熟悉。他迅速的跑到另外一塊石碑跟前,他看到上麵同樣寫著四個字‘歡迎光臨’!肖克看著這四個深深凹進去的字,竟然呆呆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了。

蓋紅正在車上焦急地往小屋方向看著,忽然看到肖克從裏麵跑了出來,但不是往車上跑,而是跑到了石碑前,並且站在那裏如泥塑般不動了。她急忙摁響了喇叭。本田車的喇叭在這漆黑死寂的夜裏如喪鍾般在肖克的耳邊響起,肖克渾身打了個激靈,快速地往車上跑去。

本田車一路咆哮著衝上了公路。“你怎麽了肖克?怎麽這麽緊張,打聽出來道兒了嗎?”肖克看了蓋紅一眼沒有說話。

蓋紅看到肖克的臉色非常的難看,身體還在不停的顫抖。本田車跑出一段之後,肖克把車速放慢了。

“知道我剛才遇到誰了嗎?”“誰啊?”蓋紅問。“還記得那個精神病院的李教授嗎?剛才我遇到他了”。蓋紅吃了一驚,“他怎麽會在這裏?”“他說他退休了,因為身體有病,在這裏看大門,其實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他不正常,有病?退休?簡直一派胡言,我看他就是一個冤鬼”!

蓋紅看著肖克在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肌肉在不停地抖動,眼睛裏冒著寒光,她不禁打了個冷戰。

“也許人家真的是在這裏看大門,你別想那麽多了,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鬼呢?”肖克看了蓋紅一眼,冷笑了一聲,說:“沒鬼?沒鬼你剛才緊張什麽?沒鬼那個小女孩怎麽跳過河的?沒鬼咱帳篷旁邊的那座墳怎麽解釋?”蓋紅一聽肖克這麽說,頓時覺得寒氣襲滿了全身。

肖克接著說道:“知道我剛才為什麽站在石碑前麵嗎?”蓋紅搖了搖頭。“前段時間我做了夢,夢見我父母讓我幫他們看墓地,墓地的名字叫‘天堂陵園’,陵園的大門兩邊有兩塊石碑,左邊的石碑上刻著‘歡迎光臨’,右邊的刻著‘天堂陵園’。連起來念就是‘歡迎光臨天堂陵園’。剛才的那兩塊石碑上刻的就是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