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蘭東部的十五個比較大的城市被塞進了三百五十萬猶太人,這些猶太人大多數都是一些中產階級,家庭的境況都跟皮爾曼一家類似。WWw。QUaNbEn-xIAoShUO。COm當然這些猶太人中也會有一些比較富有的人。這些人在大多數人都吃不飽肚子的情況下,卻能享受到隔都裏唯一一家餐館裏美味而又富有熱量的食物。

華沙城市東部的隔都裏被塞進了五十萬人,在這裏每個人每天隻能憑證購買到含有126卡路裏熱量的食物。我們都知道,一個成年人一天需要的熱量大於是1600卡路裏到2000卡路裏。而德國人分配給猶太隔都的食物供給還不到人們所需的十分之一。而德**隊在圍困列寧格勒時,那些被困的列寧格勒市民得到的食物所提供的熱量是兩百大卡。生活在隔都裏麵的猶太人每天都為了一件事而奮鬥,那就是活著。

皮爾曼由於是知名的鋼琴演奏家,很快就在隔都裏麵那唯一的一家餐館找到了工作。這個工作就是為那些靠著在食品黑市上賺錢大錢的商人吃飯時彈奏鋼琴曲。這基本上已經是能找到的最好的工作。皮爾曼每天要彈七個小時的鋼琴,獲得的報酬是十盎司的麵包還有很兩塊方糖,另外餐館的老板還允許皮爾曼從客人給的小費裏留下五波幣。皮爾曼把食物和所有的錢都交給了自己的母親,一家人就靠著這些食物和錢財勉強度日。

隔都的猶太人因為食物的缺乏而導致大量的死亡,皮爾曼每天上班的時候都要緊緊的捂住自己的鼻子,以免呼吸到路旁屍體的味道。幾乎所有人每時每刻都處於饑餓狀態,於是有很多人就偷偷地跑出了隔都,來到外麵尋找食物。但是很不幸的是,沒有門路的他們迎接到的隻是那些波蘭人的白眼和冷冰冰的舉報。這些偷偷跑出隔都的人最終被警察抓住後,就被直接吊死在隔都跟別的街區之間的路上。一時之間整個道路上都充滿了陰森而又恐怖的味道。隻有那些吊在臨時絞架上的不時的隨著風在空中晃來晃去。

但是死亡卻並不能阻止那些城市隔都之中的猶太人走出隔都去尋找食物,一時之間華沙四周到處都是尖銳的警笛聲和沉悶的槍聲。真個波蘭首都每天都處於一種岌岌可危的狀態。這種狀態簡直對納粹的統治太不利了,實在不利於占領區的長治久安。於是很快德國人又想出了新的辦法,這回德國人在城市的隔都跟別的街區之間修築了一道五米高的圍牆,並且他們還在圍牆的上麵加裝了通了電的鐵絲網,另外在每個街角或是比較空曠的地帶都增加了值班的警衛。

這樣一來那些普通人要是再想從隔都之中出去就已經是勢必登天還難。不過就算這樣嚴酷的條件,皮爾曼所在的餐館也沒有停止營業,餐館的老板通過買通那些守衛能從外麵搞到很多食物,一如既往的經營著餐館,而那些來餐館就餐的人也都是猶太人中比較有辦法的一群人,不管是別人想要什麽,他們都能神奇的從隔都外麵搞進來。這些人還有一個很通常的愛好,那就是喜愛音樂。每一次這些人來餐館吃飯時,都會十分友好的給正彈鋼琴的皮爾曼致意,而皮爾曼也會用微笑去回應這些友善。

時間來到了一九四二年,從這年的年初開始,德國人就開始在隔都裏麵四處抓人。他們不分男女老少,隻要是你沒有藍色的工作資質卡,那麽你就會被抓走。每天都會有十輛軍用卡車停在隔都的外麵,然後那些武裝黨衛軍的士兵就會衝到隔都裏麵抓人。剛開始的時候,十輛卡車的人非常好抓,往往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十輛卡車就會裝的滿滿當當的。當然也有人企圖逃跑或是進行反抗,但是這些行為無一例外的招來了那些黨衛軍士兵的射殺。

德國人遵守時間的性格十分值得讚揚,他們每天上午十點準時打開隔都的大門開始進行抓人行動。不管是刮風下雪這個時間從沒有改變過,也從不遲到,更不會取消行動。當德國人抓了幾天人之後,這一天上午十點再次打開隔都的大門進行抓人。但是這次德國人呢卻驚奇的發現,原本應該是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竟然是空空蕩蕩,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所有的猶太人都已經知道德國人會準時在這個時間來抓人,所以所有的人都在家裏躲了起來。

德國人整整在猶太隔都裏麵轉了三圈,竟然連一個人沒有抓到。猶太人用躲起來這種方法能逃過劫難嗎,當然不能,那些抓不到人的黨衛軍士兵在惱羞成怒的指揮官的命令下,衝進了猶太人房子。這回德國人不在看你是否有什麽工作的藍卡,隻管抓人。在三個月以前的一天,那些德國人砸開了皮爾曼家的門,抓走了皮爾曼的一家。包括皮爾曼在內一家六口人被德國士兵用槍頂著,走向了停在門口的汽車。不過在距離皮爾曼一家上車還有幾個人的距離時候,十輛卡車裝滿了。皮爾曼一家才算是勉強逃過了一劫。

從年初到年末,德國人每天不停的抓走十卡車的人。這一年之內,五十萬人口的隔都足足少了五分之一的人。這些人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沒有人知道他們被帶到了那裏。不過有個年輕人冒險逃了回來,據他講,從各個隔都帶走的猶太人都被送到了死亡集中營當中。每天集中營之中都要屠殺很多的人,但是他卻說不出為什麽人死了卻沒有屍體。幾乎所有人都不相信那個年輕人。有人甚至還想向德國人舉報這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隻好倉皇的又逃出了猶太人的隔都。

皮爾曼家所在的公寓房自從德國人抓過人之後就再也沒有德國人光顧過。而所有的人似乎也都發現了這一點,德國人從不去已經抓過人的地方再一次抓人。因為那樣的效率太低下了。而幾十萬猶太人也確實夠讓德國人每天幾百幾百的抓上好幾年,德國人也沒有必要為了幾隻漏網的小魚而興師動眾。於是有很多猶太人為了躲避德國人抓捕而紛紛遷到了德國人已經抓過人的地方居住。

皮爾曼家的樓下就搬來了一夥年輕人,這夥年輕人每天都在屋子裏麵開會,皮爾曼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幹什麽的。但是皮爾曼卻知道,這些年輕人裏有一個經常在自己工作的餐館中見到。這些年輕人見到皮爾曼都十分的禮貌,會脫帽敬禮,並且還時不常的給皮爾曼的母親送去一些黃油和一些麵包。

一天夜裏,正在睡眠的皮爾曼突然聽見外麵有一陣急促的馬達聲。隨後就聽到自己的樓下傳來了德國士兵的皮靴的踩踏地麵發出的哢哢聲。皮爾曼偷偷地站在漆黑的窗戶前,朝下麵的街道望去,隻見德國人押著自己樓下的幾個年輕人朝前麵走去。沒有走出多遠,德國人就開槍了。然後德國人把那幾名青年人的屍體擺放在路的中間,用卡車直接傾軋了過去。皮爾曼聽到有一個還沒有死亡的年青人被卡車壓過去以後,發出了痛楚而淒厲的叫聲。這叫聲在安靜的夜晚傳遍了整個隔都的大街小巷。

第二天一早,當猶太人事物委員會派人去收屍時,才看到這幾個年輕人的身邊用油漆寫的‘不聽話的人就是這個下場’,然後地上還灑落著一些油印好的傳單。皮爾曼也知道了原來自己樓下住的那些年輕人原來都是一些抵抗份子。

四二年的冬天確實不是很好過,皮爾曼一家一麵提心吊膽的躲避著德國人的抓捕。一麵還要為自己的生存而費盡心機。現在隔都裏麵能夠得到食物的機會簡直是太少了,德國人每天給的那些食物簡直就是杯水車薪,而取暖用的燃料根本就沒有地方去弄。以前的時候,皮爾曼家還能燒一些從外麵檢來的枯樹枝,但是現在整個隔都裏麵別說樹枝了,就是連片葉子都看不到。所有能燒的都已經被人弄回家去當成取暖用的燃料了。有的人家已經開始焚燒木質的家具取暖了。但是皮爾曼的母親說什麽也不同意燒自己的家具,皮爾曼的母親認為焚燒家具取暖是一種野蠻的行為,對於這種行為所有的文明人都應該敬而遠之。皮爾曼的父親深深支持他母親的這種行為。一家人都用擠在一起的方式來熬過漫漫的冬日。

就在十天以前,德國人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來抓人。這讓已經習慣了每天準時十點開始擔驚受怕的猶太人感覺到更加的恐懼,所有的猶太人都還以為德國人是又在策劃什麽新的恐怖的行動。從白天到晚上,沒有一個猶太人能睡的著的。平靜,絕對的平靜,平靜的使所有的猶太人都感覺到絕望。又過了兩天猶太人絕望的情緒不禁到達了頂峰,有好多人再也不願意躲在家中忍受這種絕望的平靜。紛紛跑到了那些隔都進出口的位置,大聲的呼喊‘帶走我吧。’

要是平時,那些門口的黨衛軍士兵肯定是欣喜若狂,但是今天那些黨衛軍士兵根本就不理睬這些求死的猶太人。不但如此,在每天為猶太人提供食物時候,竟然為猶太人提供了三倍於平常日子的食物。

所有的猶太人都不知道德國人這是為什麽,在這個謎底沒有解開之前,猶太人對食物的興趣似乎也少了很多。有很多人在麵對自己朝思暮想的麵包和土豆時都不禁沒了胃口。

沒有了抓人的行動,和三倍的食物供給沒有給猶太人帶來什麽希望,相反還使猶太人陷入到更深的恐懼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