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蘭,華沙隔都,一九四二年十二月七日。Www!QuanBen-XiaoShuo!cOM

四二年的冬天對於瓦拉迪斯羅·皮爾曼一家來說尤其是最難熬的一個冬天。瓦拉迪斯羅·皮爾曼是猶太人,全家都是徹徹底底的猶太人。瓦拉迪斯羅·皮爾曼的血統裏麵沒有一絲別的種族的血液,可以說瓦拉迪斯羅·皮爾曼一家是純正的波蘭猶太家庭。

戰爭以前,瓦拉迪斯羅·皮爾曼的父親經營著一家很不錯的家具店。誠實而本分的做人準則也讓瓦拉迪斯羅·皮爾曼的一家過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小康生活。瓦拉迪斯羅·皮爾曼的父親是一個很滿足的人,他經常教導自己的孩子說“孩子們,我們生活的這個階層其實是最容易獲得幸福的一個階層。我們不用去每天費盡心機為吃穿而奔波,也不會有那些富豪所要每天擔心的上層的勾心鬥角。平淡的生活和家人的平安就是我們獲得幸福的來源。”

瓦拉迪斯羅·皮爾曼深深的為自己的父親的話而感覺自豪。瓦拉迪斯羅·皮爾曼每天都以能跟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們生活在一起而感覺到父親所說的那種幸福。瓦拉迪斯羅·皮爾曼是家裏的老大,下麵還有一個弟弟,兩個妹妹。

瓦拉迪斯羅·皮爾曼從小就迸發出對音樂的興趣,經常會坐在收音機旁連續的聽著電台中播放的肖邦。於是在瓦拉迪斯羅·皮爾曼八歲那年就被家人送到了波蘭的一個學校之中學校鋼琴。天賦驚人的皮爾曼隻用了一年就讓學校的音樂教師感覺到來自這個個頭不高,身材瘦削的孩子的壓力。皮爾曼鋼琴的造詣竟然已經達到了七級的水平。

吃驚於皮爾曼的音樂天賦,那所波蘭的音樂學校就決定推薦皮爾曼去別的地方學習。於是在一九二四年,年僅十三歲的皮爾曼就被保送到了柏林的莫紮特音樂學院進行學習。當時的德國正是出於戰敗以後動蕩和經濟蕭條時期。當時德國到處都是失業,普通民眾的生活簡直艱難無比。而皮爾曼父親每個月寄來的錢和食品就為皮爾曼得到良好教育奠定了基礎。皮爾曼一下子雇傭了三個私人音樂教師來指導自己的學業,當然這些音樂教師都是非常優秀的音樂家。而皮爾曼的勤學好問也博得了這些音樂家的一致讚揚。

皮爾曼這一學就是九年,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三三年的春天。學成出師的皮爾曼在柏林舉行了他個人的第一場鋼琴演奏會。當皮爾曼漏*點四溢的彈奏完肖邦的夜曲的最後一個音符時。真個音樂廳整整安靜了將近一分鍾的時間,台下的觀眾和皮爾曼都不由自主的沉浸在音樂的美感之中。隨後全體觀眾才集體站起來拚命的朝皮爾曼鼓起了掌。那一分鍾安靜和長達十幾分鍾熱烈的掌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皮爾曼成功了,柏林各大媒體都毫不吝嗇的對皮爾曼進行了讚美。皮爾曼被稱為繼李斯特之後又一名年輕的有希望繼承莫紮特衣缽的音樂家。就在皮爾曼準備繼續深造的時候,柏林的天變了,納粹上台開始了執政生涯。希特勒一麵進行經濟的複蘇,一麵開始驅逐起了德國之內的猶太人。一時之間德國的猶太人成為了眾矢之的,很多猶太人都被驅逐出了德國的國境。而皮爾曼作為波蘭猶太人那時到沒有受到多大的衝擊,但是皮爾曼卻不想再在柏林待下去了。因為皮爾曼感覺到空氣之中充滿了窒息的感覺,皮爾曼也不願意在呆在那個已經瘋狂起來的國家。就這樣,皮爾曼拒絕了柏林愛樂樂團的邀請,毅然回到了波蘭。

回到波蘭以後,皮爾曼還是從事鋼琴的演奏事業。並且很快就在波蘭成為了家喻戶曉的年輕鋼琴演奏家。皮爾曼一直跟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一起,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去波蘭的國家電台演奏鋼琴曲。就這樣皮爾曼和家人度過了六年平靜而又祥和的生活。皮爾曼一直沒有結婚,倒不是他不願意結婚,而且他還有十分安靜而又賢淑的女友。但是皮爾曼的家人卻不是很同意皮爾曼跟那個波蘭女孩結婚,隻是因為有一點,那個女孩不是猶太人。

皮爾曼不想讓自己的父母為自己的婚事有什麽顧忌,就想采取潛移默化的戰略讓自己的家人慢慢的接受那個女孩。所以皮爾曼跟那個女孩一直都是處於單身狀態。就在皮爾曼的家人快要接受那個波蘭女孩的時候,戰爭爆發了。

強大的德國戰爭機器隻用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久粉碎了波蘭的抵抗,華沙淪陷了。當德**隊排著整齊的隊伍,用腳下的戰靴在華沙的大街上踏出完美的方步時,皮爾曼心都快要碎了。

皮爾曼從那時起失業了,不光是皮爾曼,就連皮爾曼的父親也失業了。在德國占領軍舉行過華沙入場式的一個星期後,新成立的華沙軍管政府就出台了一項禁止猶太人經商的法律,所有的猶太人商店或企業必須關門等候另行通知。然後皮爾曼的父親就收到一封沒收商店的信函。皮爾曼父親經營了三十多年的家具店就這樣被奪走了。

幸好皮爾曼的父親手中還有一些積蓄,這才讓一家人勉強得以度日。但是這樣的日子還不是壞到了盡頭,納粹政府很快又出台了猶太人的新規定。猶太人被禁止了一切的社會社交活動,電影院、公園嚴格禁止猶太人進入,個人經營的酒吧、餐館、咖啡廳等場所也都可以懸掛猶太人禁止進入的牌子,甚至連大街上的長椅也都禁止猶太人去坐,違抗命令者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一夜之間,華沙的猶太人成為了嚴格管製的目標。所有的商店、餐館、酒吧、夜總會也都在門口豎上了猶太人不得進內的牌子。猶太人在華沙的大街上隻能做兩件事,那就是走著或是站著。時不常就會有一些被波蘭人舉報違規的猶太人被德國人押上卡車被拉出了城外。而那些波蘭人還都在一旁嬉笑怒罵這那些闖入他們地盤的猶太人。不過當城外傳來密集的機槍掃射的聲音時,這些波蘭人才意識到,自己舉報的那些猶太人受到了什麽待遇。

接下來天才的萊茵哈德·海因裏希想出了讓猶太人佩戴標誌,以更加好識別猶太人的辦法。德國所有的占領區內的猶太人都接到了政府的通知。通知中說道“為了更好的管理各個城市以及村鎮的猶太籍居民,從即日起,所有的猶太籍居民必須佩戴臂章。一九三九年十二月一日起,所有的十二月以上的猶太居民出門時必須佩戴醒目的臂章。這種臂章必須佩戴在右臂,在白底上繡一個藍色的六角大衛星。臂章的底布寬度必須夠大,因為六角星對角長度不得少於八厘米,繪製星星線條的寬度不得低於一厘米。不遵守此法令的猶太居民將受到嚴厲的懲罰,波蘭地區長官……”

從那時起,波蘭的猶太人真正的進入到了水深火熱之中。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所有的猶太人都苦苦的靠著一些積蓄支撐著自己的生活。當然等積蓄花完以後那些猶太人就不得不靠變賣自己的家中的物品過日子。但是就是這樣變賣自己家中的東西也是被政府所嚴格禁止的,而那些黑心的波蘭商人也就是這樣隨便出了一些小錢之後就拉走了皮爾曼心愛的鋼琴。

皮爾曼的女友倒是時不常的資助皮爾曼一家一些財物,但是全靠皮爾曼的女友一個人根本就不能使皮爾曼一家的生活徹底有所改變,皮爾曼一家也隻能在每天的禱告之中默默的艱難的過著日子。

這樣的日子過了還不到一年,納粹又出台了一項新的規定。他們在波蘭的城市中劃出了一個一個的區域,建立了猶太人集中管理的城市中的城市。一個完全是猶太人居住的城市,他們美其名曰叫做隔都。這時所有的波蘭的猶太人都處於德國警察、軍隊、黨衛軍還有那些熱心的波蘭人的監控之下,所有的猶太人都根本處於無力反抗的局麵。在德國規定的猶太人遷入的最後期限之前,三百五十萬猶太人被塞進了十五個波蘭東部的城市隔都之中。

皮爾曼在進入隔都之前,還最後見到了一次自己的女友。接過了女友送過來的幾件衣服和幾張波蘭貨幣。皮爾曼聽到女友最後對自己說的一句話是“我等你。”

華沙不到五平方公裏的城市街區被足足賽進了五十萬人,納粹在凍結猶太人銀行的存款之後,再一次的得到了所有猶太人的房子。

皮爾曼一家隻好擠在華沙隔都由猶太事物委員會分發的一間很小的閣樓裏麵,皮爾曼的母親為自己家人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而失聲痛哭。皮爾曼隻有無聲的摟著自己的母親,輕輕的撫慰母親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