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三年七月十四日,下午五時,庫爾斯克城。wWw、QuAnBen-XIaoShuo、COm

庫爾斯克城黨衛軍指揮部隔壁,是國營庫爾斯克伏特加酒廠的所在。這座生產三重蒸餾高品質伏特加的國營酒廠現在已經是停止了生產。這家酒廠倒不是因為戰爭原因沒有糧食而不能生產,事實上,盡管蘇聯的一線工人都吃不飽飯,但是這家國營酒廠的生產卻從並未停頓過。

對於這家酒廠的生產,蘇聯庫爾斯克人民委員會是極其的重視,因為這家酒廠生產的伏特加跟別的地方生產的伏特加有些不同。別的地方生產伏特加一般都會加入馬鈴薯、菜糖漿,這就讓伏特加喝起來帶有一些甜味。而國營庫爾斯克伏特加酒廠則是使用的國營共青團十月農場出產的大豆,這就讓國營庫爾斯克伏特加酒廠出品的伏特加喝起來稍稍帶上了一絲苦味,但是很快這種苦味在口中變成一種豆子的香味。不得不說這種略帶些苦味的伏特加更適合俄羅斯男性的脾氣,所以這裏生產的伏特加受到了所有俄羅斯男人的追捧。不過由於生產能力和對高品質的要求,這裏生產的伏特加都不是在市麵上能買的到的,這裏生產的高品質伏特加全部都被列為了政府的急需物資,全部都由國家進行供給行分配,而分配的對象則是蘇聯的各個機關領導和軍隊的軍官。

黨衛軍第2裝甲軍的一個裝甲擲彈兵營在十三日的夜裏占領了這裏,盡管廠長一再解釋這裏是政府的財產,不得到高層的批示沒有任何人能從這裏拿走一瓶伏特加。但是黨衛軍士兵還是不由分說的搬空了這裏的庫房,而且把所有的工人都驅趕回家了。對黨衛軍士兵的這種做法,廠長表現出了極其可貴的大無畏的精神,拿起了賬本匆匆跑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然後在躲在被子裏麵緊緊的摟住了賬本。

隨後生產車間就變成了黨衛軍的宿營地,這一個營的黨衛軍裝甲擲彈兵在搜查完這個酒廠之後,就在還蕩漾著醉人的伏特加香氣的生產車間中呼呼大睡了起來。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兩點,當集合的哨音響起之時,這些黨衛軍士兵才算醒了過來,都紛紛起身跑出了這座酒廠。

國營庫爾斯克伏特加酒廠的生產車間中依然飄蕩著醉人的香氣,但是此時卻並未有人能夠聞到。過了大約半個小時,車間中間的一堆大豆突然出現了一陣的動靜。堆在頂部的大豆開始向下麵滑動了起來,豆粒滾動的聲音索索作響。

緊跟著從這堆大豆中探出了一個頭來,這個人頭上帶著一具防毒麵罩,身穿一件蘇軍步兵上尉製服,,看上去頗有一些詭異的味道。當看到四下無人之後,這個人才從大豆堆中奮力掙紮了出來。鑽出了大豆堆後,這名蘇軍上尉又把手伸進了大豆

堆中一陣的摸索,很快這名蘇軍上尉就摸到了一個東西,然後用力的一拽,又一名臉上帶著防毒麵具的蘇軍從大豆堆中被拽了出來。從這名士兵鼓起的胸部和纖細的腰部讓人十分輕鬆的就能認出,這是一個女兵。

兩人不約而同的摘下的臉上的防毒麵具,然後大口的呼吸起這帶著伏特加香氣的空氣。呼吸了一陣後首先出來的蘇軍上尉才小聲說道:“怎麽樣卓雅同誌,沒有什麽問題吧”

“沒有問題瓦西裏-紮伊采夫上尉,我隻是有點手腳麻木了。”卓雅活動了一下手腳,可能是空氣不好的緣故,卓雅的臉上是一片的紅暈。

瓦西裏上尉聽說卓雅的手腳麻木了,慌忙上前想幫卓雅活動活動手臂,卻不料卓雅向後麵一退,完全不領瓦西裏上尉的好意,而且臉上的紅暈還更加的深了。

“你……你不要碰我,我過一會就好了。”卓雅其實並不是因為手腳麻木的原因才臉紅的,而是因為一個作為一個還未戀愛過的少女跟一個男人緊緊的貼在一起一個晚上而一動不動而感覺到有些羞惱而已。

瓦西裏上尉當然不會知道卓雅在想些什麽,還以為卓雅真的是手腳麻木了呢於是輕輕的說道:“卓雅同誌,要不然你還是走吧,我就是沒有你也能完成任務。”

卓雅堅定的搖了搖頭:“不,隻有我見過漢斯-安德裏這個惡魔,你不能把子彈浪費了。”

瓦西裏掏出那張劉七捧著烤乳豬狂啃的照片晃了晃說道:“卓雅同誌,你不用擔心,我有漢斯-安德裏的照片,我是不會打錯目標的。”

卓雅十分輕蔑的看了照片一眼,然後說道:“瓦西裏同誌,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看這兩頭豬像惡魔嗎?真正的漢斯-安德裏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

瓦西裏歎了口氣:“那你說是什麽樣子,我總不能去把一頭豬當成目標吧?”

卓雅眨了一下眼,然後說道:“怎麽說呢,我也不知道該怎麽給你形容這個漢斯-安德裏,反正我隻是感覺他像一個惡魔,一個會笑的惡魔。”

瓦西裏這下算是徹底被卓雅擊敗了,隻好搖了搖頭說道:“那好吧卓雅同誌,看來隻有你來擔任我的觀察手了。好了,我們還是先去取武器吧”

卓雅點了點頭,然後跟著瓦西裏一起貓著腰從生產車間中鑽了出來。這時黨衛軍都已經在外麵的街道上進行著集合,這偌大的酒廠隻有三個黨衛軍哨兵在門口進行著守衛。瓦西裏帶著卓雅從黨衛軍哨兵視線死角處快速跑過,來到了一處混凝土水池的邊上。瓦西裏在水池邊上摸索了一陣,很快就拽出了一根鐵絲,然後順著鐵絲一個長條型的油布包被瓦西裏從水池中拽了上來。

解開捆紮的很嚴密的油布

,裏麵有一隻帶有3.5倍瞄準鏡的‘莫辛-納甘’m1891/30狙擊步槍,還有一隻單筒的八倍觀測鏡。另外就是數排子彈。瓦西裏把步槍被在了身後,又把子彈放入了上衣的口袋,最後把八倍觀測鏡別在了武裝帶之上,然後帶著卓雅沿著一條小道溜到了這家酒廠的一個三十多米高的水塔旁邊。

不過當瓦西裏剛想打開水塔門進入水塔之時,卻突然停住了,因為瓦西裏發現水塔的門竟然是虛掩著。瓦西裏輕輕的走到了門邊,然後聽了聽門內的動靜,然後又輕輕的退了回來,然後對著卓雅說道:“水塔裏麵有德國人,看來他們也相中了這個全城的最高的地方,看來我們這次有麻煩了。”

卓雅楞了一下,隨後問道:“那瓦西裏同誌,我們現在怎麽辦。”

瓦西裏上尉輕輕的搖了搖頭:“看來這裏不行了,今天我們是無法完成任務了,我們還是先撤退的好,我們先出城再想辦法。”

“出城?現在街上到處都是德國人,我們怎麽能出的去。”卓雅問道。

瓦西裏輕輕的笑了笑,然後說道:“卓雅同誌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安全的出去的。”說完之後瓦西裏冒著腰朝前方走去。

很快瓦西裏就帶著卓雅來到了國營庫爾斯克伏特加酒廠的水泵房之內,在水泵房中瓦西裏用力掀開了一個地下道的井蓋,然後扭臉說道:“卓雅同誌,下麵的味道可能不是很好聞,我們帶上防毒麵具會好一點。”

卓雅看著黑漆漆的下水道,女孩子那特有的對黑暗的恐懼籠罩在了她的欣賞。因為下水道中的汙物可能發酵的緣故,從下水道中不斷的向上冒著絲絲的蒸汽,看上去就像是地獄中的感覺。卓雅很想說‘我能不能不下去啊,實在是太惡心了’。但是卓雅作為一名自詡的堅強而又勇敢的布爾什維克戰士,又不能說出口。最終卓雅隻好勉強的點了點頭。

庫爾斯克城的人口雖然並不是很多,但是這下水道修的卻相當的寬敞。由於早年間庫爾斯克城所毗鄰的謝伊姆河與圖斯卡裏河發過紅色結果衝毀了狹窄的下水道,後來重建時這下水道就被修的極為寬敞,就是洪水來了,也對著下水道結構一點構成不了破壞,而且還有防洪的功效。其實不光是庫爾斯克的下水道是這個樣子,蘇聯的很多坐落在河邊的城市的下水道修的都十分寬敞。數月以前,在斯大林格勒之中,防守城市的蘇軍就利用著四通八達而且寬敞的地下水係統給進攻的德軍造成了不小的困難。

不過就算是修的再好的下水道畢竟也是下水道,裏麵的味道也不是很好聞的,而且下水道中還有很多不請自來的客人。

聞著那令人窒息的味道,感覺著腳下那不斷

竄來竄去的毛茸茸黏兮兮的小動物,卓雅簡直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卓雅都有一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地獄之中。

兩個人靠著瓦西裏上尉手中的一隻手電走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總算是走到了下水道的出口。這一個小時讓卓雅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這麽久,卓雅在心裏暗暗的下了一個決定,以後絕對再也不鑽這下水道,死也不鑽。

但是讓瓦西裏和卓雅沒有想到的是,兩個人剛從下水道中鑽出還沒在剛從河岸上露出頭來,遠處的樹林中就傳出了一陣悲慘的叫聲。瓦西裏忙示意卓雅鑽進了河邊茂密的草叢之中。隨後瓦西裏和卓雅才用8倍的單筒觀測鏡像那片發出慘叫的樹林偷偷的看去。

這一看不得了,當時就差點讓卓雅驚叫了起來,隻見德國黨衛軍的士兵在樹林中把被俘的蘇軍士兵一個一個正往樹杈上麵用繩索拽。而繩索的這頭的蘇軍士兵則是被牢牢套住了脖子,而且背後綁著的雙手一點反抗都沒有。隻能是雙腿在被吊離地麵以後無助的亂蹬著,而且從口中發出的聲音因為繩索的原因而走了音,這種隻有野獸才會發出的聲音從人的口中發出,這讓人聽上去簡直就像是地獄中傳出的一般。

不過由於瓦西裏及時的用手死死的堵住了卓雅的嘴,卓雅才最終沒有叫出來。但是卓雅的眼淚卻再也忍受不住,噴湧而出。瓦西裏歎了口氣小聲對著卓雅說道:“卓雅同誌,你要堅強一下。你要是同意不發出聲音來,我就放開你。”

卓雅沁滿淚水的眼睛眨了一下,表示自己不會發出聲音。但是滾滾而出的淚珠卻怎麽也止不住。瓦西裏上尉放開了卓雅,卓雅口中輕輕的呢喃道:“為什麽……為什麽德國人要這樣做……”

瓦西裏上尉一邊用望遠鏡看著看著遠處的情況,一邊小聲說道:“德國人一向都是這麽做的,他們對待我們就像是對待牲口一樣。你以前遇到的事情隻是一種假象,那是德國人在拿你當做猴子來戲耍。”

卓雅擦了擦眼淚後說道:“惡魔,真正的惡魔……”

正在這時瓦西裏從望遠鏡中看到了一個黨衛軍軍官站在一輛虎式坦克上。瓦西裏忙把手中的望遠鏡遞給了卓雅:“卓雅同誌,你看看站在那輛坦克上的人是不是我們的目標。”

不知道為什麽,卓雅總有一種期望這些殘忍的事情並不是當初戲弄自己的那個惡魔所為。但是讓卓雅非常失望的是,卓雅從望遠鏡中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讓自己永生難忘的惡魔。眼淚再一次從卓雅的眼眶之中滑落,卓雅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打擊,自己捂著嘴低聲的抽噎了起來。

一見到這種情景瓦西裏上尉就明白了,默默的從卓雅的手中拿過了望遠鏡,然後仔細的觀

察起了這個讓很多人都心驚膽顫的惡魔。瓦西裏要把這個惡魔的樣子牢牢的記在心裏,然後找機會用手中的步槍去打穿這名惡魔的心髒。

卓雅哭了一會後總算是清醒了起來,用衣服擦了擦眼淚後對著瓦西裏說道:“瓦西裏上尉,你怎麽還不動手,你快用你手中的步槍幹掉那個殺害我們戰友的惡魔啊”

瓦西裏用帶有一絲遺憾的語氣說道:“卓雅同誌,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我們的目標離我們實在太遠了,我們無法保證能夠擊中他。”

“什麽……”卓雅沒有想到明明惡魔就在自己不遠的地方,自己卻因為武器的原因無法消滅這個惡魔,這簡直就是讓人無法忍受。卓雅頓時就感覺上帝已經拋棄了自己,已經拋棄了蘇聯。

正當卓雅萬念俱灰之時,瓦西裏卻說道:“卓雅同誌,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可以離開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做吧。你順著河道向東邊走,要是遇到了德國人你就躲進水裏。我們的人大約在十幾公裏外的地方,你天黑之前估計就能找到。”

“不……我不走。”卓雅一臉堅毅的神情:“瓦西裏同誌,我一定要親眼看到這個惡魔倒下。瓦西裏同誌,我也會射擊,你給我一隻武器吧,讓我跟你一起戰鬥。”

“這……”瓦西裏上尉聽到這個要求是十分的頭疼。狙擊手這可不是一般的職業,除了需要堅強的意誌和過人的反應能力外,還要一雙絕對好的眼睛,這不是光是一句“我也會射擊”就行了的。而且跟別的蘇軍狙擊手不同,瓦西裏是專門對付德軍狙擊手的狙擊手。相對於在陣地上狙殺對付的指揮官和機槍手甚至是普通的士兵的蘇軍其他的狙擊手,瓦西裏可是要慎重的多。瓦西裏給自己定的目標對方的狙擊手永遠是排在第一位。從斯大林格勒到這庫爾斯克,瓦西裏一直是這樣做的,光是在斯大林格勒戰場上,就已經有十餘個德軍的狙擊手倒在了瓦西裏的槍口之下,甚至就連德國柏林狙擊步兵學校的校長科寧斯上校也挨了瓦西裏不是很致命的一槍。

這瓦西裏是獨來獨往慣了,這倒不是說瓦西裏身上有某種獨行俠的氣質,而是往往上級給瓦西裏配備的助手都讓瓦西裏傷透了腦筋。不是因為沒隱蔽好讓德軍發現了目標,就是因為去幹掉一個沒有什麽價值的德軍哨兵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俗話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瓦西裏在讓助手壞了幾次好事之後就再也沒有帶過任何的助手。而現在卓雅卻要自告奮勇跟瓦西裏一起去殺死那個惡魔,這瓦西裏當時就犯上了合計。

看到瓦西裏一副為難的樣子,卓雅的眼淚就又掉了下來:“瓦西裏同誌,你放心,我是不會貪生怕死

的,我隻是想看到那個惡魔受到應有的懲罰。”

瓦西裏那裏是說卓雅貪生怕死,而是害怕這女人壞了自己的事情。可是眼下這卓雅的眼淚掉的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瓦西裏那傷人的話語實在是說不出口來。雖然女人的眼淚並不是什麽要命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但是還是不得不說一句,對於男人卻有著比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還有恐怖的作用。瓦西裏的心一軟,稀裏糊塗的就答應了卓雅的要求:“好了卓雅同誌,你不要再傷心了,我答應你的要求。”

卓雅一聽當時就止住了眼淚,然後立刻就換上了一幅剛毅的麵孔:“瓦西裏同誌,我向你保證,我一定不會壞了你的事的……”

瓦西裏一臉苦笑的說道:“但願如此,不過我們必須先返回酒廠中才行。”

“好吧,那我們現在就……”突然卓雅想到了那個陰森恐怖的下水道,卓雅用慘兮兮幾乎快哭出來的聲音說道:“瓦西裏同誌,你是說我們……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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