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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各戰場捷報頻傳,項飛來到北平。

賈邇冶不在北平城裏,他最近搞了個煉鋼廠,叫做首都鋼鐵廠,搞起了高爐煉鋼的實驗,為此還開采了一個熱接觸變質型大顆粒紅柱石礦,用作高爐的耐火材料。礦石非常漂亮,紅柱石狀若菊花。賈邇冶在為鋼鐵時代的來臨做準備。那時民間的冶鐵煉鋼的設備用一個擔子就能挑走,就是所謂的鐵匠爐子。在真實的曆史中,一直到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的神州大地的城鄉中還能看見。鐵匠用一個爐子,一個小坩堝,幾片破鐵鍋的碎片和熟鐵料就能搞出鋼來。但是這種冶鐵煉鋼的規模顯然不能滿足未來發展的需要。以前在莊園搞的鎢金冶煉爐和坩堝是為了在艱苦的戰爭條件下隨時隨地生產需要的各種鋼鐵材料,產量也是十分有限的。

聽說項飛來了,賈邇冶知道有大事發生了,急急忙忙地趕回樞密院。“項飛,有什麽事情你們解決不了?”賈邇冶口氣多少有點不滿。

“呃,公子,贛北前線的元軍後撤了。”

“噢,是後撤?沒有潰散?”

“正是這樣。元軍後撤的次序井然,交替掩護,沒有可趁之機。”

“不簡單。元軍向哪裏撤退?”

“不像撤往贛南和廣東,元軍前鋒已經進入袁水流域,可能是想撤往湖南。”

“嗯,項飛,如果元軍確實是這個意圖,你考慮元軍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意圖的?”

“公子,參謀部仔細研究了這個問題。首先,元軍後撤一定是已經確認元廷中樞已經不存在了。而元軍在贛北遭受信江和長江兩麵的壓力,元軍自認不能長期對抗,故而後撤。元軍不向南往廣東方向撤退,同樣也是避免兩麵受敵。如果元軍撤往廣東,我軍在陸地上必定尾隨,而海上元軍水軍打不過我軍的海洋水軍,我軍遲早在廣東沿海登陸,元軍也是南北兩麵受敵。但是元軍撤往湖南也沒多少道理,陸地上我軍還是尾隨西進,而北麵我軍必定渡江作戰,元軍既然不願兩麵作戰,守湖南的可能xing也不大。”

“那元軍最終會撤往何處?”

“公子,參謀部研究了三十年前元軍攻占大理和川西的戰史,由此得出結論元軍很可能是想到大理去,也可能是到四川去,進而北上陝甘甚至是到漠北草原去。”

“噢,那可是萬裏迢迢的長征啊,真是那樣的話,幾十萬大軍拖都拖垮了。”

“公子,元軍三十年前攻打大理的進軍路線十分古怪,元軍的行軍路線渡過了金沙江和大渡河,沿途多是山巒疊嶂大豁深溝之地,我軍恐怕很難全力追擊。”

“哦?”賈邇冶很吃驚,那不是紅軍長征的路線嗎?隻是行軍方向相反而已。“這麽說來那些參謀們判斷的元軍去向還真有可能。項飛,你打算如何應對?”

“公子,這正是我親自跑來請示的原因。現在江南我軍兵力不足,沒有條件全力追殲敵軍。即使將範廣師和黨寧師都放出去,也不可能與三十餘萬元軍硬碰硬地打,而且還不能都放出去,否則建康門戶洞開。尾隨元軍之後,後方許多元軍占據的城池無兵去攻占,打下來也不能分兵據守。現在也不可能擴充許多軍隊。”

“是有這個問題。嗬嗬,大片江山唾手可得,卻無兵取之。這樣吧,項飛,先吃飯,飯後我們仔細研究這個問題。”

三天後項飛南下,幾天以後長江以南發生了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內河水軍一分為二,三分之一的水軍進入鄱陽湖,配合陸戰二團和範廣師沿著贛江進軍。三分之二的內河水軍將開合集團運過長江,攻占嶽州(嶽陽),然後進入洞庭湖,沿著湘江前進,但是不要將元軍西走的路線堵死。江西和湖南的軍事行動都是水軍和陸軍配合,互相掩護,欺負元軍沒有能與之抗衡的水軍力量。一下子將元軍都消滅是不現實的,隻要不斷削弱之就達到了戰略目的。如果能夠分割元軍集團,將之趕往不同的方向則更妙。

黨寧師暫時不動,堅守建康的南大門,贛北前線的八個營級部隊編入黨林師,組建兩個新團。浙東十二個營級部隊和薑才的jing衛部隊整合成一個新的師級部隊,薑才任師長。黨林師原來屬於閔煙部隊的吉敏騎兵團調配到薑才師,吉敏兼任副師長,參謀部負責組建師級和團級參謀班子以及偵察部隊和特戰部隊。另外黨林師支援薑才師一個大炮連和一個小炮連。

項飛離開北平後十天,楊無過率領直屬一、三、五團和jing衛二團南下,直屬四團接替北平北麵的防務。這支部隊的任務是掃蕩湖南和江西殘餘的元軍,並且促使元軍的大集團跑得快一些,乘機多消滅一些掉隊的步兵,內河運輸部隊配合行動。

楊無過對於指揮一萬二千餘兵力的大部隊還有些心虛,“呃,寶兄弟,指揮這麽大的部隊行動我還沒有經驗,擔心吃了虧不好交代啊。”

“大哥,你隻要將幾個團的頭頭抓牢就行了,作戰行動讓參謀人員做好計劃。劉芒的特點是善於猛打、死纏爛打,範闊在戰術上專研多一些。鐵頭有些心眼,能想出一些好計,戴鍾心思慎密,做計劃你多聽他的意見。這幾個家夥都能打,你隻要管住他們不去和元軍重兵集團硬幹,出不了大麻煩。大哥,我已經和他們幾個打過招呼了,如果他們不聽你的將令,我砍他們的腦袋,他們不敢亂來的。”

文天祥和一些文官及太學生也隨軍行動,包括元廷的一些官員。文天祥的使命是安撫湖南和江西新解放區,組建各地文官隊伍,他本人還是要回到北平主政的。隊伍路過揚州和建康時參謀部和情報資源司令部以及軍政大學也要派出大批人員充實到新解放區,建立新政權和組建當地治安部隊。賈邇冶點名將海州知州丁順調往即將解放的鄂州擔任知州,其他需要從小地方升調到大地方的人員由文天祥和吳公公商量解決。

本來賈邇冶是考慮請李庭芝擔當安撫湖南和江西新解放區的重任的,但是擔心李庭芝可能大開殺戒,將那些原來大宋投降的官員都殺了,隻得請文天祥去做這件工作。賈邇冶發現文天祥進入大宋政權的核心的時間比較短,後來又受陳宜中、張世傑的排擠,基本上還沒有大宋重臣的專權和跋扈的勁頭。賈邇冶認為現在十分需要廣泛的和解政策,以利於盡快醫治戰爭帶來的仇恨和創傷,實現天下的大治。為此賈邇冶和文天祥做了一天一夜的深談,兩人取得很好的共識。文天祥還給賈邇冶講解了唐太宗在玄武門政變後實行的和解政策,以致迅速地出現了貞觀之治的大好局麵。賈邇冶給文天祥灌輸了一個重要思想,乘著政權更迭之機盡量削弱大地主階級的實力,為此不惜使用一些隱秘的非常手段,目的就是農業必須以自耕農為主。由於北平及其周邊此項政策的成功,文天祥完全接受賈邇冶的意思。賈邇冶心裏暗自得意,文天祥對大宋宗室為代表的大地主階級已經很淡漠了。

老丞相留夢炎請求隨軍南下,最好是到臨安去,哪怕是寓居臨安也行。賈邇冶拒絕了他的要求,同樣也是擔心李庭芝將他殺了。賈邇冶將這個意思說清楚之時,留夢炎又是哭得眼淚鼻涕大把大把掉在地上。

部隊出發後賈邇冶請耶律鑄代理主政北平,表麵上不予幹涉,但是每天都聽安插在zhèng fu裏的情報人員做匯報,賈邇冶在考察耶律鑄等原來元廷官員對新政權的忠心程度。

五月下旬,賈邇冶見到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久違了的徐大錘,另一個是吳公公。雖然感覺意外,但是賈邇冶十分高興,當晚三個昔ri的酒肉朋友在樞密院喝的暈頭轉向。

“邇冶,聽誌薄說你不想當皇帝,是不是打算讓我當皇帝啊。誌薄缺少當皇帝的關鍵設備,當不成皇帝的,你又不想當,看來我當皇帝最合適了,我也搞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後宮粉黛三千過過癮。”徐大錘想當皇帝的動機十分純真啊。

“誰說我當不成皇帝啊?用不成難道還看不成嗎?”吳公公不服氣。

“靠,隻是看看需要霸占那麽多女人嗎?”徐大錘笑道,“以後將短上衣和低腰褲推廣開來,上麵可以看見半條ru溝,下麵可以看見半條臀縫,中間還可以看見小蠻腰和肚臍。嘿嘿,滿街都是,隨便看,就怕你老男人心態不敢大大方方地看,隻敢偷偷摸摸地窺視啊。”

“呃,安全,真的有當皇帝的興趣嗎?”賈邇冶十分認真地問徐大錘。

徐大錘十分意外,“邇冶,不想當皇帝的好像隻有你一個人吧?我也不是十分反對你的想法,隻要不是搞得以後不停地到處消滅冒出來的土皇帝就行。”

“呃,安全,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想不想弄個皇帝當當?”賈邇冶還是一臉的認真。

“邇冶,你什麽意思?你要是讓我當皇帝,那我就當,有什麽不敢的?嘿嘿,當皇帝別的好處不說,單單擁有無數美女就不能拒絕啊。哈哈哈。”徐大錘大笑。

“呃,安全,說話算不算數?我真的想讓你當皇帝。”賈邇冶微笑。

“邇冶,你搞什麽鬼啊?”吳公公明顯不滿。

“不管他搞什麽鬼。”徐大錘說道,“邇冶,如果你真的需要我當皇帝,那我就當了。有什麽可怕的?你要是不滿意,最多我下台不當就是了。”

“安全,你答應了?”

“呃,我答應了,怎麽地?”

“那好吧,你做好當ri本天皇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