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四艘戰艦搭載開合團和範廣團以及呂鐵頭親自率領的一個連jing衛部隊沿海岸線不遠處向石臼所航行,艦隊到達石臼所附近的海麵時是傍晚時間,在船上吃飽睡好的戰士們開始登陸,並且連夜向ri照城的東門和北門運動。石臼所是一處天然良港。距離ri照城隻有二十五裏路程。

天亮後ri照城的元軍驚恐地發現東門和北門外突然都出現了一堵胸牆,距離城門隻有三十餘丈。胸牆是用裝了土的麻袋壘成的,牆後麵有稀稀拉拉的士兵在jing戒。ri照城裏頓時響起號角之聲,很快城牆上出現了大量元兵。城外胸牆後的士兵也多了起來。

賈邇冶和jing衛連的位置在東門外,這裏部署著開合團的兩個營、直屬連和炮兵連,還有範廣團的兩個營(缺一個連)。北門外部署著範廣團的兩個營、直屬連和炮兵連,還有開合團的兩個營。部隊之所以沒有連夜強攻ri照城的原因是賈邇冶想折磨元軍的神經。

各連的後勤班做好了早飯,並送到前沿陣地,士兵們開始吃早飯。突然城門開了,從城裏湧出大量元軍騎兵。於此同時,胸牆後約五十米的炮兵連的戰士們放下食物揭去各自的迫擊炮上的偽裝,做好了shè擊的準備。

先出城的大約五百元軍騎兵在城下列隊,城門裏還在湧出騎兵。突然城裏響起鑼聲,已經出城的騎兵又向城裏湧去,城下亂成一片。賈邇冶笑了,“元軍認識我們的火炮了。”這時三十門小炮和十門大炮同時笑了起來,城門外頓時一片火海。隨著密集的爆炸聲,元軍騎兵和戰馬變成各種形狀的碎片漫天飛舞,然後硝煙和塵土遮住了賈邇冶的視線。五分鍾後,炮聲停止了,硝煙和塵土漸漸散去。

城門下一片狼藉,部隊沒有乘勢進攻,在軍官的大聲命令下,戰士們放下手中的武器,從新端起飯盒。戰士們吃完早飯後城門才被從新關上,那些僥幸未死的傷兵的哀號既沒有博得城外士兵的同情,也沒有喚來城裏元兵的援救。

炮擊時城牆上消失的元兵這時又出現在城牆上,而且比炮擊前更多。突然北門的方向傳來密集的炮聲。按照約定,這次是打擊城牆上的敵兵。東門的炮兵也開始向城牆上傾瀉炮彈,又是五分鍾的炮擊。一門大型迫擊炮改成平shè,一顆炮彈擊碎了城門。但是士兵沒有得到發起衝擊的命令。

過了很長時間,城裏的元軍用幾輛大車堵住了東門,城牆上又出現了士兵,而且漸漸地多了起來。賈邇冶注意到城牆上的元兵仍然是多數人都身穿盔甲,這說明元軍主力還沒逃走,城防軍是沒有盔甲的。賈邇冶又笑了。

大約半個時辰後北門又響起了炮聲,東門的炮兵聞聲而動,又在向城牆上傾瀉炮彈。五分鍾後,炮火開始延伸,shè向城牆的後麵。一門大型迫擊炮發shè了兩發炮彈,堵門的大車變成碎片。炮擊停止後過了半個時辰,城牆上沒有人影,城門也洞開著沒人管。但是士兵們還是沒有得到進攻的命令。

這時這裏仿佛不是戰場,沒有呐喊,沒有兵器相接的鏗鏘之聲,城下那些傷兵因為斷了氣不再發出沒人同情的哀鳴。這時南門方向傳來了三聲爆炸聲,那裏沒有戰鬥。那裏隻有半個偵察通訊排。三聲爆炸的意思是有三百敵兵逃竄了。開合團的四個騎兵連立即向南門方向奔去,更多的士兵翻過胸前,以連為單位向城門湧去。

賈邇冶對呂鐵頭說道,“留下一個排,你們也去吧。”

呂鐵頭帶著三個排騎兵沒有衝向城裏,他知道進城已經沒有什麽意思,所以他帥隊追擊逃竄的敵人去了。

傍晚賈邇冶在ri照縣衙的大堂裏和楊無過在喝酒,吃的是馬肉。範廣來報告,“都督,我軍一共繳獲八百餘匹戰馬。”

“很好,明天有馬匹馱運糧食和彈藥了。範將軍,坐下喝酒吧。”

呂鐵頭來報告,“都督,追擊敵人的部隊都回來了,敵兵跑掉了二十幾個。”

“追擊部隊喪亡情況怎樣?”

“隻有十幾名士兵的戰馬被敵兵的回頭箭shè中,士兵從馬上摔了下來。我們繳獲了二百多匹戰馬。”

“啊,不愧是蒙古騎兵啊,回頭箭練得不錯嘛。鐵頭,坐下喝酒吧。”

門開合來報告,“公子,曹瞞領著直屬營的兩個連和偵察通訊排來了。原來公子兩天前就讓他們埋伏在兩城鎮附近了。”其實這支部隊早就進城了。

“你就是來報告這件事的嗎?”

“這。公子,我察覺到這裏很香,我是追香而來。”

“誠實。那就坐下喝酒吧。記住了,在軍中,團長可以喝酒,參謀長不可以喝酒。參謀長必須在任何時刻都保持清醒。”

範廣認為賈邇冶說的非常正確,比根據地的有些施政政策還要正確。門開合哈哈大笑,說什麽以後堅決不讓武小鬆喝酒,這是公子的命令嘛。

幾個人大嚼馬肉,大口喝酒,,隻有範廣細嚼慢咽,卻也是大口喝酒。範廣若有所思,端起半碗酒一口喝幹,放下酒碗後說道,“都督,明天打哪裏?留下多少部隊守ri照城?”

賈邇冶說道,“範將軍,這事等一會再說。現在有件事必須處理。開合,你可知你今天犯錯誤了?”

“公子,我犯什麽錯誤了?”

“真的不知?”

“公子,我沒犯錯誤。喝酒是公子讓我喝的呀。”

“唉。”賈邇冶長歎一口氣,“犯錯而不知錯,很危險啊。你得好好反省了。”

“公子,我錯在哪裏了?是指揮有不當之處嗎?公子告訴我吧,我一定改正。”

“部隊衝擊城池時你的位置在哪裏?”

“我衝呀。我,我。”

“你衝在前麵了。那是連長和排長的位置。你想當連長還是當排長?”

“公子,我錯了,我一定改正。”

“有錯誤是要處罰的。”

“公子,我接受處罰。”

“明天留下範廣團的一個營守ri照城,直屬營的一個連也留下。開合,你和曹瞞留下指揮守城部隊,順便反省自己的錯誤。你可不能把城池丟了。”

“這裏哪還有仗打?要做的事不就是接管政權,安撫百姓嗎?有曹瞞,我cāo什麽心?”

“要是莒州之敵竄到這裏呢?”

“那好啊,那就將敵軍消滅在城下。”

“莒州之敵勢重啊。”

“嘿嘿。公子,戰船上不是還有火炮和兵力嗎?敵軍攻城,我們就用手榴彈炸他們,敵軍使用回回炮,我們就用大炮摧毀。敵軍逃竄,我們就踢他的屁股。”

“不錯,看樣子你能當好守小城的營長。”

“是,公子放心吧,我一定守住這裏。”門開合喃喃自語,“莒州的元軍,你們一定要來攻擊我啊。”

眾人大樂。賈邇冶暗想門開合的願望多半不會實現了,莒州的元軍現在正被無忌團磨的難受呢,哪有功夫管ri照的閑事?不過這是不能對門開合明說的。留下門開合守ri照有兩個意圖,一是再次出擊萬一不利,就近有個退守之處。二是要考察範廣的指揮才能。

賈邇冶對範廣說道,“範將軍,你看明天我軍出擊何處為好?”這是範廣剛才問賈邇冶的問題,賈邇冶不回答反而問了回去。

範廣想了想說道,“都督,此番我軍打下ri照,解除了元軍騎兵快速偷襲我後方腹地的危險。如果我軍三個團合力打擊莒州之敵,則南線戰事可平。故範廣以為當打莒州。”

“範將軍,ri照至莒州道路通行如何?”

“ri照距莒州約一百四十裏,但多為山路,道路崎嶇不平。攜帶輜重,需要三ri可至,但輕騎不需一ri便可。莒州敵眾,克之不易,我軍必須多帶糧草彈藥。”

“範將軍,如果我軍主力離開ri照,而莒州之敵東犯ri照,我ri照守軍是否有頃刻覆滅之危險?”

“應當無虞。敵軍沒有我軍火炮這等攻城利器,攻城戰需要準備多ri,如打造攻城雲梯、攻城車,人多還可堆土攻城或築城圍困。但這些都需耗費時ri。”

“莒州敵眾,諸城是否有頃刻丟失之危險?”

“諸城城小,萬人以上兵力可築城堵塞四門而圍困之。但絕無頃刻丟失之危險。但被敵軍堵塞四門,假以時ri,城內彈盡糧絕,終不能保。況且圍城之敵可用騎兵偏師快速突襲我後方,我後方必遭慘重損失。無忌團在沭河狹窄處用野戰工事阻敵,如有效,可解敵突襲我後方腹地之憂。範廣雖不明胸牆壕溝之效力,但知地雷和陷馬坑可以消耗敵軍,隱藏在草叢和河水中的鐵絲網也是克製騎兵的有效工事,尤其跳雷乃殺傷集群兵力之利器。加之我軍鋼弩可隱蔽遠shè殺傷敵兵,火炮更是敵之噩夢,隻要無忌團彈藥不絕,雖敵之兵力為之數倍,但也可與敵周旋。”

“範將軍以為我後方之治安部隊可否據城阻擋小股敵兵偷襲。”

“應當可以。各城之治安部隊雖隻有數百人不等,但訓練有素,還裝備弓弩。且治安部隊受參謀部和各地文官雙重統轄。範廣在參謀部工作了一些時間,知道文官乃軍中和輔助部隊中有文化者經培訓而任文職,都配有轉輪手槍,且多數有戰鬥經驗,而且各城都暗藏儲備手榴彈以備不時之需。故對小股敵兵犯城,應當不足慮也。”

“範將軍,既然如此,是否可以認為我方目前在主要戰線和後方腹地暫時都無傾覆之危險?”

“隻要敵軍沒有派出更多兵力,可以這樣認為。”

“那麽,範將軍,我們現在有兩個主力團在此,為何不到敵後方折騰一番,使之自顧不暇,無力向前方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