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肖克大叫一聲,猛然從沙發上驚醒,身上的汗水早已把襯衣濕透了。他急促地大口喘著氣,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抖動。他感覺自己的腹部在劇烈的**,一陣陣惡心的感覺直往胸口頂。他急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往衛生間跑去。

他趴在了洗麵盆旁邊,一張嘴,一口鮮紅的血噴湧而出,染紅了整個洗麵盆,並飛濺到了他的襯衣上。

“怎麽了肖克?”馬莉突然從臥室裏跑了出來,來到肖克的身邊。當她看到盆裏鮮紅的血液時,大吃了一驚,“肖、肖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此時的肖克感覺心裏好受一些了,他打開水龍頭簡單地洗了洗,拿起毛巾把自己擦幹,扭頭對馬莉說:“沒事,剛才做了個噩夢,太嚇人了,不過這會兒好了。”

“你夢見什麽了把你嚇成這樣?”

“我夢見…”肖克看了馬莉一眼,“我夢見我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在一棵樹上呆著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我似乎是在什麽地方見過。”肖克忽略了結婚的那一段,雖然那隻是夢境,但他依然覺得還是不說為好。

“然後。”肖克深深地吸了口氣。

“然後怎麽樣?”馬莉急切地問。

“然後我跑上了公路,被一輛汽車撞飛了。”

肖克從衛生間裏走出,頹然地坐在了沙發上,兩眼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他閉上了眼睛,卻又猛然睜開。他的腦海裏又出現了那個在樹上吊著的女人的臉。她是誰?我一定在哪裏見過,如果不是在現實中,那一定是在我的夢中出現過。他低下頭,用手撕扯著自己的頭發,陷入了深深的冥想之中。

馬莉走到了肖克的身邊坐下,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輕柔的撫摸著。“別想那麽多了,隻是一個夢而已,誰都有可能做噩夢的。”馬莉勸慰道。

“幾點了?”肖克兩隻手在臉上搓了搓,扭頭問道。

“已經六點十分了,你是不是該去了?”馬莉看了看牆上的掛鍾說。

肖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回頭看了馬莉一眼說:“在家等我,我不會很長時間的。”馬莉笑著點了點頭:“路上小心點,我等你。”

肖克開著車來到了丹頓國際大酒店,門口的迎賓小姐領著他來到3號包間。

“怎麽到現在才來呀,大家都在等你呢!”當肖克剛進入房間,經理那胖大的身子就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肖克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同事們一個個都麵帶微笑地望著他。

“實在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肖克歉意地朝著在座的人笑了笑。

“好了,別說那麽多了,服務員,可以上菜了。”經理重新坐回位子,朝著肖克招了招手,肖克坐在了經理的旁邊。緊挨著肖克的是王倩。

菜很快上來了,經理站起來舉起酒杯說道:“諸位,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我們的同事肖克又重新回到了我們的中間,眾所周知,肖克是為了我們公司才遭此一劫的,我作為經理,心裏非常的難過。”經理用手擦了擦那似乎閃著淚光的眼睛,“現在,肖克回來了,我們大家為他的身體健康和以後的工作順利,幹一杯!”

同事們紛紛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王倩也站在了肖克的身邊,肖克扭頭看了一眼王倩,發現她正用一種難以名狀的似乎又帶著一絲淒楚的目光正看著自己,他能感覺到那是一種憐愛而心疼得眼神,他本想報以溫柔,但他的腦子裏突然湧現出了夢中的那一幕,使得他端著酒杯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他趕快把目光從王倩的眼睛裏收回,對著在座的同事們笑著說:“感謝大家能夠一直惦記著我並在我住院期間去探望我。”他把臉轉向經理繼續說道:“尤其是經理,他為我所做的一切,使我感覺到我們這個集體是多麽的溫暖,我怎麽能舍得離開呢?”

經理用手撓了撓頭頂稀疏的幾根頭發,幹咳了一下說:“好了,什麽都不說了,希望我們大家以後能夠精誠團結,把我們公司的事業做得更大、更強!”

由於肖克剛剛出院,考慮到他身體的原因,大家並沒有在酒桌上過多的閑扯。一個半小時之後,這次聚會就結束了。

走出飯店,外麵下起了小雨。肖克站在廊簷下往漆黑的天空看了一眼,覺得這個景象和夢中的那次簡直是一模一樣。雖然不是在同一個飯店,但這個飯店更讓肖克有一種深思的恐懼之感…夢中的他就是在這個飯店和夢中的蓋紅結的婚。難道這真是一種巧合?

這時王倩也從飯店裏走了出來,經理走到肖克的身邊說:“你和王倩的家正好是一個方向,你就負責送她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說著看了看王倩的肚子,“她現在可是我們公司的重點保護對象。”說完笑了起來。

肖克看了看身邊的王倩,對著經理說道:“放心吧,一定安全護送到家。”

雨漸漸地大了起來,王倩坐在肖克的旁邊一言不發,車裏的氣氛有些沉悶。肖克扭頭看了看說:“孩子幾個月了?”

“三個月了。”

“感覺怎麽樣?”肖克笑著問。

“還行吧,就是有時候覺得有些惡心。”

“嗬嗬,這是正常反應,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些的。”

王倩點了點頭,眼睛看著肖克說:“看到你回來真好,自從你出事之後,我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肖克看到,王倩的眼睛紅紅的。

“別這樣王倩,我這不是好好的麽?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情緒。”看到王倩這麽關心自己,他心裏非常的感動。雖然在夢裏他殺了那個曾試圖敲詐自己的王倩,但那隻不過是個夢而已,看到現在的王倩是那麽的溫柔可人,他真覺得自己的那個夢簡直就是對王倩的人格的寡廉鮮恥的褻瀆,是否是暗示著自己的內心深處本身就隱藏著一種不可告人的居心叵測呢?他不敢再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