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幽夢山莊。”蓋小飛推了肖克一把。“不,我不去,我不想再次被埋在那裏!”肖克用手死死地抓住門框。“你不去的話你現在就得死!”蓋小飛再次卡住了肖克的脖子。

“好好好,我去,我去。”肖克看著蓋小飛臉上猙獰的表情急忙說道。蓋小飛鬆了手,肖克被卡得直咳嗽。“快走!”蓋小飛拽著肖克走出了別墅。肖克開著車,兩個人朝著幽夢山莊駛去。

汽車漸漸地駛到了幽夢山莊,肖克又再一次看到了那熟悉的一幕。車子在幽夢山莊門口停了下來。“下車!”蓋小飛說道。

肖克沒辦法,隻好跟著蓋小飛走下了車,兩個人朝著裏麵走去。這個地方肖克太熟悉了,在夢中他不止一次的來過,而現在他竟然又一次來到了這裏,他淒慘地笑了笑,他此時覺得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甚至是他的生命。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條待宰殺的牲口,他永遠也別想逃脫這輪回帶給他的厄運,他甚至覺得他本就應該屬於這裏,屬於那個二十四號墓碑,這是他的命。

盡管他一再努力使自己擺脫,但事實告訴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但有一點使他想不通的是為什麽他在這次輪回裏並沒有傷害任何人,而卻要再次受到懲罰。

雖然他在那次雨夜撞了蓋小飛,但他隻是一個幽靈而已,況且自己也把他送進了醫院,即便他真的是人,自己也罪不至死,難道,難道…肖克不敢也不願再想下去了。

兩個人走進了墓區,在將要到達三區二十四號墓碑時,肖克看到在二十四號墓碑前麵站著兩個人。他回頭看了一眼蓋小飛,就見蓋小飛麵無表情,正用一種令他難以捉摸的目光朝前麵看著。

肖克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道:“小飛,現在怎麽辦?”

“過去。”蓋小飛從後麵推了肖克一把。

兩個人一前一後朝著二十四號墓碑走去。

此時的風似乎比剛才更大了,肖克覺得自己的身子被風吹得東倒西歪,有些輕飄飄的。當他走近前麵那兩個人的時候,他終於看清了,正是馬莉和樸綠。而馬莉的懷裏,正抱著那隻叫吉米的貓。

此時的樸綠麵如死灰,呆呆地站在肖克的對麵,兩隻眼睛朦朧而又無神。肖克大聲地衝著樸綠喊道:“樸綠,快過來!”但樸綠站在那裏卻一動不動,似乎是被一種無形的東西控製住了意識。

蓋小飛從後麵走了過來,經過肖克的身邊徑直朝著樸綠走了過去。肖克在後麵一直緊緊地盯著,當蓋小飛就要走到樸綠和馬莉的麵前時,馬莉懷裏的那隻叫吉米的貓突然突然竄了起來,直奔蓋小飛而去,尖利的爪子劃在了蓋小飛的臉上,而與此同時馬莉也撲了上去。

肖克在後麵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看著蓋小飛和馬莉,還有那隻貓扭打在了一起。這時一道閃電從空中劃過,肖克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他似乎突然驚醒了,一把把樸綠拽了過來,正當他準備拉著樸綠趁亂逃走之際,突然感覺一把鋒利的東西刺入了自己的身體,他扭頭一看,原來是蓋小飛的手裏正握著一把尖刀,而刀刃已經完全沒入了自己的腹中,他甚至可以看到那把刀的刀把上還有幾片魚鱗。

肖克猛然向後一撤身,刀子從肚子裏滑了出來,肖克低頭一看,那刀口處竟然沒有血流出來。肖克大叫一聲,拉起樸綠朝墓區外跑去。

他拉著樸綠跑到車前,打開門把樸綠推進了車裏,接著他也鑽了進去,發動車,掛倒檔,猛打方向,繼而掛上前進檔,順著來路疾馳而去。

汽車如一頭發了瘋的雄獅,嘶吼著朝前衝去。肖克地下頭撩開衣服看了一下肚子上的傷口,那裏除了有一個口子之外,竟然連一點血都沒有,肖克淒厲地大笑起來。

當他抬起頭往前麵看時,才發現車子的方向已經偏離了正路,斜刺著朝路邊衝去,在路邊不遠處是一個深溝,車子衝過路基,在到達深溝處時淩空而起,朝著溝底跌落而去。

“不!”肖克大叫了一聲…

在一條盤山公路上,幾輛閃著警燈的消防車警車救護車停在一起,而路邊圍滿了看熱鬧的當地老百姓。

長途車終於被巨大的吊車伸出的長長的吊臂給吊了起來,繼而緩緩地放到了公路上。救援人員已經在山下把所有的乘客的屍體都抬了上來。幾十具屍體排成了一排,每個屍體上麵都蓋著一塊白色的布。景象淒慘之極。

一個護士模樣的年輕女人走到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老頭麵前說:“車上所有的乘客都死了,無一生還。”

老頭眼裏流下了淚水,他顫抖著嘴唇說道:“都仔細檢查過了麽?”護士點了點頭,“其中有一個男性乘客,在我們發現他時,他似乎還有生命體征,但當我們把他抬上車的時候,他卻似乎已經不行了,周主任正在做最後的努力。”

“是麽?快帶我去看看。”老頭的眼睛裏閃出一絲光亮。護士領著老頭朝救護車走去。

當老頭來到救護車上時,一位戴著眼睛的中年醫生剛把口罩從嘴上摘下來。

老頭看了一眼中年醫生,中年醫生衝著老頭搖了搖頭說:“劉教授,我已經盡力了,但他的傷勢太重了。”中年醫生又看了死者一眼,“他的生命力很頑強,他也一直在努力,但…”中年醫生搖著頭,摘下了眼鏡,擦了擦從眼中留流下的淚水。

“他叫什麽名字?”老頭看了死者一眼。

“從他身上找出的身份證上看,這個人叫肖克。”一個女護士遞給老頭一張身份證。老頭接過來看了一眼說道:“都拉回去吧。”

一個暮靄沉沉的傍晚,幽夢山莊三區二十四號墓碑前麵站著一個年輕的女人,她彎下身子,把一束鮮花放在了墓碑的前麵。她擦了擦眼淚,轉身走出了墓區,來到一輛紅色的寶馬車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寶馬車後蕩起一溜塵土,消失在了公路的盡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