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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在涇縣駐紮了五天,無奈啊,元軍的動作太慢了。有三百多俘虜願意繼續當兵,但是蕭德江隻收下將近二百人,年齡太大的不要,身體看樣子太弱的不要,三天裏還學不會騎馬的也不要。不願繼續當兵的發些路費遣散了,淘汰不要的繼續給黃大人當兵,武器也還給他們了,當然好的武器是不還的。

賈邇冶現在舒坦極了,有少女jing心侍候能不舒坦嗎?嘿嘿,想歪了吧,思想複雜喔。所謂jing心侍候就是飲酒時少女給斟酒,飲茶時少女給倒茶。飯是不用做的,因為黃大人天天請客,頓頓請客,盛情難卻嘛,怎能不給大人麵子。少女小名花兒,第三天時花兒給賈邇冶洗了一次衣服。賈邇冶說還要打仗的,現在不用洗衣服。花兒說將軍大人的衣服太髒了,有失將軍大人的威武和尊嚴。花兒含嗔薄怒,賈邇冶乖乖就範。唉,人是進化最快的生物啊。

賈邇冶心裏過意不去,將黃大人的兩個大酒杯送給花兒,說是區區薄禮,略表謝意,還望笑納。酒杯是銀製的,花兒說這是貴重之物,不敢收受。楊無過說別太客氣了,這是常用的東西,你就收好吧。花兒雖然單純,卻也聰敏伶俐,將酒杯細心收藏。黃大人心裏暗痛,臉上卻是笑容可掬。幸虧沒有將金製酒杯和玉製酒杯拿出來啊。

戴鍾和蕭德江同時來到縣衙大堂,這是十分難得的事情,賈邇冶知道要告別黃大人的好酒好菜了。戴鍾看了一眼醉醺醺的黃德鞎,低聲說道,“公子,有重要軍情。”

賈邇冶笑道,“但說無妨,黃大人也不是外人嘛,他和我們是有感情的。”

“是。公子,在宣城和南陵集結的元軍都出動了。宣城元軍已經到達楊柳鋪,南陵元軍到達葛林橋,兩地騎兵五百餘人馬匯合在一起,已經到達馬頭街,距離此地四十餘裏。”

“元軍騎兵為何沒有搶占赤灘?”

“公子,北去出山的三條路都被元軍堵住了,元軍已經達到將我軍堵在山區的部署。中路元軍騎兵位置突出,駐足不前應當是等待左右兩翼沿山路而來的步兵以便齊頭並進。”

“嗬嗬,元軍是小心翼翼啊。你們看我軍是守株待兔好呢,還是主動出擊好。”

蕭德江急忙答道,“都督,我軍主動出擊,殲滅中路五百騎兵。”

“德江,上次消滅三百騎兵打的是伏擊戰,敵軍未展開就遭到火力的近距離打擊,這次人家可是有備而來,而且我軍兵力優勢不大喔。”

“都督,當年呂鐵頭將軍以一個營的兵力全殲五百元軍騎兵,還救出了李庭芝和薑才。jing衛營擁有近二百長槍,戰鬥力更強,殲滅這股元軍騎兵絕對沒有問題。”

“呂鐵頭當年打的也是伏擊,而且自己的傷亡一百多,我不想有這麽大的傷亡。這次如果打中路騎兵,那可能是硬碰硬喔。”

“都督放心,我營與元軍接觸之前可以發shè五輪長槍火力,加上鋼弩shè擊,可以消滅大部分元軍,短兵接觸時還有短槍之利,傷亡一定不會太大。再說我營沒有必要與元軍對衝,如果元軍不能果斷衝擊,還會再次遭到長槍火力打擊。我營平時演練多以假想千人以上敵軍為對手,如果這次傷亡過大,德江甘願受罰。”

“嗬嗬,嗷嗷叫喔,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好,這是好事。嗯,你們看何時何地殲滅中路元軍為好?”

蕭德江答道,“都督,在開闊一些的地方為好,狹窄的地方部隊不能充分展開,元軍後隊可以逃掉。”

戴鍾答道,“公子,現在元軍的位置最好,如果元軍到達赤灘附近,三路元軍實際上已經抱成一團,這對我軍不利。”

“是啊,都督,如果我營配置炮兵,就不會有這個顧慮了,敵軍抱成團正好可作炮灰。”

“嗬嗬,德江,這次打好了回去後我給你配置一個炮兵連,大型迫擊炮十門,小型的二十門,需要的兵員可要自己找喔。”

“都督,現在已經有將近二百新兵了,都是機靈的小家夥。”

“嗯,好,你們行動吧,不用給我留jing衛了,我和大哥在一起走就可以了。”

在這種場合一般不說話的楊無過突然開口說道,“寶兄弟,白秀才那五個弟兄也留下。”

蕭德江說道,“都督,留下一個排吧,還有一百多戰馬需要照料呢。”

“嗯,可以。”

戴鍾說道,“公子,那些新兵讓我指揮吧,我帶著特戰排和那些新兵從西麵的小道迂回到元軍後方,夾擊元軍。”

蕭德江笑道,“正好,正好,老戴你就帶去吧。我正愁他們礙事呢,那些新兵留給都督我還不放心。”

戴鍾帶領部隊先行出發,一個時辰後蕭德江率部出發,隨後充當馬倌的jing衛排的大部分也出發了。賈邇冶一行最後離開涇縣城池,隨行的人員包括楊無過、白秀才等五人、jing衛排的十二名長槍手,還有花兒。黃大人太熱情了,一直將賈邇冶送到城門外,顯得十分依依不舍。賈邇冶說了很多感謝黃大人的好言好語,感謝他的盛情招待,感謝他的好酒好菜,感謝他知錯能改,將花兒充公。最後賈邇冶對黃大人說以後還會來看望他的,然後揚鞭而去。

百密一疏啊,誰都沒有想到花兒不會騎馬。沒辦法呀,花兒隻能和賈邇冶同乘一騎了。花兒第一次騎馬,山路崎嶇,人馬顛簸,花兒緊緊的摟著賈邇冶的腰,生怕跌下馬去。賈邇冶感覺好極了,身後飄來的陣陣清香使賈邇冶表現的像個威武的騎士,騎馬的能力驟然提高一百多倍,上坡下坡如履平地,花兒將賈邇冶摟的更緊了。賈邇冶更威風了,在崎嶇的山道上縱馬疾馳,越過了馬倌和他們的馬群,緊緊地跟在jing衛營主力部隊後麵。

隊伍通過赤灘時放緩了速度,鄉親們夾道觀賞這支熟悉的部隊,許多小媳婦大姑娘向花兒投去嫉妒的眼神,花兒害怕這些眼光的鋒利,將臉貼在賈邇冶寬闊的脊背上躲避能夠殺人的眼睛。賈邇冶這時心靜氣韻,感覺敏銳,背部堅實的肌肉感覺到溫暖又柔軟的肌體的擠壓。這種擠壓一點也不令人反感。

赤灘到馬頭街這段路程要開闊的多,但是部隊卻放緩了行軍速度,在行進中逐漸展開,這是攻守兼備的隊形,不同shè程的兵器得到最優的配置。雖然戰馬不再奔馳了,花兒卻仍然緊緊地貼在賈邇冶的背上。賈邇冶感覺到了花兒心跳的節律。

元軍騎兵在村鎮南麵的河灘上擺出防守隊形,看樣子人家早有準備喔,防著賈邇冶的部隊從這裏逃之夭夭呢。一道障礙擋住jing衛營的去路,障礙的材料是木頭、床板和其他家具。雖然材料不符合標準,工程卻做的認認真真,可以有效的阻止騎兵的跳躍和衝擊。障礙物後麵是沒有騎馬的騎兵,兩翼是騎馬的騎兵,人家也是攻守兼備喔。

蕭德江笑了,隊形略作調整,兩翼是騎馬的騎兵,中間是沒有騎馬的騎兵。成心跟人過不去嘛,幹嘛學人家嘛,就不能搞出一點新鮮的創意嗎?蕭德江不管什麽新鮮還是老套,學人家又怎麽樣,能打贏就行。部隊在緩緩迫近敵陣,元軍不動如山,二百餘長弓手彎弓搭箭,一輪shè擊就會奪去許多戰士的生命。

“花兒,下馬吧,在這裏休息一會好嗎?”賈邇冶語調溫柔,與戰場的氣氛格格不入。

“不。”花兒的語氣堅定,與戰場的氣氛十分匹配,

“花兒,要打仗了,你不害怕嗎?”

“不怕,剛才我就知道了,隻要趴在將軍老爺的背上,什麽害怕的事情都沒有了。”

戰鬥打響了,下馬的騎兵是長槍手和鋼弩神shè手,彈丸和弩箭左右交叉地shè向元軍兩翼騎兵。賈邇冶端槍shè擊,他沒有下馬。充當馬倌的jing衛排的十二名長槍手在賈邇冶身邊也是騎在馬上shè擊。元軍兩翼騎兵紛紛栽下馬來。賈邇冶在瞄準鏡裏看見了元軍千戶驚愕的麵孔,輕輕地扣動扳機,千戶腦袋的左上半部分消失了。“tmd,老子是瞄準眉間的,這鳥槍需要校正了。唉。是不是鋼火還是不行?”這是賈邇冶的自言自語。

“將軍老爺,你的鳥槍好厲害喔,那個壞蛋的腦袋開花了,真好看呀。”花兒不懼血腥。

“花兒,你看清楚了?”賈邇冶吃驚了。賈邇冶的位置偏後,千戶的位置在對方陣地也偏後,兩者距離足有一百五十米。

“我看清楚了,那個壞蛋的腦袋像個砸爛的血葫蘆。”花兒的視力真厲害啊,描述也生動準確。

賈邇冶打出五發子彈,換上新彈夾時部隊已經發動衝擊了。戴鍾在第一聲槍響時就在元軍背後搞起了弓弩齊shè。蕭德江下令衝擊時戴鍾也下達了相同的命令。這時騎馬的元軍騎兵多不在馬上了,長弓手的雙手也不再彎弓搭箭了,有些弓手臨死前shè出了箭矢。

沒有留下活口,這是蕭德江下達的命令。蕭德江充分地意識到元軍對他指揮的jing衛營的裝備一無所知,否則不會擺出這種挨打的陣勢。如果五百餘騎兵全力衝擊,這一仗不會隻付出五名輕傷的代價。元軍千戶沒有多大的指揮錯誤,千戶設置的工事和兵力部署可以有效的阻止騎兵的衝擊,予以殺傷後還可以發動反擊。千戶死了,部屬全軍覆滅,千戶唯一的錯誤是不了解jing衛營的武器裝備。所以蕭德江下令不留活口。一顆狠將之星正在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