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銀灰色的柯尼賽格從瞰園出發,上午準10點鍾開進皇甫集團的地下停車場【惡少,隻做不愛134章節】。

皇甫曜也不避諱人,帶著喬可遇直接從專屬電梯上去。出電梯的時候,正撞到抱著文件走向秘書室的姚淘淘。

“大少。”她打著招呼,待看清皇甫曜身邊的喬可遇時,驚得睜大了眼睛。

皇甫曜微頷了下首,也沒看她,直接牽著喬可遇進了秘書室。

上午已經進入忙碌的秘書室,因為注意到老板的到來,所有人陸陸續續地站起來。

皇甫曜走到張特助的位置前,鬆開喬可遇的手插入褲兜裏,目光掃過眾人,宣布:“今天起,喬可遇重新進入秘書室,暫時頂替原來方特助的位子。”

話音落,自然一陣唏噓。

原來那方特助是跟著皇甫曜最久,也是三大特助裏唯一的女性。前陣子因為與競爭公司頻繁接觸,又擠兌喬可遇才被皇甫曜炒了魷魚,這事大家都知道。

但是即便這樣,依喬可遇的資曆,正常情況下也不可能提升為特助之一。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皇甫曜親自過來宣布就是要告訴他們,喬可遇是他的人。

這群人自然不知道皇甫曜這個決策背後的意義,他現在的處境需要可靠的,可以信任的人。當然,他親自過來宣布,也是讓他們認清喬可遇有他撐腰,這群人自然也不敢太過份。

“喬小姐,恭喜。”張特助首先伸出手來,他是皇甫曜的心腹,自然懂得老板的心思,所以先表了態。

“謝謝。”喬可遇伸出手與他相握。

其它人見了,盡管心裏頗有微詞,也不敢當著老板的麵抗議,都鼓掌以示歡迎。就算不給喬可遇麵子,也要給老板麵子不是?

皇甫曜低眸與她對望一眼,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說:“先收拾一下東西吧。”

“嗯。”喬可遇點頭。

皇甫曜收回手,離開秘書室。

他的背影剛離開秘書室,姚淘淘就先上來給喬可遇一個擁抱,說:“喬可遇,歡迎回來。”

喬可遇也回抱著她,好久不見,還真有點想念姚淘淘的熱情。

其它人也跟著不鹹不淡地說了一些恭喜、歡迎回來的話,然後在張特助的吩咐下,大家都開始忙於工作。

喬可遇坐到新的位置,收拾著自己帶來的物品。這個上午秘書室雖然看似忙碌,其實大家的心都因為喬可遇的突然空降而躁動。尤其是自方特助走後,那些為了這個位置長久以來暗暗較勁的人。

辦公室裏的暗湧,喬可遇又怎麽會不清楚?

當然,秘書室裏會有的反應也都是他們預料到的,她也有心理準備。喬可遇既然決定回來幫皇甫曜,自然鼓足了勇氣麵對那些不屑的目光,與不堪入耳的風言風語。

她現在隻想努力地勝任這份工作,不拖皇甫曜的後腿,盡力去幫助他。

“喬小姐,這是以前方特助負責的工作內容,你盡快熟悉一下,我們會將這部分工作陸續交給你。”張特助遞上個文件夾說。

方特助走了那麽久,這部分工作一直由張特助與另外一個特助兼著,其它辦公室裏已經有意挑選培養的人,這會兒皇甫曜突然把喬可遇安排進來,他其它也有些意外。

但是公司是皇甫曜的,老板是他,他自然隻能聽從,不能有異議。

“好的,謝謝。”喬可遇站起來接過,態度很端正,沒有恐惶,也沒有恃寵而驕。

“不客氣。”張特助眼中帶著讚賞,說完便離開了。

喬可遇坐下來,打開文件先大概掃了一眼【惡少,隻做不愛134章節】。

內容大多是一些:安排總裁的日常行程安排,起草、組織、記錄會議記錄,收發、存檔、整理老板的簽約文件等等,相對來說,這些工作不算太難,她還是可以勝任。

尤其她以前在秘書室做過一段時間,對流程、資料什麽的都很熟。另一個助理又將今天沒來得及整理出來文件抱過來,她便開始忙碌起來。

原來秘書莫菲菲休了產假,這部分工作也擔在了他們這裏。她將下麵部門呈上來文件分類,挑出較急處理的文件,依次審核。

本來上班就晚,不知不覺兩三個小時便過去了。桌上的手機突然嗡嗡震動,她拿起來看到是皇甫曜,欲接,不經意的抬頭,注意到四周的目光幾乎全瞟過來。

雖然不至於明目張膽,但是那種被人盯著,他們恨不得窺探到別人所有的感覺,實在有點糟。

“喂?”點了接聽鍵,聲音刻意壓的很低。

“怎麽這個聲音?難道有人要吃你?”話筒裏傳來皇甫曜的輕笑。

“差不多。”聽到他的聲音,她的心也莫名跟著輕鬆起來,唇角微揚。

“那麽可怕?敢欺負我老婆,等我找機會收拾收拾他們。”皇甫曜油腔滑調地說。

喬可遇被他逗笑,眉角眼線拉開,那種愛情滋潤下的女人,風情最美。但是目光掠過辦公室的情景,覺得這真不是個談情說愛的場合,便收斂住臉上的表情,問:“有事?”

“喬特助變嚴肅了啊。”他也知道她的處境,又不是能放得開的性子,便不再開玩笑。說完這句便不再逗她,然後正經地告訴她,說:“我有兩份文件急著處理,一會兒不能陪你吃午飯。”

“好,我知道了。”喬可遇故意回答的嚴肅。

“下午見。”皇甫曜卻抑止不住唇畔的笑紋,親了一下,才掛斷。

喬可遇自然知道那是什麽聲音,臉頰微燙。低著頭將手機放在桌上,沒敢再抬起來。

其它人見了她那模樣,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卻也無計可施。

有人抬腕看看表說:“該吃飯了。”

“是啊,走吧。”其它人便三三、兩兩地結伴陸續出去。

轉眼間,辦公室就隻剩個兩三個人。

“喬可遇,你不陪大少吃飯啊?”姚淘淘抱起背包站起來,看著她問。

喬可遇笑著搖頭。

“那我們一起去吧?”姚淘淘邀請。

“好。”喬可遇放下筆,站起身來。

姚淘淘等她收拾妥了走過來,挽住她的手臂,兩人相攜一起乘電梯下去。還是對麵的餐廳,這個時間自然特別多,整個餐廳裏都是人。

喬可遇與姚淘淘端著餐盤挑了角落,這裏皇甫集團的職員自然不少,風言風語也便穿耳而來。

兩人正吃著,就聽後麵的餐桌上有個男人的聲音傳來來:“哎,看到沒,那個就是喬可遇。以前是hr裏負責培訓新人的,後來調去了秘書室。”

“現在呢?”

“你都來好幾個月了,還這麽菜鳥?”那人唾棄地看著同伴。

“她已經有快一年多沒來上班了,聽說被大少包養生了個孩子。這不母憑子貴,已經是咱們大少的三大特助之一了。”

“要我說,還是女人好,就咱們再努力也不成。”另一人湊過來,酸溜溜地說。

“就是,張特助比大少還早進公司幾個月,爬了幾年才到這個位置?人家隻要陪睡一下就成了。”

“別說了,別說了,小心人家晚上回去吹枕邊風,我們連飯碗都不保。”

……

那些聲音不算高,但是也足夠清晰地傳進喬可遇的耳邊裏。

姚淘淘抬起來,小心地看著她的臉色,安慰說:“你別介意,我隻當女人八卦,沒想到男人的嘴也這麽賤。”

喬可遇對她笑笑,說:“沒事,我不會在意。”說完用手壓著肩頭披散的頭發,繼續吃飯。

她是很執拗的人,既然認準了,自然不會畏懼這些流言蜚語。再說,她跟皇甫曜進入公司的那一刻,這些便都已經想到。

周圍不時投過來打量的目光,不管是好奇,還是鄙夷,兩人盡量都不去在意,偶爾交談兩句,吃過了飯。姚淘淘又陪她去旁邊的餐廳要份外買,拎著便上了樓。

出了電梯與姚淘淘告別,她走向皇甫曜的辦公室。在門口敲了敲便推門進去,見皇甫曜頭仰臥在倚背上假寐,似得很累。他聽到動靜睜開眼睛,見喬可遇走過來。

喬可遇穿著一套黑色的職業裝,顯得比平時幹練許多。不過唇角一抹笑,卻讓人覺得暖暖的。她將飯菜擱在茶幾上,走過來問:“先吃飯吧?”

“嗯【惡少,隻做不愛134章節】。”皇甫曜應著,將文件合上走過來。

這時喬可遇已經到將幾個保溫盒打開,裏麵飯菜的香味飄散出來。

皇甫曜坐下,接過喬可遇遞上來的筷子,問:“你吃過了?”

“嗯。”喬可遇應,然後看著他吃。

皇甫曜抬頭,將一隻蝦仁送過來,說:“張嘴。”

“我已經吃過…唔……”話沒說完就強行塞了進去,隻能一邊嚼一邊瞪著他。

皇甫曜笑,低頭又吃了兩口,咀嚼的速度越來越慢,那樣子似是有心情。

喬可遇看出他沒什麽食欲,又聯想到她進來時看到他的樣子。抬眼看了看牆上的表,還沒過休息時間,便忍不住問:“我進來時看你很累,是不是又發生什麽事了?”

皇甫曜夾菜的動作微頓,抬起頭看了喬可遇半晌,才說:“陶瑤她媽死了。”

“什麽?”喬可遇一驚,眼神極跳。

他不提,喬可遇都快忘了這兩個人,不知道皇甫曜後來將她們怎麽處理了。

皇甫曜幹脆放下筷子,抬起頭來看著喬可遇說:“我本來想讓人把她們弄到國外去的,已經到了泰國的邊境。”

“然後呢?”喬可遇知道不會那麽簡單。

“陶瑤她媽在路上受了刺激,昨天逃跑時被車撞死了。”這話說得很簡單,也很隱晦。

在他手裏,她們絕對不是按正常程序出去的,既然是偷渡,可想而知路上會遭多少罪。陶家母女不曾犯法,又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從心理上就受不了?

喬可遇瞠目,驚得用手捂住嘴巴。

皇甫曜看她的反應,便知道她接受不了,將她摟進懷裏,說:“小喬兒,不管我們的事,是她自己撞到了警車上……”

他料想,陶母大概是想尋求泰國警方的幫助,但是意外往往就是這麽發生的,冥冥之中也是報應的吧,他並不覺得這是他的錯。

比起她間接害死喬媽媽,比起因為她們母女,自己與喬可遇之間發生的那些曲折,他並不覺得自己該負擔什麽。

但是喬可遇不同,她雖然恨陶瑤母女,但是她始終也做不到皇甫曜那樣。換句話說,她更不願意麵對的皇甫曜這樣陰暗的一麵。

愛上一個人,會隨著了解慢慢發現他的許多麵。她總覺得皇甫曜的內心該是柔軟的,需要藯藉。是他生長的環境,與從小接觸的人,讓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將頭偎在他的懷裏,手臂抱住他的腰部,心裏湧起的那抹複雜,卻分不清是在為他心疼,還是因為陶瑤母親的死難過。

皇甫曜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回抱著她,一時都沒有說話。

“對了,陶瑤呢?”她突然問。

皇甫曜的手指在她肩膀處摩擦,回答:“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陶瑤當時趁我們的人鬆懈跑掉了。”這才是他煩惱的地方。

“會不會有什麽麻煩?”喬可遇抬起頭來看他,有點緊張。

“沒事的,放心。”皇甫曜安慰。

陶家雖然倒了,但是就怕有心人會利用這件事幫助陶瑤。但是她在國外,除非有心人盯著,不然她回國都是問題。所以,也沒有必要將這件事看太嚴重。

喬可遇點頭,可是並不安心。

不曾接受皇甫曜的時候,她從來不會考慮他的處境,隻看到他的無所不能,隻看到他的高高在上。可一旦走進他的世界,才發現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她雖然不喜歡他這樣陰暗的一麵,但必須要接受。因為他要生存下去,尤其是現在,也許將來要麵對的更多更多。

“快吃吧,先把粥喝了,暖暖胃。”收回思緒,她將手邊的粥送到他的手邊。過多的感傷都是沒用的,她相信皇甫曜足夠強大,一定能處理的很好。

皇甫曜鬆開她,接過來那碗粥,拿湯匙攪了攪,看著她說:“夠暖了。”

喬可遇看著他的笑,抬手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起身:“我去上班了。”

“嗯。”皇甫曜點頭,目送她離去。

喝完粥,又草草吃了幾口便讓人將桌子收了,又專心埋首進文件裏。

兩人在公司的這一天都特別忙碌,一直到下午五點半,喬可遇等秘書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才收拾好進了皇甫曜的辦公室。

他也正起身,拿了外套,兩人一起出門。

銀灰色的柯尼賽格駛出停車場,漸漸匯入城市的車流,這個時間難得沒有堵車,車子暢通無阻地朝著瞰園使過去。

臨拐過路口的時候,她看到一輛車子越過路牙石,撞到了綠化的樹上。救護車在旁邊停車,醫護人員撩開警戒線,用單架將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抬出來。

這個畫麵在窗外一閃而過,讓她覺得生命的逝去竟是如此容易,她想到媽媽,想到了陶母,閃過曾經那些兩人糾纏的畫麵【惡少,隻做不愛134小喬兒,這才是吻章節】。

陶母總是那樣盛氣淩人,媽媽總是那樣委曲求全,但是兩人為了那個男人爭了一輩子。結果卻是陶紹明進了監獄,她們先後都走了。

“曜,我想去我媽的墓地看看。”她突然說。

皇甫曜感覺她聲音不對,側頭看了她一眼,那張白皙的小臉上帶著微微的感傷。

他沒出聲,隻伸出手來攥著她的手,車子繼續前行,在前方改了道。

喬媽媽的墓地離市區不遠,隻是在山上,皇甫曜開了一個小時左右的車才到。那時夕陽的餘輝正照過來,打在喬媽媽年輕的容顏上。

喬可遇將臨時買來的花束放在喬媽媽的墓前,蹲下身子,指尖細細地描繪著她的輪廓。眼中澀澀的,漸漸溫熱。

她說:“媽,對不起。”

對不起,糾結了那麽久,女兒還是決定與皇甫曜在一起。

對不起,女兒當初不該騙你。

對不起,女兒一定會幸福,一定像你期望的那樣,堂堂正正的成為一個妻子。

對不起,媽媽……

皇甫曜站在她的身後,久久地站著,看著她感傷。這個時候,再多的語言都沒有用……

天色漸漸黑下來,空氣中夾雜著涼意。若非皇甫曜的關糸,墓園早就關閉了。四周都是墓碑,遠遠望去一片蒼茫,帶著陰冷的寒氣。

皇甫曜脫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說:“走吧。”時間也不早了,總不能一直耗著。

喬可遇點點頭,偎著他的肩頭走開。

路上,皇甫曜一直抓著她的手。其實他心裏仍有些不安,怕喬可遇又想起過去的那些恩恩怨怨。

喬可遇回握著他,唇角微微彎起,給予安撫。

她既然踏出這一步,便不會再想從前。她隻是今天聽到陶母的死訊有些感傷,為母親的死,為上輩的恩怨……

將車窗打開,微涼的夜風迎麵吹來。她閉上眼睛,感覺到發尾打在臉上的刺痛,心卻漸漸平複下去。因為上輩的恩怨已經過去了,她要做的不是沉浸在過去,而是勇敢的麵對未來。

包裏突然傳來嗡嗡的震動聲,她收回手,從包裏拿出手機,來電顯示竟然是喬佳寧。有些意外地按了接聽鍵,喊道:“姐?”

“可遇,你在哪?”喬佳寧焦急地問。

喬可遇聞言,看了皇甫曜一眼,疑惑地回答:“在s市啊。”

“那這麽晚了,你為什麽不回家?”喬佳寧問,想了一下又猜測:“還在躲皇甫曜?”

“你怎麽知道我沒回家?你現在在哪?”喬可遇意外,以致於忽略了她後麵的問題。

“嗯,我在s市,現在就在家裏。”喬佳寧回答,聲音有點不太勁。

“我們家?”喬可遇更意外了。

“嗯,剛剛過來的。”喬佳寧回答。

“那我現在回去,你等我。”喬可遇聽出她聲音低落,說完便掛了電話。

“你姐來了?”皇甫曜蹙著眉。

“嗯。”喬可遇點頭。

“她果然知道你的聯糸方式。”他唇角劃過一條譏誚的線。

想當初,他為了找她,整個s市都快翻過來了。並不是沒有聯糸過喬佳寧,她卻矢口否認,守口如瓶。有樓少東護著,他自然也不能多強求。

“曜。”喬可遇看著他的表情吃驚,緊張地握著他的手,乞求他的諒解。

皇甫曜接觸到她那可憐巴巴的眼神,突然心軟,說:“親一下,不然我很小氣的。”

此一時彼一時,他又怎麽會真的計較?

喬可遇終於鬆了口氣,乖乖湊上去吻了他的臉頰一下,這時候,不,是最近她都很好說話。

皇甫曜駕著車子也沒有轉道,這裏回喬可遇的家還是很順路的。二十分鍾後,車子拐進錦繡花園的社區,停在樓下。

喬可遇迫不及待地解開安全帶,還沒打開車門,皇甫曜就傾身拽住她的手臂,將她的身子翻過來,手掌托著她的後腦,唇準備地攫住她的唇瓣。

然後深吻下去,唇齒久久地糾纏,直到吻得她氣喘籲籲,他才放開鬆開她的唇。

兩人的臉仍然離得很近,呼吸交錯,喬可遇胸口不受控製地撲通撲通跳著。而近在咫尺的皇甫曜,他妖孽的五官在昏暗中隻顯出一個輪廓。

皇甫曜伸出手,掌心熨貼她的秀美臉頰,拇指指腹輕擦在她的紅唇,薄唇輕啟:“小喬兒,這才是吻。”呼著微涼的氣息曖昧地拂在她的唇上,帶著盅惑。