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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吹,戰鼓擂,現在天下究竟誰怕誰?不是寶爺怕韃子,而是韃子怕寶爺;;;。”這首鏗鏘有力、膾炙人口的歌曲在大年初一吳公公的官邸裏開始唱響。當時好壯觀喲,吳公公指揮三十幾個大肚子女演員放聲高歌,嘹亮的歌聲響徹雲霄。後來jing衛人員和服務人員也加入了歌唱隊伍,這首令人耳目一新的歌曲朗朗上口,是人都能學會,而且激發人的鬥誌。僅僅十幾天的時間,這首歌伴隨著和煦的chun風傳遍了江南、江北和膠東,整個根據地幾乎人人都會唱,軍營和學校裏每天都唱。

不過大家都不知道最初吳公公小聲唱這首歌的時候有不少歌詞和流行的歌詞不一樣,其中的“寶”字最初是“二”字。吳公公認為二爺有點虧,似乎還有一個大爺比二爺大,於是就改成寶爺了。令賈邇冶和吳公公始料不及的是以後根據地新出生的嬰兒不論男女其名字多有一個寶字。有些女孩在唱這首歌時幹脆將寶爺改成寶nǎi了。更令人驚奇的是最早唱這首歌的女演員們生產的小孩還沒有學會說話就會唱這首歌,原因是在娘肚子裏時就學會了。科學界由此發現了胎教這個現象,後來建立的科技大學將胎教作為一項重點研究課題,但是研究了幾百年也沒有發生胎兒在娘肚子裏學會唱歌的現象。

建康城出現了一個開天辟地的新生事物,首期《華夏半月刊》於正月十五這天出版了。《華夏半月刊》與自古就有的官方邸報不同,是對社會公開發行的。湘雲是半月刊的總編,手下有一班軍政大學結業的讀書人做編輯工作和寫手。首期半月刊登載了一篇社論,即“高築牆,廣積糧,不稱王”,社論的署名作者是“炎黃子孫”。這篇社論是賈邇冶和吳公公討論了兩天兩夜搞出來的,在公開刊登之前,已經在《軍情通報》上發表,《軍情通報》是官方內部刊物,隻傳達到團級和知縣級以上文武官員。不過《軍情通報》也不是什麽秘密文件,這些官員身邊的工作人員和家屬都能看到這份刊物,哪裏還有什麽秘密可言。

這篇社論從政治、軍事和經濟三方麵全麵闡述了根據地的大政策,其中心思想高度歸納起來就是社論標題的九個字。社論引起了普遍的關注,不僅讀書人爭相購買閱讀,不識字的人也長時間的站在公開張貼的刊物前聽有文化的人朗讀講解。不少沒有買到刊物的讀書人在這些地方全文抄錄,回去仔細研讀。一時間出現了一種新職業,從業者彎下腰來,將背部充當書桌。

社論提出的“不稱王”的觀點引發了激烈的爭論,各種猜測和議論充斥街頭巷尾,各種謠言漫天飛舞。有學者撰寫文章闡述自己的觀點,有文人或商人自辦刊物登載文章公開銷售,官府竟然不禁。《華夏半月刊》還轉載好文章,於是給《華夏半月刊》投稿者十分踴躍,文章一旦接受登載,作者可獲可觀的報酬,於是出現了寫文章養家活口的zi you撰稿人。報刊業由此興盛起來,文章種類越來越豐富,其中不乏黃sè、黑sè和灰sè者,而且專業xing越來越明顯。後來出版業的興旺終於刺激產生了造紙業和印刷業的技術革命,zhèng fu利用先進的印刷技術發行了紙幣。

“不稱王”的觀點遭到了工、農、兵、學、商各界的普遍反對,歸納起來反對的理由有如下三條。一,天下不可無王,無王就是無zhèng fu;二,不稱王是投降派,有妄圖臣服忽必烈的嫌疑;三,不稱王是倒退派,有擁戴無能的趙氏宗人複辟的嫌疑。這三條理由將“不稱王”的觀點批駁的體無完膚,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吳公公看到這些文章時都開心的大笑,心情特別好,吃飯特別香,睡眠特別足,jing力特別旺,工作效率特別高,侍候小柔特別賣力氣,小柔則感覺特別過癮。

爭論發展到誰能稱王,歸納起來有四條。一,強者為王;二,仁者為王;三,德者為王;四,賢者為王。爭論的結果是隻有寶爺能稱王,誰敢自不量力的與寶爺競爭,嫌命長嗎。即使寶爺不會怎麽樣,競爭者也應當撒泡尿把自己好好照一照,在強、仁、德、賢這幾方麵能與寶爺相提並論嗎。這樣的文章使吳公公舒坦無比,小柔則更加賣力的將吳公公侍候的舒服無極限。

文武高官都能看出來社論出自何人之手,紛紛找賈邇冶要求修改“不稱王”這個觀點。賈邇冶不與高官們討論這個觀點,他對高官們說你們有自己的觀點也可以在報刊上發表嘛,不過不要浪費太多的時間,“高築牆”和“廣積糧”的工作一定要做好,否則回家抱孩子和女人去,而且還威脅要采取措施讓其無青chun靚麗的女人可抱,隻能抱人老珠黃的黃臉婆。“不稱王”是政治,原則上每個人都可以在政治問題上以不同的方式發表自己的觀點,但是政治走向從來就是由少數人決定的。“高築牆”和“廣積糧”是實實在在的軍事鬥爭準備和物質保障工作,來不得半點馬虎。

於是不少文武高官也臨時加入了寫作大軍,但是都使用筆名投稿,“廣大無邊”是範廣的筆名,“威風八麵”是楊虎威的筆名,“煙雨江南”是閔煙的筆名、“無法無天”是金無忌的筆名,“大開大合”是門開合的筆名,“煥然一新”是朱煥的筆名,“順水推舟”是丁順的筆名,等等等等,不勝枚舉。甚至湘雲和秦文也用筆名發表文章湊湊熱鬧,湘雲的筆名是“雲遊四海”,秦文的筆名是“文化革命”。一時間筆名蔚然成風,文人sāo客以沒有筆名為恥,有人編出了筆名詞典,考證真人是誰,生平、成就、韻事及軼事,其中不乏憑空杜撰,或者張冠李戴。

前朝係文武高官普遍反對趙氏複辟,擔心到時候沒有好果子吃,遭到排擠是小事,擔心被迫害是大事。莊園係高官不甘心將果實拱手讓給別人,同樣也擔心遭到排擠打擊。苦於賈邇冶不與他們討論這些問題,於是最後想到走吳公公路線,企圖讓吳公公說服賈邇冶。直到報刊登了一篇題為“不稱王有何妨”的文章後對“不稱王”的口誅筆伐運動才結束,走吳公公路線的人們也停止了該項運動。這篇文章的作者署名“吳用有用”,文章不長,文字樸素,道理淺顯,但是發人深省。文章最初刊登在一家小報上,但被所有報刊都轉載了,包括官辦的《華夏半月刊》。文章的中心意思是不稱王有什麽關係,不成王可以稱霸嘛,不稱霸可以稱君嘛,不稱君可以稱皇嘛,不稱皇可以稱帝嘛,不稱帝可以稱比帝還大的嘛,反正不稱臣。許多學者讀到這篇文章後都用力打擊自己的頭部,後悔讀書讀得太多了,最簡單的道理反而想不出來。

古麗也興致勃勃地加入了對“不稱王”的口誅筆伐運動,她用的筆名是“古典麗質”,發表了幾篇文章後就要求文藝宣傳隊的最高領導,也就是隊長習荏給她提級加薪。習荏公事公辦,古麗如願以償,由三級演員晉升為二級演員,工資提高百分之二十,排練津貼提高百分之三十,演出津貼提高百分之四十。此例教育了許多文職人員,紛紛撰寫文章,一時間垃圾文章充斥文壇,嚴重汙染學術環境。有關部門緊急修改條例,將報刊分為上中下三個等級,每個等級又分上中下三個流級,詳細規定了公職人員謀取提級加薪的文章數量和刊物級別,《華夏半月刊》是最高級別的刊物,後來又增加了兩次提級的年限條款。湘雲及其手下編輯們變成焦點人物,巴結行賄者蜂擁而來。

古麗再接再厲,向一級演員的待遇衝刺,一級之上還有特級,特級之上還有功勳演員這一最高級別。這時對“不稱王”的口誅筆伐運動已經結束,文壇焦點轉向,隻有不多的文章討論不稱王則當稱什麽為好。古麗苦心勵誌,熬了十幾個夜晚,查閱大量文獻,引經據典,寫出一篇得意之作,洋洋灑灑三千字有餘。古麗對鄭芙謙虛地說自己還比不上老子,老子可是篇幅五千字啊。

湘雲為避受賄嫌疑,不在建康辦公,以參謀部和教導團的工作繁忙為由,和夫君肖烈一起住在揚州家中。這裏是副參謀長、情報資源司令肖烈的官邸,jing衛森嚴,尋常人等無法進入。古麗帶著大作過江,直趨湘雲住宅,jing衛自然不能禁之。

湘雲仔細地拜讀了古麗的作品,不由地開心大笑。原來古麗寫的文章主張稱二爺為“天帝”,“天帝”者高居九天之上,唯此為大,尊貴無比,無可並列者。但是古麗文章的核心內容並非如此,實際上主張稱寶二爺為“天帝”並非古麗原創,古麗治學頗為嚴謹,文章中列出了“天帝”之說的參考文獻。古麗的文章更多筆墨在於闡述二爺稱“天帝”則二爺的女人當稱“地後”。文章說“天帝”居上,俯身向下,“地後”居下,仰身向上。“天帝”與“地後”居位得體,利於yin陽交接。天地**,則孕化萬物,普天之下生機盎然,欣欣向榮。

湘雲對古麗說《華夏半月刊》是官方喉舌,隻刊登嚴肅的政治文章和國計民生大事,不得有千分之一的sè情內容。這篇文章的sè情篇幅指數足有百分之八十五,sè情程度指數達到百分之三十,絕對不能刊登。而且文章還有文字功底欠佳的地方,比如二哥哥為“天帝”,二哥哥的女人就不能稱“地後”,隻能稱“天後”,文章描寫了那麽多“天帝”和“地後”**的事情,好像二哥哥在和別人的娘子偷情一般。

古麗悻悻然返回建康,當晚與四女攤牌,說十幾天裏三次與二爺同寢的機會被別人占去了,從今天開始要取得三天補償。四女默然,不屑與之相爭。當晚古麗采用上位,說是要倒轉乾坤,將天騎在**,做個天上麗人。賈邇冶不忍與之相爭,甘居雌下,樂得舒坦。

後來古麗用“天上麗人”的筆名將文章投遞到江南jiān商富豪盛達新辦的刊物上發表,刊物由黑心鬼齊典主持。該刊物的級別在官方的文件中被列為下等下流,古麗的文章後來被評為中等下流,文章級別比刊物級別高出不少,因此而獲得刊物的年度大獎。

造山曰:古麗作為一個外國人,不遠萬裏來到中國,刻苦學習漢語言文字,取得卓越的成就,雖然有些細節怎麽也搞不清楚,但是這樣的jing神不值得鼓勵嗎。慷慨地投出票票鼓勵鼓勵古麗吧。

建康城有個小家碧玉,蔡姓,閨名文姬,此女文靜典雅、文思敏捷、文字華美、文如泉湧、文章錦繡,文如其人,以“舞文弄墨”為筆名在文壇名聲鵲起,但人皆不知其實為一青chun玉女。有一天蔡女親自將一篇新作文稿送到某編輯部,結果是驚羞過度而逃之唯恐不及。接待蔡女的編輯粗通文墨,卻也假裝將文稿順利瀏覽一遍,然後上上下下仔細將蔡女打量數遍,耗時竟然比閱讀稿件長了十餘倍。蔡女柔聲問曰此文如何,編輯答曰上部分兩點突出吸引眼球,中間部分平平無奇還有個小坑,下部分毛毛草草還暗藏漏洞,且通體覆蓋不明朗最好去除累贅方能坦陳相對。蔡女不知其所雲又問曰此稿貴刊能否接受刊登,編輯答曰ri後再說。蔡女突然省悟,驚羞不能自禁,奪門而逃之夭夭。後蔡女作悲憤詩兩篇,以血淚控訴天下衣冠禽獸,民間傳之甚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